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下,城市的喧嚣远去,他们之间。宁静悠远,就好像终于寻觅到一处净土,没有任何烦恼,没有任何纷争,他们静静相拥,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岁月静好。
这一刻,她忘记了盘桓在他们之间的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她只是她,他也只是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响起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上去吧。”
叶念桐的意识有些迷离。她抬起头来,撞见他深黑如墨的黑眸里,那两道目光像漩涡一样,要将她吸进去,她晕乎乎的点了下头,“哦。”
瞧着她这个样子,厉御行舍不得放开手,他轻叹:“真想把你打包带回去。”他坚毅的下巴,再度抵着她的额头,新冒出来的胡茬,让她有些难受。
她哼哼唧唧的抬手去推,下一秒,小手却被握住拉了下来。
厉御行轻嗅着她头发上的清香。同一款沐浴露,她总是比他香,却也叫他莫名心安。心中鼓噪的激流,慢慢平静下来,他轻轻推开她。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看着她迷糊的样子,他俯身,在她唇角吻了吻,“上楼去睡吧。”
昨晚,她所中的药性刚猛,后半夜,几乎没怎么睡觉。眼睑上,多了一圈暗色。明显的睡眠不足。
叶念桐为迷迷瞪瞪的,脸颊被熏得通红,她退后一步站稳,厉御行已经转身离去。她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转瞬便消失在前面的小路上。
她怔怔的想,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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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御行的车,下午被交警拉走,他的手机搁在车里的置物格里,所以他并不知道,季媛媛给他打了多少通电话。他疲倦的回到公寓,季媛媛等在门边,看到他走出电梯。她立即直起身体迎上去。
虽然她极力克制,也避免不了语气里的尖锐,“御行,你昨晚去哪里了?”
昨晚她给他打了许多电话,一开始还是通的,后来就关机了。她不蠢,叶念桐中了那种药,没有男人,她会欲火焚身而死。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知道,还是她一力促成的。
凭什么?
凭什么她照顾了他四年,机关算尽,最终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赏?
她不甘心,甚至想过要去找个男人,报复厉御行。但是她不能,她若真这么做,厉御行就更有理由一脚踹开她。她从一个妙?女人,一直等到了大?剩女,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厉御行心思很乱,得知叶念桐爱了他十四年,他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他如何能辜负一个女人,十四年的深情?更何况这个女人,他也是喜欢的。
他睨了季媛媛一眼,她今天没有化妆,神情十分憔悴。她的肩绷得紧紧的,像是拉紧的弓弦。厉御行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媛媛,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每一处都精致到完美的地步。她可以早上六点起,化两个小时的妆再出门,也绝不会懒床,让自己邋遢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是个精致的女人,他似乎从来没见过如此狼狈如此憔悴的她。
而叶念桐,他见过她不化妆的样子,甚至是更狼狈的样子,但是她的皮肤好得吹弹可破,即使不化妆,也给人清新靓丽的感觉。
岁月是把杀猪刀,长残了正太,迟暮了美人。
厉御行没有将她们俩放在一起比较的意思,只是看到这样的季媛媛,便下意识就想到了叶念桐。想到她,便想到了那十四年的深情厚爱。
“叮”一声,安全门弹开,厉御行率先步进玄关,淡淡道:“进来吧。”
季媛媛抓紧了包,跟在厉御行身后进了公寓。一进去,她就像侦察仪一样,四处查看屋子里的异样,嗅着屋子里的异味,但是她什么发现都没有,厉御行昨晚,没有带叶念桐回这里来。
她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他没有带她回家,那就说明,他对叶念桐的感情,还没有深刻到带回家的地步。去酒店,只能说明,他并不重视她。
她甚至阿q的想,就当他昨晚招了小姐,现在的男人,哪个不在外面晃?越是有钱的男人,越是在外面包二奶三奶。只要不影响到她的地位,她睁只眼闭只眼,就把这事揭过去了。
季媛媛这么想着,倒也慢慢释怀。
厉御行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下午去接慢慢时,热得出了一身的汗。他没有管季媛媛有没有跟进来,径进进了主卧。
季媛媛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这会儿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厉御行这个样子,大概也不会跟她出去吃饭了。她去厨房,做了两盘意大利面,刚端上桌,就见厉御行头发潮湿的走出来。
她转身望着他,男人穿着浅粉色衬衣,深色休闲西裤,举手投足间,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她脸上的微笑凝结,这一套衣服,不是她买的。
刚才他穿回来那身衣服,也不是她买的,是那天叶念桐在商场里买的。她攥紧了拳头,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会当场失控,扑过去将他这身衣服撕成碎片。
“御行,吃饭了,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法式红酒烩牛肉意面。”
厉御行眉目清冷,长腿一迈,进了餐厅,在椅子上坐下。他拿起叉子,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季媛媛见状,也立即坐下,她心里搁着事,拿着叉子,心不在焉的搅着盘子里的意面。
厉御行吃了几口,便停下来,抬眸看着她,清眸里有种坚定,“媛媛,我们解除婚约吧。”
是商量的口吻,却是叫她不能拒绝的坚定。
“啪嗒”一声,季媛媛手里的叉子落在盘子边缘,一个不稳,翻出盘子,带着几根意面,掉在她洁白如雪的裙子上,染上了酱汁,好不狼狈。
是的,狼狈!
季媛媛搁在桌面上的手,缓缓攥成拳头,她努力凝出一抹笑,盯着厉御行,“为什么?御行,我做错了什么吗?”
厉御行直视她,耳边响起叶念桐说的那句话,“她的反常,是被你的未婚妻下药了”,当时她想做什么?那时他虽然醉了,但是意识却很清醒,季媛媛一直叫韩沉送叶念桐回去,她的目的,显而易见。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厉御行放下叉子,面前的意面色泽鲜艳,让人很有食欲,他却再也吃不下去,“你就当我忘恩负义吧,我不能跟你结婚。”
季媛媛倏地站起来,撑在桌面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她盯着他,一股怒气破胸而出,直想将对面薄情的男人烧成灰烬。可是她不能,她这样做,只会让他离她更远。
“御行,你的酒还没醒,不适合交谈,我先走了。”季媛媛退开椅子,步伐凌乱的奔出餐厅,在沙发上抓起自己的包,她飞快的朝玄关奔去。
厉御行站起来,急步追了过去,在防盗门前,拦下了她,“媛媛,我很清醒,我不爱你,甚至对你没有兴趣,你嫁给我,不会幸福。”
到底什么,才是对女人最大的侮辱?
季媛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的俏脸血色尽失,咬着唇的齿,在不停磕颤着,她看到他脖子上暧昧的红痕,以及胸前几道抓痕,嫉妒啃噬着她的心,让她理智全失,“你对我没有兴趣,你对谁有兴趣?叶念桐吗?她能满足你的,我也能。”
她丢了包,颤抖着手背到身后,拉下拉链,缓缓褪下,连衣裙质感很强,掉落在地上。她又解了内衣带子,保养极好的身体,在玄关处的灯光下,散发出柔美的光晕。
厉御行没有移开视线,他盯着她,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媛媛,这样糟蹋你自己,值得吗?”团广名号。
到底心存愧疚,厉御行的话,并不似前几次那么冷硬,可依然让季媛媛伤得体无完肤。
“御行,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在一起,上床**,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怎么是糟蹋了?我说过,她能满足你的,我也能。”季媛媛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雄伟的双峰上,轻轻揉搓。[妙*筆*閣~]miao笔ge.更新快
“感觉有什么不同?御行,都是女人,感觉有什么不同呢?为什么你宁愿要她,也不要我?”
厉御行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女人,他丝毫都不感兴趣。季媛媛垂下头,他的西裤没有撑起来。
她绝望地落下泪来,为什么会这样?
厉御行收回手,近乎怜悯地看着她,有时候,语言的拒绝,都没有事实来得不堪,他弯腰捡起裙子,包裹住她半裸的身体,语气淡漠:“死心了吗?”
季媛媛不停的颤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她捏着裙子蹲在地上,她悲凄的恸哭出声,“御行,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那么爱你,就算你变成植物人,我也愿意守在你身边一辈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厉御行不怕季媛媛的诅咒与谩骂,他甚至卑劣的想,如果是这样,他良心上至少还会好受一些。但是他却怕,季媛媛这样泣不成声的质问。
他闭上眼睛,她的声音像剜心的刀,一下下刺中他的心房,他攥紧拳头,身影绷得又僵又直,久久都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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