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也会吃醋,但是在官场里打拼了这么久,该看开的也都看开了。她只需要把自己的不满表示出来也就够了毕竟陈太忠在外面的名声极差,她不能看着他由着性子胡来而不规劝:我知道你未必是主动出击,但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生张熟魏地随便收不是?
不过吴书记的劝法,就是点到为止。甚至连听陈太忠解释的兴趣都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但刺激也很值得回味,两人坐在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相互补充和分析可能的后果。以及章尧东的反应。
到最后,两人才得出了结论。由于白书记是先去章尧东那儿挂号的。所以,章书记应该能意识到,许纯良的出现不是吴言设计的,碰巧的可能性极高。
由此可见,天底下的事儿真的经不起有心人的推敲,更何况推敲此事的是凤凰市风头最劲的两位青年干部,头脑和见识比一般人强出不止一点点,两人相互提示和补充,更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唉,希望章尧东能意识到这一点吧”分析到最后,陈太忠居然开始怀疑凤凰市党委一把手的情商了,“如果他反应过不来,我就只能想办法提示他一下了。”
“咱俩都能想到,尧东书记也肯定会想到的,他着问题特别地全面。”吴言对章尧东不止有感激之情。也有些许的崇拜之意,“就算当下想不到。但是我保证,不出今天他就能看到这一点”太忠你完全没有必要去提示,这么做没准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欲盖弥彰?”陈太忠哼一声。颇有点不满意的意思,事实上,经过她的分析,他才意识到今天自己错在哪里,一时间就有点恼怒,甚至想到了使用作弊手段将这个可能性的意识强行输入章尧东脑中,不信老章还真的会无视。
他现在越来越不喜欢作弊了开外挂赢人的不算好汉,然而,为了自己女人的前途,他并不介意在某些情况下使用一下非常规手段,尤其是,这个麻烦还是他思维欠妥当造成的。
“我办事就欲盖弥彰,可章尧东就看问题非常全面?”陈太忠脸一沉,伪作大怒,“你知道我会用什么表达方式吗?我说小白同志,对你的革命伴侣有点信心行不行?”
“好了,不说这个了”吴言将身子慢慢地倒向他,眼中满是燃烧的**,声音也变得慵懒起来,对她来说,权力就是最好的春药,“蒙书记真的答应了你一个条件?。
“嗯,答应了,不过我不想求老蒙太多”陈太忠懒洋洋地解释,“最好章尧东能把你的名字报送上去。那样的话,让蒙老板示意一下就行了”要是候选人上没你的名字。那就要领老蒙一介。大人情,不过那么一来,就怕老章难免要记恨上你。
“太忠吴言的肌肤开始发烫,身子也越发地软了,“实在不行就再等一等吧,我也不想让你欠太多人情。
陈太忠在这件事里的表现,虽然给她带来了一点点的被动,但真是可以理解的。工作调动千部提拔又怎么可能不冒一点点风险、得罪部分同事和领导?
正经是太忠动用的力量,真的有点恐怖,有省里一号领导的许诺加三号领导公子的人情,而吴言自己还有凤凰市大老板的关照,饶是如此。想由区委书记升为副市长都是如此地艰难,官途漫漫,每迈出一步都是好难好难啊。
当然,并不是每个副市长升迁都是如此地艰难,吴言自己也明白,造成眼下局面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资历有点不够,资历不够就要动用人情来补,什么叫高难度?这就叫高难度。
偏偏地,她和陈太忠找的三个人虽然能量都不小,但是这三个人还不是一回事儿,她又要考虑自己的阵营问题,东拼西凑地走到眼下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
说穿了,还是上进心勾的,有机会不知道去争取的,不是好官员,走快一步,就要比别人多出无数的机会来,对这种诱惑,任何人都不可能抵挡得住。
“那个,今天我表现挺好的吧?”感受到了她荡漾的春情,陈太忠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一句,“能不能把韵秋也叫过来?”
“嗯”吴言下意识地哼一声。下一剪猛地警醒过来,“不行,这是原则,太忠,给我留一点点净土行不行?咱们三斤”去我的床上”。
凌晨一点,两个纵情半夜的女人在昏憩术的作用下,终于沉沉睡去。只剩下陈太忠睁着眼睛静静琢磨着。
用才吴言的表现很疯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家老板可能要做副市长的缘故,钟韵秋也挺疯的,居然会在吴书记自行动作的时候帮着推拉她的腰肢”不过,陈太忠想的不是这个,他想的是小白同学居然不放小钟进自己家,失败叶。
然而,这是吴书记坚持的底线了。他也不想去触碰,只是想到她的底线,年轻的副主任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蒙晓艳昨天的表现,面对蒙校长的吃醋,为什么我就克制不住愤怒呢?是因为蒙艺要走了,哥们儿就不需要考虑她的背景,所以就势利了一下?
不,不是这样的,他当然知道自家的事情,在哥们儿眼里蒙苦算什么呢?于是细细分析一下,他的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白书记所坚持的底线是有原则的,也讲究妥协的艺术,不会带来什么后果,而蒙校长属于情绪上来的无理取闹,没准会把事情搞大,自然不会受他待见。
也许,是哥们儿的势力越来越大。蒙校长见逐渐跟不上目己的脚步,有了危机感?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到了一点半,他从两具白生生**的纠缠中轻轻地起身,穿好衣服,捏个隐身术的法诀,登时消失了。
陈太忠大半夜的不睡,可不是专门为了考虑自己的后宫问题他还没那么无聊,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那就是看看郭宇的情况怎么样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郭宇,眼下郭市长的病情还
仇小么确切的结果出来,他肯定要关心一下。那厮缓不讨真了,若是缓得过来病情好转一一他不介意让对方的病情再恶化一点点。
这倒不是说他的心有多黑,其实他跟郭宇的梁子也算不得很深,远未到了需要使用非常手段的时刻。可眼下他必须这么做,因为郭宇你挡了小白上进的路啦。
陈家人没动心思也就算了,眼下既然大张旗鼓地活动起白书记的上进事宜,当然就不能容忍失败了,要不然不仅是吴言会大失所望,他也会跟着扫兴哥们儿豁出脸皮用一次人情,容易吗我?
眨眼间,他就到了市人民医院。在重症监护室里找到了郭宇,原本他想着这个点钟了,医院里值班的大夫和护士都应该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了,谁想郭市长所在的房间内坐着一个小护士,门口也坐着一个护士和一个男大夫,在低声地聊着什么,各个精气神儿十足的样子。
啧,这市长的待遇还真就不一样,陈太忠有点感慨,正琢磨怎么下手查一查呢,冷不丁听郭宇迷迷糊糊的发话了,“有点恶心”药滴得慢一点。”
小护士和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陈太忠依稀记得,这介。
三十来岁的男人好像是市政府办公再的。
护士伸手调了一下,输液的速度就慢了下来,郭宇也清醒了一点,他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生物钟有点乱。四下看一看。就厉喝了起来。
“怎么只有一个护士,其他人呢?。
“主治医生和另外的护士就在门口呢”男人轻声解释,“郭市长。我嫌他们人多,怕影响您休息”输液这么多,您要不要小便一下?”
扶着领导的那话儿帮着嘘嘘。是很荣幸的事儿吗?陈太忠看得有点不齿,看一下郭宇的反应,却发现那厮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小看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谁想,郭市长接下来的话,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薛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领导的生命安全有多重要吗?为什么把他们撵出去?他们可以不吭声坐在屋里嘛。”
不吭声容易犯困不是?男人心里腹诽,脸上却不敢带出半分来,于是点点头抬腿就要走,“那我去叫他们进来。
“等等”。郭宇喝止了他,转头看一看那小护士,“你出去一下。等一分钟跟别人一块儿进来,”
住院都这么大的官威?陈太忠看的正嘀咕呢,谁想郭宇见那护士离开。才叹一口气,小薛,很多人巴不得我好不了呢,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可能被人派来捣乱的坏分子。”
你倒是看得明白,隐身的陈家人听得暗笑,果然,这官要是大了,真的是怕死,,咦?可能有捣乱的坏分子吗?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再做好事有人会捣乱?这个可能性,可以考虑利用一下嘛,陈太忠一边琢磨。一边将天眼打开,仔细打量着郭市长的肾脏部分,心说我正琢磨要是下手把你的肾脏搞坏的话,会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这下可好,你帮我想到了,有捣乱的坏分子嘛。
事实上,这个可能性不是不存在。不过概率实在太低了,跟中五百万大奖的难度差不了多少,郭宇好歹也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呢,要被暗算了影响可就太大了。
但是世事无绝对,只要有这个可能。那就有发生的概率,妙的是,别人就算怀疑,也怀疑不到吴言的头上。被重点怀疑的,肯定是有可能接任常务副市长的几个人。
吴书记只是有区委书记升副市长的可能,排名还不是很靠前,这种情况,别人就算怀疑副市长候选人,吴言也是排老后了有人会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吗?不可能的事儿嘛。
不过,让陈太忠略略感到不舒服的是,他不太看得出来那肾脏到底有没有问题,听说是肾小管坏死,可是这肾小管在哪儿呢?
他本待混合上一些药水,搞到输液的瓶子里,我就不信挂错水你还好受得了,可是一琢磨,这么一来难免要殃及当班的大夫和护士,心里有点微微的不忍这就是砸人饭碗了,而且人家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容易不是?
哥们儿姑且看着吧,要是有他病情好转的消息传出来,再动手也不迟。反正郭宇都给他提供被人算计的理由了,他拿定主意,又竖着耳朵听一听,不过大抵是深夜的缘故了。那医生和护士根本就不对郭市长的病情做评论,听了半个小时墙根儿之后,家人只得悻悻离去。
离去是离去了,可是陈太忠心头有了这么个念想之后,就越发地盘算起该如何算计郭宇了住院都这么大的官威,不收拾你收拾谁?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他好不容易清闲一阵,就又隐身去了市人民医院,才走近郭宇所在的病房。就听到有人吵架,声势还挺浩大。
医院里不是禁止喧哗的吗?他好奇心起,就溜过毒一看,发现是几个病人家属在跟医院吵吵,病人家属是一老两中年:个妇女,医院这一边却是一个男医生俩小护士,还有两个医院保安,显然,医院方比较人多势众一点。
陈太忠呆在一边听了一阵,就听出了事情的原委,敢情那老太太削老伴,也是严重的肾病,前两天死了。
老太太他们吵吵的,不是说要追究医院的责任什么的了吧,反正那么大年纪了身体不行,扛不过去的话,那也实在没办法。早死一天也少受一天活罪不是?
她们今天是来结算医疗费的,结果拿过来账单,老太太差点看出心脏病来,“没搞错吧?他只住院二十一天,就花了二十七万?”
“这很正常啊,对市里领导,我们肯定要用最好的医疗方案嘛”
医生回答得理直气壮,“我们尽力了,陈主任实在是病入膏盲”用再多的手段也没用。
你才病入膏盲呢,你们全家都病入膏意!某个也姓陈的主任听得实在不入耳,禁不住心里忿忿地嘀咕两句,虽然他也知道,这绝对属于误主任的称呼,也太
可是老太太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她泪眼汪汪地反问,“我没说什么手段问题,我是说这个钱数目不对,怎么可能花了这么多钱?”
“唉,大妈,陈主任不是人防办的离休干部吗?这钱都是公费”
那医生颇不以为然地回答,做惯医生的。生生死死见得多了,心里承受能力自然也就强了,倒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冷漠,“有单位报销呢,您琢磨这事儿干嘛?”
“我家老头子可不是离休,他是田年参加工作的,就差一年”老太太声音越发地大了,“单位只报销百分之九十,百分之十要我们个人出呢!”
怪不得呢,陈太忠听得有点明白了。在他印象中,以前的离休是副厅以上才算离休,这人防办的主任大概就是副处,不过后来政策改了,解放前参加工作的都算离休。
这老陈主任也算点儿背,级别不够。论工作年限就差一年,二十七万的百分之十就是两万七,这笔钱搁在个人头上,谁都得咬牙,怪不的老太太不干了年就是两万七,果然这年龄是个宝啊。
老太太说的还算客气,两个中年女人却是不肯干休了,“妈,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爸是不是离休,跟你没关系,我们就想问问这二十七万是怎么花出去的!”
听着听着,陈太忠就听明白了,敢情这是医院有些人见陈主任是公费医疗,还是市里的老干部,大概就是把某些费用微微夸张了一点,谁想陈主任的费用不是全报,还有百分之十属于自费,于是就聒噪了起来。
医生自然是一口咬定医院没有问题,把费用清单一丢就不解释了,死者家属这边却是不干了,嚷嚷着要曝光什么的。
曝光顶用吗?陈太忠听得心里就是一阵冷笑,眼下这局面,正经是在医院或者卫生局找到关系,从中协调一下或者还好办一点,真要曝光的话,就算有问题也必定会有人前来捂盖子。
可想而知,这个老陈主任家也是属于没什么办法的,或者老陈以前还勉强能算个人物,但是都退了十来八年了,早就物是人非了,所以眼下也只能靠曝光什么的来威胁人了。
其实二十多天花了二十多万。老陈也值了嘛,说实话,陈太忠纵然是见过大钱的主儿,却也挺为这个数字咋舌的,平均一天一万多,也不知道这钱是怎么花出去的,亏得老陈是个退休干部,换个普通人家哪里出得起这份儿钱?做干部还就是好啊。
“什么?我爸大前天去世的。怎么前天还有化验单?”一个女人拿着账单尖叫了起来,那医生一努嘴,两个保安冲着那三个女人推搡了起来,“出去出去,,医院禁止喧哗,郭市长还在旁边住院呢,知道不?”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太忠听的哭笑不得,人死了还有化验单,你说你作弊也就算了,起码也做得差不多一点嘛,这也太不敬业了吧?
当然,他是有能力伸手管这闲事的,都不用找别人,乔市长就正分管着卫生局,但是那三个女人他根本就不认识,他吃撑着去了管?听到双方的冲突越发地激烈了起来,他就觉得有点无趣了,转身走进了郭宇所在的病房。
郭市长闭着眼睛,呼吸沉稳。他身边依旧围坐着几个人,静悄悄这架势倒也看不出是病情好转还是恶化了。
这天晚上,陈太忠再次捏个万里闲庭的法诀来到医院,居然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白天见到的那个医生居然在郭市长的房间坐班。心里一时有点纳闷:你们做医生不用倒班的吗?
听了听医生说的话,他才知道这杨姓医生因为是技术骨干,所以和另一个副主任医师晚上轮流倒班招呼郭市长对病人来说,凌晨三、四点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最容易出事的时候,不得不防。
今天是郭市长的爱人来陪的。郭夫人见不得一堆人在屋里,抬手将闲杂人撵了出去,这也就是市长夫人的做派,换个人谁敢?
来得早了一点!陈太忠自责一下,无所事事地在医院里转悠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想多关注一下那个医生,或许”人的潜意识里的好奇心在作怪吧?
谁想这关注还真的关注对了,猛然间那医生低低地跟一旁的小护士说了一句什么,那护士登时惊呼一声。“不会吧?那可是郭市长啊。”
“他这病没治了,好不了啦。你还不相信我的判断?”那医生冷笑一声,陈太忠一听就高兴了,哈。好不了啦,那哥们儿就不呆着啦,回去正好跟刘望男她们大战一场。
谁想,他网要转身,就听到小护士低声地反驳,“但是这是市长啊。要是有人看病历和查账单的话,发现这么多没用的药怎么办?”
“正因为他是市长,才不怕的。咱让他们把药买上,那是防止病情出现别的意外,不用就不用了,那有什么?”医生低声反驳,“一个市长还浪费不起这点药?”
“可是白天那个死老太太才折腾过小护士终究是胆子小,嗫嚅着反驳,“再来这个,会不会有点不好?”
“哼,看来你只害怕领导,不怕我,是吧?”那医生冷笑一声。
这一声冷笑,彻底地葬送了这个医德败坏的家伙,陈太忠本不待理他。可是入耳这话,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了:我靠,尊重领导错了吗?
上午的事情他没插手,但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看法,只是因为没有插手的理由,他才懒得动手,眼下听到这厮口出狂言,真是不尽的新仇旧怨登时涌上了心头。
就让我帮那个姓陈的本家的老伴出一口恶气吧,陈太忠心里冷哼一声。做出了决定:哥们儿就不信这次做好事,依旧会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