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宰相府门口,傅鸿哲下车后伸手把叶子接下来,还帮叶子把披风的帽子戴好。叶子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转身看见了前面马车上下来的景山。
“王爷,王妃也来了。”景山站在台阶上,笑着跟叶子他们打招呼。
“是的,你一个人来的?”傅鸿哲见叶子没说话,自己在不开口就不太好,所以应了一声,问。
“公主本想来,可是她带着身子不方便,只好我一个人来了,请进吧。”景山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睛却往叶子的腹部瞄了瞄。
叶子没有留意景山的眼神,本想自顾自的先进府,可是想到傅鸿哲跟这景山也没什么话说,就不忍把他丢在后面。
就伸手挽了他的胳膊,很亲热的跟他一起往里走。
哦、这是什么情况?她平时没这么主动的?傅鸿哲看看身旁的人,有点不明白。
景山本来想张嘴跟傅鸿哲聊几句,可是一见叶子跟他如此的亲昵,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太子府的随从和廉王府的随从都跟在后面,只不过人家太子府的礼就比较多,而廉王府就是云浩手上捧的一个盒子而已。
“爹,娘。“还没进屋,叶子就松开了挽着傅鸿哲的手,喊着进了屋。
“呵呵,我就说小叶子耳朵尖,听到消息肯定会来的,冷不冷啊,先跟娘进里屋炕上暖暖身子吧。”薛夫人笑盈盈的说着,也不管后面进来的傅鸿哲和景山,拉着叶子的手就进了内室,一个丫头帮叶子解下披风。
叶子刚坐到炕沿上,屋里的一个丫头赶紧的上前帮叶子脱了鞋子。叶子也不客气,爬着到了炕里边。
“小叶子,你们不是来劝你爹的吧?”薛夫人拉着叶子的手问。
“当然不是了,爹的选择是对的。”叶子想都没想的回答着。
“嗯,就知道你跟娘一条心。”薛夫人显然早就知道叶子会这样回答。
“当然了,叶子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娘的心思当然知道了,不然我怎么配做您和爹的女儿?”叶子嬉皮笑脸的说。
“可是,娘和爹一走,咱们见面就很难了,你是娘在京城里唯一的牵挂。”薛夫人说着,眼圈一红,落起泪来。
“娘啊,你不要难过啊,女儿会经常的去看你和爹,距离远算什么,咱的心是时刻相连的。”叶子安慰着薛夫人,可是眼泪也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后来,这娘俩索性拥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惹得一旁的芸娘和几个丫头也跟着落泪。
“你们娘俩哭累了没有啊,歇会儿吧。”薛启铭进了内室笑着问。
叶子和薛夫人这才抽抽哒哒的停止哭泣,用帕子相互的擦着眼泪。
“廉王,进来坐吧,也不要讲究那么多了。”薛启铭对外面招呼着。
傅鸿哲这才走了进来,其实他刚才听见叶子在哭,在外面就坐不住了。可是里面是内室,他是不能进入的,现在岳丈发话了。
“廉王,我们离开后,叶子就托付给你了。”薛启铭示意傅鸿哲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很慈祥的对他说。
“是,小婿明白。”傅鸿哲抱抱拳答应着,暗暗在心里承诺着,即使半年后她不是自己的王妃了,也要尽全力保护她。
“娘,二哥他们呢?”叶子这才想起来,从自己进府就没见到景元和他的妻妾,问到。
“要离开了,有很多事都要他去处理。”薛夫人告诉叶子。
“二哥跟你们一起走?”叶子又问。
“是的,原本想让他留在京城的,可是他执意要跟我们回老家。”薛夫人说。
“那就好,有二哥二嫂在你们身边,叶子就放心了。”叶子真的松了一口气说到。可是她眼睛在屋里转一圈才发现,居然没有景山?
是了,爹为官多年,都没有变质。景山呢?却是这样,怎么能叫爹不伤心呢不管他了,多跟爹娘说说话才是真的。叶子想的很明白,也就没有多管闲事的喊景山进内室。
傅鸿哲劝说王爷夫妇开春再走,说现在路上太冷,可是薛启铭和自己夫人相视一笑说,不了,他们要赶回老家赏梅呢。
而且回去的日子也定了,就是六天后。
“我今个想住在这里,行不行?”晚饭后,叶子坐在火炕上问傅鸿哲。
“好啊,那我叫云浩他们先回去。”傅鸿哲说完就往外走。
叶子还在琢磨他说的话呢,傅鸿哲又返回了。
“天不早了,你不跟他们一起回府?”叶子疑惑的问。
“我也跟你住在这里不行么?咱俩成亲了,应该没关系吧?”傅鸿哲很无赖的说着,又走上前教薛启铭夫妇下跳棋了。
“是啊,我已经叫芸娘领人把你原来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你与王爷就住那里吧。”薛夫人看着棋盘,头也没抬的对叶子说。
“娘啊,叶子想跟你睡。”叶子不满的抗议着。
“那不行,为娘还有很多事要跟你爹商量呢,听话,不要吵。”薛夫人说着,拿起一颗棋子按照傅鸿哲的指点跳了过去,一下子就到了自己的阵地,高兴的像个孩子直拍手。
薛启铭抬头看着自己的夫人如此开心,亦是笑容满面。
“叶子,不是爹说你,有这好玩意,怎么现在才想起教我们?”辞了官的薛启铭,也没有了以往的严肃,笑着对叶子说。
“这个不能怪女儿我的?这不是才想起来么。对了,这棋的暂时还是要保密的,你们不能让别人看见。”叶子辩解完,想起了什么的叮嘱着。
“啊?这还要保密?”学棋的薛启铭夫妇和教棋的傅鸿哲一起看着叶子,异口同声的问。
“是啊,我还打算靠它们发财呢,不能给别的商人抢了先。”叶子解释着。
“你还想发财?廉王府的银子不够花,可以找娘要啊。”薛夫人没考虑到傅鸿哲就在身旁,心直口快的说。
薛启铭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傅鸿哲,不知该怎样解释。
“娘啊,谁嫌银子多啊,我就是要赚很多的银子,越多越好。”叶子跪在炕上卡着腰很神气的说着。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半年后就要离开廉王府的事,那当然就得自己赚银子了。
“廉王,我这女儿是被宠坏了,该管的,那啥你还是管管吧。”薛启铭有点内疚的对傅鸿哲说。
“岳父,岳母,叶子她就是个财迷,随她折腾吧。只要不拐卖身口,不杀人越货,不闯祸就行了,来咱接着下棋。”傅鸿哲怕惹毛了叶子,赶紧招呼着薛启铭夫妇。
“嗯,下棋。”薛启铭夫妇已经完全迷上叶子送的跳棋上了,他们想赶紧在走之前学会。所以,注意力又回到了棋盘上。
景山因为来了,也被忽视着,晚饭都没在宰相府吃,就借口说公主身子不便,不放心什么的匆匆离去。
景元和妻妾儿子用过晚饭就回自己的院子了。所以,现在的屋子里,就是薛启铭夫妇,叶子和傅鸿哲,还有芸娘五个人。
叶子在火炕上,见都没人理自己,开始后悔干嘛要那么早的把跳棋拿出来?她赌气的趴在炕上,拿着瓜子解气。
不是么,应该是自己教他们才对,可是这傅鸿哲显摆什么啊?搞的他们像一家人,自己像外人一样,叶子在心里怨念着。
爹娘要离开京城了,不是应该和自己多聚聚说说话么?现在他们怎么了?叶子甚至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以前这娘只对自己好哦,宰相爹爹都排不上号,现在怎么了?他俩之间的感情不太对劲哦,怎么像热恋中的男女?叶子趴在炕上,托着下巴研究着。
薛宰相夫妇终于不用傅鸿哲指点,能单独下棋了。傅鸿哲这才回头看,正好看见叶子撅着小嘴,托着下巴看着这边的样子,好可爱哦。
可惜,这内室是进了,那火炕他依旧是不敢走过去。不然的话,他真想把那人儿抱在怀里好好的宠宠。
“哦,芸娘,时候不早了,你送王爷他们去歇着吧。”薛启铭抬头看见傅鸿哲在看着叶子,开口对芸娘说。
叶子不情愿的下炕,穿好鞋子,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批披风,刚想说谢谢芸娘,一回头看见的却是傅鸿哲。
见他一脸的笑容,叶子使劲的白了一眼,走到薛启铭夫妇面前说;“爹娘,女儿先去睡了,明早见。”
“嗯,冷的话叫丫头多加几床被子。”薛夫人抬头对叶子说完,又低头研究下棋去了。
叶子也只有跟着芸娘走出屋子,去了原先自己住的院子。
“启铭,咱这样对孩子,能行么?”叶子他们前脚一走,薛夫人就眼泪汪汪的问薛启铭。
“那怎么办?咱们走了,景龙又在军营,景山又不是可以信赖的人,她以后就得靠自己了,咱得叫她坚强些。”薛启铭站起身,走到薛夫人身边,安慰这她说。
“可是把这孩子留在京城太可怜了,要不咱带她一起离开吧?”薛夫人抹着眼泪说。
“看你,又说孩子话了,她现在已经是廉王妃了,那廉王能答应么?他俩的感情这么好,你想叫他们分开不成?”薛启铭笑着说。
“我可怜的小叶子啊。”薛夫人哭着把头埋在薛启铭的怀里。
叶子那边,芸娘铺好被褥就离开了,叶子紧裹着披风不想上床。刚从火炕上下来,进了这屋子就显得特别的冷。
“还不过来睡?”傅鸿哲边说,边打量这叶子的这闺房,边脱身上的袍子。
“你先钻被窝吧,我等会儿。”叶子看着床上只放着一床被子,有点不安的说。她隐隐觉得,今晚恐怕会有点什么事儿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