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一次的相聚,意料之外,却喜形于色。
而对面的女人,她便如一锅热水,温度随着柴火的添加而逐渐的沸腾。那种瘦弱而楚楚可怜的身段。还有她的纤细的腰肢,她盈盈一笑展露出来的香艳……
他激动不已,一如青涩之极的少年,在光与影,在声与色,在黑与白的躁动,在风平浪静和滔天巨浪之间的挣扎……
他忽然失控了。不知道女人,对自己竟然具有如此强烈的,致命的,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他将她反转。
“陛下……宏……”
她微微张开的嘴唇被他的亲吻所封闭,缠绵的嘴唇轻轻地,轻轻地将她噬咬……那么清晰而突出的锁骨,那么美好的孱弱的胸膛,皎洁的一片肌肤如鸽子般柔软,跟他的绮梦一摸一样……梦里便是如此,梦里同样缠绵……太过香艳,太过无敌……太过的让人热血沸腾……他的手如游走的一条蛇,只记得这样的缠绵悱恻了……
他只记得这个,其他的,统统都忘记了。
而她,倒下去的那一刻,竟然是羞涩的,脸红了。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和他的相遇是在这样的时刻,是在这样的场景——一个女子,罗衫半褪,要解不解,然后,忽然被如此暴力的撕开了衣衫……那样的呼吸,那样的灼热,那样的大手,是男人之中的男人,带着攻城掠地的霸道,甚至是略略的残酷,没有怜惜,只有狂风暴雨卷过……
竟然带来轻微的颤栗。
没有风,她只是一阵一阵的抖索。
每一个女人,心底都有淡淡的受虐的倾向,不然,虐文何以横行无忌?鸡皮疙瘩随着肌肤漫卷,她竟然觉得痛,并且快乐……
那一刻,他将她的堡垒攻陷。
仿佛一场战争。
她的身子绷紧了,仿佛空虚许久忽然得到的一种充实,生命,未来,荣誉,安全感……所有曾经失去的一切,不请自来……
他那么剧烈,那么凶猛,那么狂妄,那么放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妄图让她臣服……是的,要她全部的臣服,从身子到心灵……刻骨铭心,再也没有反叛的力量。
她只能配合。完全是被动的承受。这狂风暴雨,这摧毁一切的力量,他压抑许久的愤怒和激情,甚至灵光一闪的一些怜惜和悲悯。
她已经不能呼吸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一种深切的体验之上,一种罕见的高度的快感,一种快要被覆灭的席卷的浪涛……
身体太需要愉悦和宠爱了,甚至远远地超越了心灵的诉求。
他已经压上来。
她的身子已经贴着绵软的被褥。
新换的床榻,一屋子的旖旎,久别胜新婚的疯狂……他和她本是夫妻,但是,他们此刻的姿势,情态,那种可怕的自燃,却仿佛是一对在荒野之中偶遇的陌生人。
彼此都饥渴得太久太久了,彼此都渴望燃烧太久太久了。他们先是血肉之躯,然后,才有伦理道德。
人类第一次繁衍物种的时候,并不是从爱情开始的,而是从身体语言,直接的开始的。为何男人拼命挣钱?为何女人拼命打扮?说到底,都是雄性和雌性之间为了繁衍和交配,以至于,到了后来,道德家们开始生生地编造出一个叫做“爱情”的字眼,将这种赤裸裸的原始欲望所掩盖,并且覆盖上许许多多的衍生品。
此时,他只是一个男人,她只是一个女人。
一切的相遇便是为了这一刻的交欢。
岁月无声,恩怨无义,来来去去的缠绵都变得无比的虚空……名利,挣扎,爱慕,眷恋,痛恨,真相……一切种种,都敌不过这一场的被翻红浪。
他和她,交缠在一起,不知道多久多久。
如两条纠缠着尾巴的蛇,如一朵双生并蒂的花,如连接着翅膀的鸳鸯……
她浑身都是汗水,头发湿漉漉的淋下来,忽然,身子一阵极其强烈的颤栗。仿佛是一锅被烧开到了极点的水兜头地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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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蜷曲起来,再也动不了,如抽筋一般的瘫软过去。
而他,也在强烈的一阵颤抖之后,忽然瘫软。
四周变得一片死寂。二人都仿佛已经死去了。天地之间不存在了,恩怨造化,权利欲望,阴谋算计,江山社稷,在快乐面前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只要你不做某一件事情,那么,绝不可能有人能拿着刀来逼迫你。很多时候,我们说身不由己,其实是贪心不足,总是得陇望蜀。殊不知,这地球上,无论少了谁,天空照样明亮,太阳照耀会升起来,万年长存。
人那么渺小,算得了什么呢?
许久许久,他匍匐在她的身上,二人都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他闭着眼睛,身心第一次觉得如此的舒畅,四肢百骸,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她的手臂还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仿佛丝毫也不曾察觉他那么强壮的体重,仿佛是初尝的少年,永远也不知道疲倦的滋味。
年轻男子的好处是什么都不会做,但是,他们在夜晚可以整夜整夜地做。
这是麦当娜喜欢的男人的标准。冯妙莲模模糊糊地想起什么,但是,拓跋宏,他已经不那么年轻了——但是,他还在一个男人的鼎盛之年,三十出头的年纪,人生,阅历,体力,甚至男女情事,都处于一个相对成熟,丰富,充满力气的阶段。
多好。
她竟然眷恋着他这么狂热的呼吸,这么充沛的精力,这么缠绵的拥抱。
他的大手明明已经那么用力了,可是,她却听见有人在说话,赤裸裸的,不知羞耻的,充满了强烈的欲求不足的:“抱紧点……再紧一点……”
那双手,居然真的在收缩……很紧很紧,仿佛一副镣铐,仿佛收缩的枷锁,仿佛是头顶一声可怕的霹雳,要把这片天空狠狠地,狠狠地炸开来……
她终于透不过气来,想要推开他,呼吸一下。但是,手往下的时候,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再一次浑身颤栗。
可是,他的动作比她更快。瞬间苏醒,一如一条猛兽。
就在她伸手的一瞬间,他已经将她捞起来,丢在自己的身上,紧接着,如蛰伏已久的一条猛虎,再一次将她侵占……
他此生,从未爆发出如此强烈的热情,仿佛带着一种疯狂的末日,一种堕落的狂欢,一种摧折的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