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两个孩子

叶念桐一直等到厉御行的车子驶离机场,才快步向韩沉跑去,她接过儿子。心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她紧紧地抱着儿子,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慢慢吓坏了,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起来,“妈咪,我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叶念桐重重的喘了口气,慌忙松开了一点,她看着慢慢憋得通红的小脸,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妈咪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看到厉御行,她整个人都慌了。不管已经过去多少年,她见到他时,始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甚至连走到他面前,跟他打声招呼,说一句好久不见,都那么困难。

她甚至只能躲起来,远远地看他一眼。四年了,他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斜挑入鬓的剑眉,刀刻般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俊逸的五官。没变,一切都没有变。唯独变了的,是他的笑容,更显疏离与冷淡。

韩沉接过慢慢,一手揽着她的肩,他见到厉御行那一刻,都掩饰不住自己心里的惊涛骇浪。更何况是叶念桐?她会失控,几近崩溃,他能够体谅,只是难免心疼她,不忍戳穿她的心事,“走吧,我们回家。”

三人走出机场,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现代越野车,韩沉将慢慢放在后座的儿童安全椅上,给他系上安全带,这才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示意站在路边发愣的叶念桐上车。

“念桐,别让慢慢担心你。”韩沉的大掌,沉沉的按在她肩头。更显得掌下她的身子娇弱瘦小。两年前,他在g市遇见她,她去公安局报案,说是孩子不见了。当时她整个人都凌乱了,话也说不清楚。他刚好在g市公干,遇见她真的是上天所赐的缘分。

后来他帮她找到孩子,才知道这两年,她与她的朋友,一直在g市生活。

他找尽各种借口在她生活中出现,慢慢的。她也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习惯了他偶尔的拥抱。但是他心里明白,她始终把他当成朋友当成教官,在心里,为他设了一条警戒线,不允许彼此越雷池半步。

叶念桐回过神来,她看着近在眼前的韩沉,他这两年常住g市,她不是不清楚他的心意。顾惜总是提醒她,如果无法回应韩沉的感情,就彻底拒绝,否则这样的男人,一旦招惹了,后果便是无法想象的。

她试着拒绝过,甚至将她身边未婚漂亮的单身女孩带来家里,想要撮合他们。但是每次韩沉都很有礼貌的接待对方,最后很有礼貌的拒绝。

他是刑警,她想做什么,他岂会看不出来?只是不管她带多少朋友同事回来,他都有办法将人推回去,而且始终不给她任何压力。

“韩教官……”

“怎么又叫我韩教官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叫我名字或者韩大哥,都行。”韩沉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她。她像做错事了一般,咬着红唇,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渴望,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的唇已经压下去,将她抵在半开的副驾驶座上,吻了起来。

略带着尼古丁气息的吻突然袭来,叶念桐双眸大睁,心事都被他突兀的动作而吓得烟消云散。因为惊讶,她甚至忘记推开他,直到他再不满足唇与唇的相贴,伸出湿滑的舌头舔她的唇时,她才想起,她应该要推开他的。

她的手刚按到他的滚烫结实的胸膛上,他已经放开了她,看着她唇上还残留着水光,他心中悸动不已,她的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甜还要软,他想要继续下去,又怕吓坏了她,他哑声道:“上车吧。”

叶念桐愣愣地看着他,“韩沉……”

“还想被我吻?”韩沉挑眉,他总是知道怎样点中她的死穴,让她发难不得。

然而这一次,叶念桐却没有被他忽悠过去,她严肃且郑重的望着韩沉,说:“韩沉,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这样了。”

韩沉无视她板着的小脸,笑眯眯的,像只狐狸,“这样是哪样?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哪样?”

叶念桐心里只觉得挫败,到底脸皮薄,说不出他刚才吻她的事,她心中气恼,“反正就是别那样了,我把你当朋友,真心的朋友,你刚下飞机,也累了,我来开车。”

叶念桐说完,转身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后座儿童安全椅里,慢慢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瞧着两人,“你们当街亲吻,好羞羞啊。”

叶念桐心里五味杂陈,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转过头去,瞪着这个傲娇的孩子,“闭嘴,再废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捂住眼睛的熊孩子,立即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再捂住嘴。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望着她,她心里的火气全都没了。

慢慢出生时,身上没有一个地方像厉御行,她当时很嫌弃的,为什么一点也不像呢?她甚至怀疑,华明君当初跟她说的话不是真的,她那晚确实跟一个陌生男人睡了。

顾惜安慰她,等孩子长开一点,就会看出来像谁了。

但是随着慢慢长大,他身上还是没有一个地方像厉御行,当时她很崩溃。为什么孩子不像他?哪怕一点点也好啊,她也可以在孩子身上找到他的影子,她可以看着孩子,平息心里对他的汹涌澎湃的思念。

她把这番话说给顾惜听,顾惜只是摇头,说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是啊,她已经爱得走火入魔了,这一辈子,或许都不能解脱。她转过头来,看到韩沉坐上副驾驶座,她沉默的发动车子驶离。

韩沉在她身边守了两年,不管她接不接受他的心意,这份情意却是她无法视而不见的。她承认,在这件事上,她处理的方式太过拖泥带水。但是她若一直单身,韩沉就一直不会死心离去。

车子驶入车阵,韩沉偏头望着她沉肃的小脸,心知自己刚才轻浮的举动,惹恼了她。他也是怕,厉御行突然出现,会不会是冲着他们母子而来。他怕自己单相思了两年,最终还是扛不过命。

“念桐,刚才的事,我不会对你说抱歉,那是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念桐,我在你身后追了两年,你什么时候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韩沉知道,如果厉御行没有出现,或许他还会一直在她身后追,等她走累了,肯回过头来看他时,那时候就水到渠成了。

但是现在,他等不及了,他想要将她变成他的,再不让那个人,有可趁之机。

叶念桐捏紧方向盘,红唇抿得紧紧的,韩沉的话,在她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看着前面拥堵的路况,淡淡道:“韩沉,四年前,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你怨我胆小也好,怪我自私也罢,我只想守着慢慢长大成人。”

“我不需要你回应我的感情,我只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在我身边,你可以继续做你的鸵鸟,我不会逼你。”韩沉急道。

这个时间段,正是g市的下班高峰期,车子刚驶出机场,就堵得水泄不通。

叶念桐心情有几分烦躁,不光是这堵得水泄不通的车阵,还有她的心情。她转头看着韩沉,语气有些急,“你应该知道,不管是我的心还是我的身边,都没有可以容纳你的位置,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天底下好女孩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守着我?”

“天底下好女孩那么多,但是她们都不是你。叶念桐,我想要的,就只是你而已。”韩沉也急了,什么叫她的心还是她的身边,都没有可以容纳他的位置,她要为了那个男人,死守到什么时候?

“妈咪,韩爸爸,你们在吵架吗?”一道童稚的声音略带不安的响起,车厢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韩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去看着神情略显不安的慢慢,伸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手。

“慢慢,我们没有吵架,我们是在沟通。”韩沉温声道,他不该,在她看见厉御行后,正是心乱如麻的情况下,跟她说这番话。也怪他太心急,他会慢慢等,等她心情平静了,再说。

“妈咪,是这样吗?”慢慢小心翼翼地看着微凛着小脸的母亲,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再天真活泼,也是来自单亲家庭,害怕争吵。

叶念桐敛了敛神色,回头看着他,“嗯。”

前面车子正缓慢前行,后面的车子见他们的车没动,不停按着喇叭。叶念桐转过身去,放下手刹,慢慢往前开去。开了没一段路,又被迫停下来。

这一堵,便堵了两个小时,顾惜打电话来催她,“桐桐,你们走到哪里了?”

“还堵在路上,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别等我们。”叶念桐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有慢慢在车上时,她从来不会用手机接听电话。

“没关系,我们还不饿,我就是问问你走到哪里了,你开慢点,不着急。”顾惜温柔的叮嘱了一番,才挂了电话。

四年前,若不是顾惜一通电话,只怕她早已经坐上那班死亡飞机。后来她知道飞机失事后,心里还一阵后怕,所幸,她还活着。

叶念桐挂了电话,前面的路已经通畅起来,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天府花园。刚才在车里,慢慢一直拉着韩沉聊天,活跃气氛。现在却歪在儿童安全座椅上,嘴里含着手指,睡得格外香甜。

车一停,他就醒过来了,目光迷蒙地看着窗外,“妈咪,我们到了吗?”

“嗯,到了。”叶念桐熄了火,拔了钥匙,解开安全带,刚要下车,她的手腕就被人握住,她回过头去,诧异地望着他,韩沉说:“念桐,刚才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叶念桐直觉要拒绝,刚张开嘴,就听他继续道:“别急着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就当是考察我,好吗?”

叶念桐叹息了一声,“韩沉,你明明知道,我……”

“你心里有他,我心里有你,我在你身边两年,但是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不止两年。以前,我没有机会给你幸福,但是现在,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适不适合,也要相处了,才知道,不是吗?”韩沉深情的望着她。

“韩沉,你这是何苦?”

“你就当我喜欢自虐吧。”韩沉自嘲道,他对待事情,向来便是认定目标,就会付出实际行动。只有在她面前,他百般犹豫,诸多迟疑。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等不过她。她离开江宁市时,厉御行已经跟季氏的千金季媛媛订婚了,这四年,只怕已经是夫妻了。

她在这样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等了一年又一年。她说她心死了,若然真是心死了,今日在机场,她何以会避开厉御行?

叶念桐听着他的自嘲,心中酸涩,她轻轻挣开他的手,低垂下眸,过了许久,在他转身开门下车时,她拉住了他的衣袖,“韩沉,我会认真考虑。”

韩沉眼前骤然一亮,他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缩回了手,说:“如果到时还是不行,你不要怪我,始乱终弃。”

“念桐,不会的,只要你愿意考虑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韩沉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了,到底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这些年,他的性格变得越加沉稳,能够让他的情绪大起大落的事情,已经很少了。当然,这之中不包括叶念桐。

她总是能够让他感觉到,上一秒在天堂,下一秒就坠入地狱的感觉。但是现在,她的松口,让他又回到了天堂。

叶念桐弯了弯唇,推开车门下车。韩沉开心得不得了,他下了车,将慢慢抱出来,举在肩头,大笑道:“慢慢,回家喽。”

叶念桐锁了车门,耳畔传来一大一小欢快的笑声,她跟在他们后面,看着韩沉握着慢慢的小手,做着飞机的动作,往前跑去。她想起刚刚在机场里看到厉御行的情形,心里仍旧隐隐作痛。

四年了,为什么还学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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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花园顶楼。

叶念桐走出电梯,准备拿钥匙开门时,门已经打开。顾惜穿着碎花围裙,站在门边,笑望着他们,“刚才看见你的车驶进来,就知道你们回来了,快进来吧,韩先生,好久不见。”

韩沉将慢慢从肩上放下来,冲顾惜微笑颔首,然后牵着慢慢走了进去。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看喜羊羊。

看到他们进来,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连拖鞋都没穿,赤着脚跑过来,抱着韩沉的大腿,娇声喊道:“韩爸爸,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顾惜尴尬的抚了抚耳边的发,看了韩沉一眼,训斥女儿,“乐乐,不许这样,没礼貌哦。”

小乐乐瘪了瘪嘴,放开韩沉的腿,委屈的站在那里,咬着唇不说话。韩沉在她面前蹲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个芭比娃娃,像变戏法一样,放在她面前,笑道:“韩爸爸来看小公主,怎么会不给小公主准备礼物呢,喜欢吗?”

叶念桐合上门,站在门边,看着韩沉耍宝。实在也难为他了,平日里的威严,在这两个孩子面前,荡然无存。

乐乐眼馋的看着他手里的芭比娃娃,高兴的大叫道:“就是我缺的那款芭比娃娃,韩爸爸,我最爱你了。”

“乐乐!”顾惜皱紧眉头,喝斥住女儿,然后转头满含歉意的望着韩沉,“韩先生,每次都让你破费,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韩沉摇了摇头,说:“顾小姐,你太见外了。来,乐乐,拿去玩吧。”

乐乐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眼巴巴的瞅着严肃的母亲,“妈咪,我可以收韩爸爸的礼物吗?我好喜欢这个芭比娃娃。”

女儿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顾惜的心软了,她叹了一声,点了点头,“下不为例,知道吗?”

“耶。”乐乐跳起来,接过芭比娃娃,在韩沉脸上亲了一口,高兴的跑回沙发上,去拆礼物了。慢慢屁颠屁颠跟过去,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语气老成道:“你什么时候长长出息,一个芭比娃娃就收买了。”

“哼,女生喜欢芭比娃娃的心情,你是不会懂的。”乐乐哼了一声,继续喜滋滋的拆礼物。

三人站在玄关处,看着客厅里两个孩子斗嘴,觉得十分有趣。顾惜回过神来,连忙邀请韩沉进去。韩沉换了拖鞋,走进客厅,与两个孩子玩耍起来。贞住每血。

顾惜走到叶念桐身边,拿手肘撞了撞她,叶念桐正在换拖鞋,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

“桐桐,你真的不考虑看看?我觉得韩沉这人挺不错的。他不介意你有个孩子,慢慢也挺喜欢他的,要不考虑考虑?”顾惜跟叶念桐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两人相互扶持到今天,她们之间的情谊已今非昔比。

当年她生乐乐时,桐桐怀孕四个月,她照顾她坐月子。后来桐桐生慢慢时,乐乐已经五个月了,她又照顾桐桐坐月子。想想那时候,她们什么也不懂,竟也把孩子拉拔到这么大了。

叶念桐看着客厅里,与孩子们玩得开心的韩沉,眉目间多了一抹轻愁,她说:“顾惜,我今天见到他了。”

“谁?”顾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厉大哥。”叶念桐弯下腰去,将鞋子放进鞋柜里,“在机场,慢慢撞进他怀里,你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四年了,他们父子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顾惜蹙了蹙眉头,对厉御行没有好感,要说始乱终弃的代表,非厉御行莫属!“桐桐,别想他了,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惜取眼前人。厉御行那样的人,真不值得你对他念念不忘。”

叶念桐苦笑,谁都看得比她清楚,只是她自己还一厢情愿罢了。当初厉御行迫不及待的要跟她离婚,转眼就跟季媛媛订婚了,四年过去了,他们的孩子,只怕比慢慢小不了多少吧。

叶念桐回过神来,她闻到一股焦味,连忙道:“顾惜,你厨房里在做什么,我闻到焦味了。”

顾惜叫了一声,连忙转身往厨房里跑去,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她的惨呼,“呀,我的红烧排骨……”

叶念桐抿嘴轻笑起来,她看着客厅地毯上,两小一大玩得不亦乐乎。厨房里,传来顾惜翻炒红烧排骨的声音。她靠在鞋柜上,心慢慢宁静下来。

当初离开,便是抱着一辈子不相见的打算,那么现在,你又在遗憾什么呢?叶念桐,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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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念桐帮着顾惜将菜端上桌,然后叫孩子们吃饭。韩沉带着他们去洗手间洗了手,再带着他们出来。两个孩子爬上自己的专属位置,看着桌上丰富的晚餐,高兴的大叫:“啊,有我最喜欢吃的东坡肉。”

“也有我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两小吃货不等大人上桌,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叶念桐站在餐厅的台阶上,看着韩沉向她走来,她浅浅一笑,“吃饭吧。”

韩沉微笑,拉着她坐下。叶念桐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当着顾惜的面,觉得难为情。她挣开他的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进顾惜面前的盘子里,说:“顾惜,今晚你辛苦了。”

“行了,这是要拿红烧排骨堵我的嘴啊。话说,你们俩有情况啊?”顾惜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她挺喜欢韩沉的,韩沉给她的感觉,像三月的太阳,温暖踏实,而厉御行给她的感觉,就像寒九天的冷月,总显得孤傲与疏离。

当初桐桐喜欢他,他给的一点温暖,让她记了十个春秋。她飞蛾扑火般撞了上去,结果却如此惨烈。所以就算他们重逢,就算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她也不希望桐桐跟厉御行在一起。

反倒是韩沉,她这两年一直默默地观察他,他是一个值得桐桐信赖与托付终生的男人,他们在一起,桐桐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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