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御行静静地拥着叶念桐,叶老爷子洋洋洒洒写了五六张纸,每个字凝聚的都是他的血泪与屈辱。%d7%cf%d3%c4%b8%f3虽然造成这一切并非是爷爷有意为之,但是他依然感到抱歉。
要怎样的大爱。才会放手得这么干脆?
换作是他,恐怕永远都做不到吧。
这几张薄薄的纸上所承载的份量,太让人震撼。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安静的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过了许久,叶念桐才怅然道:“爷爷太可怜了,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我说要嫁给你时,爷爷为什么执意反对了。他心里有那么多的苦,却从来没有跟我说,我还那么不理解他。”
叶念桐感到羞愧,如果那时候爷爷告诉她这一切。她是否就会绝了嫁给厉御行的心思?恐怕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嫁给他吧,因为他们是命中注定,会相遇会相知会相爱。
厉御行搂了搂她的腰,“桐桐,不要自责,爷爷告诉你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不是要让你内疚,而是要让你释怀。”
“嗯。”叶念桐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只是太心疼爷爷了,这些年,他心里该有多苦啊。当他知道,他的枕边人,才是算计他的原凶,他又该多么伤心和绝望啊。”
记忆里,爷爷在她心目中那么伟大,可他竟经历了这么多非常人能忍的折磨。爱而不得,会让人疯狂。可爷爷,却从未去伤害过厉家的人。
还有季家人,他们的用心太险恶了,四十年前,就拆散了爷爷和苏婉奶奶,四十年后。为了一己私欲,竟又要拆散她和御行,这样的人,怎么就没有遭到报应呢?
还有季昀,没想到季学长会是季美英和季墨的孩子,这实在太让她接受不了了。
“不要难过,桐桐,我会让季家还爷爷一个公道。”厉御行宽慰着她,真相来得太突然,他都有点消化不了,更何况是叶念桐。或许也正是因为两家有这样的渊源,老天才让他们在一起,弥补祖辈们的遗憾。
叶念桐咬紧牙根,同仇敌恺道:“嗯!”
“御行,我要把这封信拿回去给小叔看,让小叔知道。季美英才是真正的坏人,让他心甘情愿的回厉家认祖归宗。”叶念桐想了想,虽然叶忱与厉御行相处得很融洽,不像四年前那样争锋相对。但是厉家爷爷受伤后,叶忱一直没有回去看望他。这就足以说明,小叔对厉家爷爷还是心存怨恨的。
或者确切的说,他还时刻想着,要整垮厉家。如果他知道真相,他一定会帮助御行去打败季墨,御行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战友,对付季家,只怕更得心应手。
叶念桐心思百转千回,爷爷去世以后,叶家也败落了,大伯二叔都靠不住。虽然中天投资更名为叶氏集团,但是到底已经不是叶家的产业了。
爷爷在九泉之下,恐怕也难展欢颜吧。
“好,小叔看了爷爷留下的亲笔信,说不定就会回心转意,愿意去看看爷爷了。这些天,爷爷什么都没说,爸爸,二叔,三叔,都陆陆续续回去看望了他,但是他始终在盼望小叔能回去。”厉御行感慨道,他每次去楼上探望爷爷时,敲开了门,就能看到爷爷苍老的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失望。他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嗯。”叶念桐点头,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我检查了一下檀木盒子,里面除了这封信,还有一个保险箱的钥匙与密码,是国内银行的保险箱。不知道爷爷在那里,又放了什么东西。”
“那我们明天回国。”厉御行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以为爷爷给我留的东西里,会有他被人杀害的线索,结果什么也没有。爷爷是病逝还是他杀,又再度陷入迷雾中。”叶念桐沮丧道,这封信,到后面字迹就有些凌乱了,应该是爷爷在情绪激动下写的。他中风以后,连筷子都拿不住,更别提拿笔写字了。
“这件事,我会叫人去调查,桐桐,你答应我,不要以身犯险。”厉御行捧着她的脸,要她答应他。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叶念桐说,她心里已经有怀疑的对象,自然会提高警觉,在面对这些危险人物时,绝不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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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低气压持续了一整天,从叶忱沉着脸从她身上离开后,他就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来。顾惜试着送水进去,结果发现书房门从里面反锁了。她气得不轻,伸脚踹了一下紧闭的门扉,低咒:“幼不幼稚?”
门应声而开,顾惜的脚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僵在半空。见叶忱站在门边,她急忙缩回脚去,抬头望着他,堆了满脸的笑意,“叶忱,口渴了吧,我刚才倒的水,温度正好入口。”
叶忱斜睨了她一眼,下巴一扬,傲娇的离开。
顾惜热脸贴了冷屁股,看叶忱冷冷的走开,她撇了撇嘴,心里腹诽,这人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了。她盯着他的背影,幽幽道:“是谁说的来着,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他的人生阅历,可以帮我扫平路上的荆棘与障碍,现在才介意自己的年龄,当初睡我的时候,干嘛去了?”
叶忱后背绷直,半晌,他转过身来,睨着那个不怕死挑衅他的小女人。他承认他很介意她说他年纪一大把的事,尤其是在季昀的穷追不舍之后,他怕他不够好,她会心生动摇。
毕竟相差16岁,两人之间差的不是一条沟,是几条沟,他想不介意都难。
顾惜见他瞅着自己,他的神情阴郁,她到底有些怕她,往后缩了缩脖子,吓得落荒而逃。叶忱看着她逃进厨房的娇小身影,僵站了一会儿,他迈开步伐,朝厨房里走去。
五分钟后,厨房里传来顾惜的娇呼声,“叶忱,你个王八蛋,你到底行不行?”
覆在顾惜身上的叶忱,眼神倏地又冷厉又阴郁,他盯着身下满脸酡红的女人,狠狠顶撞了一下,听到她的闷哼声,他大动起来,气息急促道:“我行不行,我行不行,说啊……”
顾惜瞪着身上逞凶斗狠的男人,被逼至绝处,她呜咽求饶。偏偏她越是求饶,叶忱越是兴奋,到最后,顾惜趴在琉璃台上,已经瘫软成了一汪水,动也不想动了,身后的男人,却依然不知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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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外面,叶忱衣冠楚楚,神情温润,完全看不出与刚才在顾惜身上逞凶的是一个人。他看见女儿像蝴蝶一样飞进他怀里,他弯腰抱起她,微笑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好开森哦,老师教我们跳了小苹果哦,我学了一次,就会跳了,老师还夸奖我,说我有舞蹈天分呢。”乐乐双手揽着叶忱的脖子,朝四周看了看,“妈咪今天没来吗?”
叶忱想起那个俏脸通红的女人,舔了舔干燥的薄唇,“她累着了。”
“哦。”乐乐点了点头,又继续叽叽喳喳的说起今天发生的趣事。叶忱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想起他离开时,砸到他背上的那只拖鞋,现在回去,只怕她气没消吧。
“爸爸,我们不回去吗?”乐乐看见叶忱带她往肯德基里走,小心翼翼的确定,是不是他走错了。
“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去。”叶忱抱着女儿进了肯德基,点了一个套餐,然后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给女儿弄好番茄酱,他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在指尖把玩,心事重重的样子。
乐乐一边吃薯条一边瞅着叶忱,她总觉得今天爸爸怪怪的,好像有心事。孩子对大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她立即乖乖坐好,小心翼翼的问道:“爸爸,你有心事吗?”
叶忱抬头,看见乐乐的谨慎的模样,他伸手越过桌面,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摇头,“没有,吃东西吧。”叶忱将手机放在一旁,拿湿巾擦了手,然后从纸包装里拿出一只鸡腿递给乐乐。
乐乐接过去,像只小仓鼠一样小口小口的吃着。
父女俩吃完肯德基,叶忱牵着她的手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前面有一句卖蛋挞的店铺,现烤的蛋挞,香味浓郁。叶忱灵机一动,弯腰对乐乐说:“乐乐,给妈咪打个电话,问她要不要吃蛋挞?”
“哦。”乐乐眼前一亮,也想吃蛋挞,她接过手机,在手机上按了一串数字,然后拨通。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人接,她求助似的望着叶忱,“爸爸,妈咪不接电话哦。”
叶忱轻蹙了下眉头,知道她还在生气,两人站在蛋挞店外,又过了几分钟,叶忱催乐乐再打。乐乐感觉到,爸爸和妈咪之间不对劲,似乎吵架了。
她再次拨通,这次想了几声后,电话接通,她连忙道:“妈咪,爸爸让我问问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挞。”
顾惜一肚子的气,还没有发泄出来,听到女儿软软的声音,一颗心都快化成了水,她柔声道:“乐乐喜欢吃什么,妈咪就喜欢吃什么。”
“哦。”乐乐应了一声,抬头望着叶忱,说:“爸爸,妈咪说我喜欢吃什么,她就喜欢吃什么。”
叶忱松了口气,走到蛋挞店外,让人装了两盒。回来时,乐乐已经挂了电话,沮丧的望着他,“爸爸,妈咪说她今天很累,让我乖乖跟你回你家去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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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念桐与厉御行乘第二天的班机,飞回江宁市,到达江宁市时,暮色刚起。徐叔来接的机,看到厉御行他们走出机场,他连忙上前去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笑吟吟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一路上辛苦了。”
叶念桐笑着摇了摇头,客气道:“徐叔,这么晚还让你来接机,麻烦你了。”
“大少奶奶太客气了,快上车吧。”徐叔拉开后座的门,等他们坐上车,他把行李放进尾箱,快步上车,驾车离去。叶念桐与厉御行去瑞士做什么,没人知道,厉宅的人只当他们是去旅游。
因此,徐叔边开车边问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这一趟玩得开心吗?大少爷也有好几年没有出去玩过了。”
“嗯,很开心。”徐叔在厉宅工作了一辈子,是司机,对叶念桐来说也是值得尊敬的长辈,这次回来,她还给他们都带了礼物,“徐叔,妈妈和爷爷的身体还好吧?”
“有小小少爷在,大夫人与老爷子心情特别好,身体恢复得也快,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徐叔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后视镜,欲言又止。
厉御行知道,他是在顾忌他,他淡淡道:“徐叔,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不用顾虑我。”
徐叔叹了一声,“老爷子心里有个疙瘩,他住院快两个月了,四爷一直没有回来看望过他。别看他平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伤着呢。大少奶奶,你从小跟四爷一起长大,你能不能帮忙去劝劝四爷,回来看看老爷子?医生说,老爷子的伤恢复得不错,其实不用住在医院里,但是他坚持不出院,还不是想等四爷去看看他。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哟。”
叶念桐听着,心酸不已,她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全力说服小叔回来看望爷爷。”
这一对父子,其实都是被命运捉弄,若是解开心结,他们应该就能和好如初了。
“大少奶奶,太感谢你了,老爷子要是知道,一定会特别开心。”徐叔高兴极了,他跟在老爷子身边几十年了,老爷子有什么心事,不用说,他也猜得到。现在大少奶奶肯帮忙,四爷应该会听大少奶奶的话,到时候老爷子看到四爷来看他,一定会很开心。
叶念桐微笑,她抬头看了厉御行一眼,他也正看着她,突然问了一句,“你从小跟着小叔一起长大?”
“对啊,我5岁时父母空难去世,当时大伯跟二叔都不要我,小叔收养了我。”叶念桐解释道。
厉御行蹙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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