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盯着眼前的那一幕,景乔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撕心裂肺,疼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林父的举动惹怒了林安娅,林安娅就像是疯了一样,举起手中刀子划过去,刀尖自然锋利,刀起刀落,安安的无名指直接被弄的切断。
“妈妈,疼,爸爸,我疼……”
鲜血如喷泉一般涌现出来,安安轻喃着,一声声的喊着妈妈,喊着疼,随后脸色惨白的晕过去。
下一秒,靳言深迅速站起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冲过去,任由林安娅手上的刀子从胳膊上划过,一把从林安娅手中夺回安安。
身体抖的很厉害,手也在抖,几乎抱不紧安安,他浑身上下发冷,轻拍女儿脸蛋;“宝贝,安安,睁开眼,看看爸爸。”
“……”
安安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又怎么可能会回答他?
末了,他将安安交给景乔;“抱着。”
膝盖一软,景乔差点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安安,亲吻着她冰凉的小脸蛋。
但,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份镇定,她蹲下身子,跪在地上,一手捏着安安还在流血的手指,然后从地上捡起安安断掉的手指,用纸巾小心翼翼的包好。
“安安别怕,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一声声念着,也不知道是念给安安听,还是念给自己听。
而靳言深早已经冲过去,满目猩红,颈间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以至于显得很恐怖,狰狞。
他一巴掌扇过去,力气很大,林安娅当即被打的脸被偏到一旁,嘴角流血。
靳言深一向脾气不怎么好,但从来不打女人,在他的认知里,打女人是一件很可耻的事,而且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动女人动手。
可是,这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死林安娅。
渐渐地,他胳膊上用的力气越来越大,竟然掐着林安娅手臂,直接把她举在半空中。
不能顺畅呼吸,林安娅眼睛翻白,剧烈咳嗽,两手抓住靳言深手臂,像是溺水的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林父站在一旁,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错愕又震惊。
当余光留意到林安娅涨成猪肝色,又青又紫的脸庞时,攸然回神,随后上前,拉住靳言深手臂,劝阻;“言深,你放过她吧。”
“滚!”
靳言深懒得理会他,胸腔内一股子火焰在上窜,长腿抬起,一脚狠狠地,重重地踹在林父胸口。
放过?
敢伤了安安,还有放过的说法?
在此之前,给过她多少机会,说了多少好话,她不仅听不进去,反而敢变本加厉,就别怪对她下狠手!
让他放过林安娅,呵呵,可是林安娅始终都没有想放过安安,放过他的女儿!
只一脚,就把林父给踹的碰到墙壁,随后又摔倒在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碎了,疼的趴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靳言深这一脚,下了狠力。
林安娅一直在挣扎,两手打靳言深手臂,随着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力气也逐渐消失。
景乔抱着安安站起来,跑过去,站在靳言深身旁;“放开她,我们赶快带着安安去医院。”
靳言深眼底猩红越来越浓烈,胸口剧烈上下起伏,声音异常粗噶;“她伤的是我靳言深的女儿,今天,我要她这条命!”
安安,他原本就亏欠太多,从出生到四岁,没有抚养过。
平时,连骂他都不舍得,哪里容忍得下别人这样对安安!
“靳言深!”景乔已经满脸眼泪,打着靳言深后背;“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杀了她,要坐牢的!”
“呵呵,坐牢,怕什么?”
靳言深话语轻飘飘的,飘荡在空中,却意志坚决,不可动摇!
伤了最爱的女儿,他就要她陪葬。
“你杀不杀她,已经不重要,安安现在要赶快送到医院,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你是要在这里和她继续纠缠,还是你女儿的命重要,我抱着安安,两腿发软,开不了车,靳言深!”
景乔腰弯着,扯着嗓子,嘶哑地喊着。
“安安还在流血,再不止住血,会没命的!”
抽离的意识突然回笼,靳言深大手松开,林安娅身子摇摇欲坠的掉落在轮椅上。
俯身,靳言深从景乔手上接过安安,抱起的时候,他结实的手臂竟然是颤抖的。
破旧废弃的房子旁边,是一条湖泊,不知道水的深度。
转身,靳言深向着房子外奔去,从林安娅身旁经过时,他眉蹙起,阴霾浓重的戾气在眉眼间流动,又是一脚踹过去,轮椅滑动,然后是噗通一声,轮椅连带着林安娅,直接掉进湖中。
靳言深眼眨都不眨一下,大踏步向前。
倒是景乔,微微错愕的怔在原地,胸口起伏。
“跟上!”靳言深没回头,声音暗沉。
景乔抬脚,跟在身后,掌心中捏着安安的小手指,头晕目眩,咬牙,紧紧地硬撑着。
坐到车上,靳言深一脚踩下去,将车子的性能发挥到极致,脸始终是黑的。
拿起手机,按照他说的,景乔拨通医生号码,让救护车带着最好的医生赶过来,在路上碰头,好能让安安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治疗。
一路上,景乔都是颤的,眼泪落在安安身上。
她宁愿,自己去承受所有的苦于难,也不愿意安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两手合十,放在胸腔,她一声声地祈祷着,希望安安能够安全,平安无事,她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和磨难!
而废弃的房子内,林父手捂着疼痛难耐的胸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湖面上此时很不平静,荡漾出一圈圈的波纹,轮椅漂浮在湖面上。
“安娅!”
林父大叫两声,重重的拍了拍腿,即使再恨,再不成器,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纵身跳进湖中。
摔到湖水中时,林安娅已经虚弱的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现在至于到底是是活也不清楚,只能在不知深浅的湖水中摸索。
一阵风刮过,篝火的火焰跳跃,破旧的房屋内没有一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