洛梦的心里更加的清楚,眼前的这个时候,她就算撵老爹回福上村,老爹肯定也是不同意的。
洛梦只想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儿们早点的出来,并且能平平安安的,这样的话,老爹也能早点的回去福上村了。
大家在房间里随意的说了几句话之后,陶然便出门去厨房帮苗秀兰了。
金粒儿怕影响洛梦,便随着洛长河去了洛长河住着的房间里。
米粒儿见哥哥出门去了,她没有跟上去,反而是撅着嘴巴,坐在炕边上,一声不吭。
“这是怎么了?这嘴巴撅着都能拴住九头驴了。”洛梦笑着说道。
“我是觉得,哥哥跟以前不一样了,就好像,就好像现在的这个人不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已经丢了,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跟以前不一样的太多了。”米粒儿嘟嘟囔囔的说道,“反正,我是不喜欢他。”
洛梦听完,知道米粒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了,别说米粒儿这样有童心的孩子了,就算是家里的大人们,也都看出了金粒儿的不同以往,可是人终究是会变,那是无法阻止的。
“傻孩子,你觉得你哥哥变了,你哥哥还觉得你变了呢?人长大了,怎么可能会不变?就连石头都会变,风吹日晒的久了,难免会出现裂痕,更何况是人?”洛梦很认真的劝慰米粒儿。
米粒儿听了娘的话,虽然很能理解,但是心里还是难过的很。
“好了,你哥哥变成什么样子,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只要他自己觉得还过得去,咱们是没必要替他担心的,你哥哥从小也是个有主见的人,所以,你现在啊,别操心别人,还是操心你自己吧。”洛梦说完,笑着看着米粒儿。
米粒儿撒娇的撇嘴,“我有什么担心的,我在娘和姥姥的身边长大,我肯定是最好的,我才不用操心我自己呢。”
“你这丫头,是谁很小的时候就要嫁人的,还要给别人做媳妇儿?”洛梦故意的打趣米粒儿。
果然,现在的米粒儿竟然知道害羞了,她小脸儿通红,说道,“我不过是说着玩的,我还没到那个年纪呢。”
“那你到是说说,如果到了那个年纪,你该怎么办?换我说啊,我觉得还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年纪相仿的,还要——”
“娘!什么才叫门当户对啊?你和叶叔那也不叫门当户对啊,但是你们还是成亲了啊?为什么要年纪相仿啊,年纪大一些,才知道疼人呢。”米粒儿不等洛梦说完,就急忙的反驳。
看到那小丫头的粉扑扑红彤彤的脸蛋儿,洛梦便哈哈大笑,“你也害羞?”
“我才不是害羞呢,我是因为——因为这炕头烧的热乎,我热的。”米粒儿马上分辨说道。
娘俩在房间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笑,很是热闹。
有了陶然的帮忙,厨房里没多一会儿的时间,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餐饭了。
不过,金粒儿没有像苗秀兰说的那样留下来住两天,而是吃过了饭之后,就离开了。
金粒儿在离开之前,跟洛梦说道,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金粒儿明年就能考中秀才,并且,他说一定会好好的努力,将来好好的孝顺娘。
夜色浓郁,天气一天凉比一天了。
金粒儿从落日镇回到上水村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村口有一道身影,似乎在牌楼下徘徊。
金粒儿浑身的毛孔都竖立起来,他变的小心翼翼了。
熟料,他还没走几步远,便听到了那牌楼下的身影朝着这边喊道,“是金粒儿么?”
苗根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金粒儿的心瞬间平静下来,他有些小小的感动。
这么冷的天,继父还在等他。
“爹,是我。”金粒儿应声之后,快跑了几步过去,然后便和苗根喜并排着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由于前段时间金粒儿要回来住着,所以,苗根喜便将房屋里做了隔断,这样,以前的大屋子,变成了两小间儿,一者,金粒儿和二静大静小静都不是亲兄妹,二者,苗根喜也觉得,自己虽然是孩子们的亲爹,但是这孩子毕竟都长大了。
这样,隔断做好之后,女孩子们在一小间,苗根喜和金粒儿在一个房间里。
“大姐还好么?”金粒儿说着这句话,推门进了院子。
“恩,这一天下来,她好了不少,唉,我也想呢,她的那个婆家,现在去不去,也都无所谓了,并且,我都不想让她去了,金粒儿啊,你也知道,你大姐没了男人,可偏偏又没了婆婆,这院子里就她跟老公爹一起住,那成何体统的,早晚弄出什么闲话。”苗根喜很是无奈的叹息说道。
“没什么的,不回去就不回去,家里也挺好的。”金粒儿说完,便和苗根喜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
“爹,你们回来了?我给你们热饭吃。”二静听到了小二间的声音,便急忙从小里间出来。
“你大姐还有小静,都在里面呢?”苗根喜问道。
“恩,大姐哭了很久,这会儿睡着了,小静和小石头也睡着了。”二静低声说道。
金粒儿听到那父女俩的对话,才知道,继父到现在还没吃饭,他内心又是一阵的感慨。
“爹,我去给你们热饭,很快就好。”二静说完,便披着衣服出门去了。
“金粒儿啊,你不是说,你们的夫子给你取了个好听的名字么?叫什么来着?”苗根喜似乎很喜欢和金粒儿聊天。
金粒儿弄了一碗水喝下去,然后说道,“叫元吉。”
苗根喜初步的听到这个名字,有点诧异,并且皱了皱眉头,“这不是——这不是和尚们死了那个话么?圆寂,这——你们的夫子——”
“不是的,爹,是元,天下归元于一,吉祥如意的意思,跟您说的那两个字,完全是两码事。”金粒儿急忙的解释说道。
当苗根喜听完金粒儿的解释之后,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唉,读书人取得名字,真是古怪,这要是让庄稼汉听,这名字还真是听不出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