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医生在替周诗树重新换纱布,顺便也检查伤口的情况,商醉忧人站这旁,静静地等待着。
因为伤的都是心口位置,所以,即使那里很不方便,但,周诗树也得配合医生。
她上面的衣服全得脱掉,就这样光着被医生看见。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因为,硫酸已经腐蚀掉表面皮肤了,别人眼中看到的,不是皮肤,而是一层烂掉的坏皮,看起来,其实相当恶心的。
商醉忧一声不吭地看着。
当看到,周诗树因为医生的动作而痛得低哼皱眉时,她垂身侧的手,便会情不自禁地紧握。
不能原谅,真的不能原谅。
若让她知道是谁下的这个狠手,她铁定要让那个人痛不欲生。
该死的护士,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直到如今都没找到人,虽然已经报案,但,那些警察好像一点用也没有。
至少,警方到目前为止,根本没再联系过商醉忧。
这年头,网上追逃的案子数不胜数。
而周诗树的这单案子,极有可能也成为历史中的追逃案之一,虽然还在追着逃犯,可,逃犯却依旧在外潇洒快活。
追逃案,能存在个十年八年,简直是常事,严重些的,能长达三、四十年去都有。
等把犯人捉到的时候,它说不定都已经老死了。
前不久,那件闻名全国的甘肃白银案,可不就是追逃了好几十年,犯人20岁出头作的案,他将近老死了,警察才把人抓到。
试问,这样的抓捕,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就算不抓他,他也会迟早老死,反正,他犯了罪,依旧能潇洒那么大半生。
接下来,商醉忧在这陪了一下周诗树,又去陪沈君圣了。
好在,两人都是同一家医院,离得不远,不然,两家医院地跑,商醉忧可吃不消。
今天的一整天,除却周诗树换纱布外,再无什么特别的事。
沈君圣的人跟往常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他这样要睡到什么时候,反正,他还没过观察期。
第二天,刚好是元宵节。
上午的时候,石沉舟出去了没多久,他又回来了,马谨竹的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在喝,心情淡定得很。
石沉舟进来时,他远远地看见她,就喊了一声。
“谨竹。”
闻言,马谨竹回头看去,石沉舟来到她身旁坐下,他也将照片直接一把甩砸在茶几上,示意。
“自己看。”
马谨竹怔了怔,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拿,等把照片拿到眼前看的时候,马谨竹全身开始颤抖。
照片里的男人,虽然面容模糊,但,她还是认出那个大体轮廓和外形。
此时,只见照片里的男人倒在地上,满脸是血。
身旁的石沉舟也在这时开口,视线看了看照片,后又看向她。
“我让人废了他一条腿。”
听到这话,马谨竹的心,再次颤了颤,她转头看向他,却是有些担心起来,皱眉。
“你不怕警察找你麻烦么?”
当初,马谨
竹也就是那么一说,多少带有报复之心,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心。
石沉舟如果帮她打了那派单男一顿,那,她又会担心警察来找麻烦,因为,自己只是用手机砸伤那派单男而已,就要进拘留所6天。
可,如果石沉舟不帮这个忙,她便会不高兴,觉得他无用。
无论石沉舟怎么做,她似乎都不满意,倒显得有点矫情了,可,人不就是这样自相矛盾么?
闻言,石沉舟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一把夺过马谨竹手上的牛奶,自个喝起来,等喝了一大口润了喉后,他才看过来,讽刺地笑着。
“警察?警察也就吓吓你们这些没后台的小市民,后台强大的,你看他们敢不敢动。”
马谨竹没吭声,经历了一些事后,她太明白后台的重要了。
那些警察,他们在微博上的表现,跟实际生活里的表现,根本就是两回事。
天天在微博吹着怎样为人服务,可,等你自己有事去派出所走一趟,你就会明白他们实际上的表现是怎样的了。
说到底,不过就是人,是人就有自私丑陋的一面。
帅的是警服,帅的不是人。
前方,电视机还在播放着电视,马谨竹安静地靠过来,她靠在石沉舟的怀里,轻轻地开口,替他担心。
“万一他报警怎么办?”
伤成这样,那派单男肯定会报警的。
这旁,石沉舟嘴角一勾,他似乎不在意,淡淡地应着。
“随他,反正,我早已准备好律师团队,并且,我是请道上的朋友帮忙的,而那些混混,正是他们警察最烦的,面都熟了,犯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件事,打个官司,起码得耗上一年多,够那男的喝上一壶。”
正是走法律程序慢的这一空洞,石沉舟准备从这方面下手。
他已经跟那道上的人商量好了,一分钱也不会赔。
而手术需要的大笔医疗费用,就足够让那派单男焦头烂额,好好品尝吧,那种为钱而痛苦无助的感觉。
派单男的一点,正是石沉舟最讨厌的一点。
如果他有钱,调戏女性,那,石沉舟还没话说,他最恨的就是那种明明自己没两钱,还是打工狗一条,却还不知廉耻地来调戏女性的男人。
这种男人就该死,天生的贱骨头,死了也没人同情。
虽然石沉舟自己也是男人,但,他在以前还是贫穷时,从不会调戏女性,甚至,对所有人都持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不会主动给别人造成烦恼。
解决了派单男一事后,马谨竹想起周诗树的事来。
她不禁抬头,看向了他。
“石沉舟,我能不能再请你帮一个忙?”
虽然,周诗树的事不是她自己的事,可,马谨竹真的无法看到自己的朋友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后,还让犯人逍遥法外。
男人挑挑眉,他知道她肯定又有事求他了,但,石沉舟也不烦,淡淡地点头。
“嗯,你说。”
见他肯听,马谨竹是感激的,她便将事情经过大体说出来。
“我有一个朋友,叫周诗树,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想让你帮我查查
,伤她的人到底是谁。”
看石沉舟处理派单男这事上,马谨竹感觉他还是有点后台背景的人。
虽然她不知道他后台是什么,不过,马谨竹一点也不好奇,出来这个社会这么久了,有些事情她明白,不该问的,最好别问。
这旁,石沉舟皱了眉。
周诗树吗?
想了想后,石沉舟点头,也没推脱,直接答应了。
“好,我会去查的,现在,你将整件事的经过全部告诉我,这样好让我分析,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无怨无仇的,别人不可能淋你硫酸。
就好像,走在大街上,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刀砍你,肯定是结了仇,才会有所谓报复一说。
接下来,马谨竹便将商醉忧等人的关系全部给石沉舟说了。
甚至,她还拿张白纸,用笔在上面将所有人的关系网全部标注清楚,好让石沉舟可以更易理清思路。
男人拿着纸张在看。
看着沈君圣的名字时,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沈君圣吗?
他很少跟这个男人打交道,不过,却也知道,沈君圣不是好惹的主,黑白两道,都要卖沈君圣一点人情,就连他,也是能避就避,尽量不跟沈君圣发生正面冲突。
这时,石沉舟收回视线,他看向马谨竹,皱眉。
“你那朋友,也就是那什么商醉忧,她现在跟沈君圣的关系很好吗?”
见他问这个,马谨竹一怔。
她默默地低头了,闷闷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回答着。
“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不好,她们就是那种关系。”
说着间,马谨竹抬头,迎上他的眸子。
“红枫最大的股东是沈君圣,他是我们红枫的老板,醉忧……只是被他包了而已。”
哦,原来是这种关系。
搞明白了后,石沉舟点点头,他的视线,又再落纸张的关系网上,然后,话也不知是说给马谨竹听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最好让你那朋友注意分寸,沈君圣这种人,根本不是她惹得起的,连我都未必敢跟沈君圣轻易结仇。”
马谨竹怔了怔,而石沉舟已经看过来。
“谨竹,你要明白这样一件事,能在一个地盘当起第一富豪,那么,这个人,要么有政治背景,要么就有黑道背景,这社会,不是你以为的只会赚钱,就能当起第一富豪的。”
沙发上,马谨竹呆得一句都说不出。
原来是这样吗?
可,她一点也看不出呀,自己也跟沈君圣接触过,他貌似还算平易近人呀,挺好相处的,就是偶尔高冷而已。
不过,石沉舟的话,马谨竹是非常相信的。
事实上也是,做生意,本身就是走的人脉,你以为你有脑子,精明就能做生意了?
如果政府不喜欢你,处处暗下打压,一些项目根本不肯给你批,你再聪明也无用,所以,这社会,说什么公平,那全都是权贵来糊弄平民百姓的。
不糊弄你,它如何管理你的思想?
如果人人都不服从,权贵自己害怕地位不保,所以,就跟古代的封建迷信一般,先从精神方面去统治那些贱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