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远之所以下决心在凤凰投资,陈太忠确实是其中不素。
没错,大气候和黄老的支持,是家决心投资的决定性因素,但若不是陈太忠在整件事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恩怨分明,以及恩怨分明背后所隐藏的庞大能量,瑞远决不可能这么仓促地做出决定。
历史或者不是由一个人推动的,但任何大事的发生,总是有个把关键人物起着决定性的因素,更何况,在陈太忠的眼中,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瑞远既然做出了决定,少不得还要叮嘱陈太忠一番,要他不要向秦主任汇报进展,“秦连成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话,我的谈判,会遇到一些麻烦。”
“嗯,好吧,”陈太忠自然不会考虑,市里会因此减少多少财政收入,反正从家抠出来的钱,也落不进他自己的腰包,财政紧张不紧张,干我屁事。
眼见瑞远如此相信自己,他也就不见外了,“不过既然这样,那你一定要提到我的业务二科,我跟业务科的张玲玲不对劲,坚决不能让她从这件事得了好处,你明白吧?”
“这我当然清楚,你帮我打了警察,我当然要帮你在招商办出人头地,呵呵,”瑞远并不在乎这个,“我很愿意帮你做点什么呢……对了,你帮忙操心一下,看看能不能打探出市里的政策底线,看他们最大让步能做到哪一步?”
两个人就此扯下了脸上的面具,开始了罪恶的、玩意儿啊?从不肯骂人的学者心里大怒。
他可没想到,这是前台接待员早早得到了交待,对家考察团的举动,和试图接近家的人,一定要保持警惕,如有异常,随时汇报。
凤凰宾馆是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产业,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受到过一定的培训,眼见是一个区长问房间号,接待员不敢不告,只是,小报告也在同时报了上去。
“是啊,我是想去找他们聊聊,”对了一把手,项大通也能坦承这一点,“我想把横山区对宁家巷的保护工作,跟他们说说,也算是表现咱们市里对投资商地诚意吧?”
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敢说自己是拉投资去的,同为县级干部,在凤凰市的七区二县中,项大通是排在文庙区和清湖区俩区长后面的,同他位置相若的,还有俩区长。
不利于团结的话,能不说,还是不说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章尧东气得叹口气,要是换个别人,他直接就开骂了,总算是项区长此人平日里颇有清名,他不得不吞下即将出口地脏字。
“我……我说老项啊,这件事牵扯到了很多方面,我已经安排过了,你不用去找他们了,听清楚了吧?”
说到最后,章书记的语气,已经是很严厉了。
项大通再次傻眼,陈太忠这家伙,怎么能让章书记这么看重呢?难道说……这个小陈身后,还有什么人吗?
“那好,我服从组织的决定,”对于一把手的吩咐,项区长自然只能惟命是从,只是,经过了这个电话之后,他不得不改变一些想法。
嗯,将来有机会,对陈太忠进行教育的时候,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啊,年轻人难得有些工作的热情,作为陈太忠的老领导,我也不能太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
小陈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好的,年轻人上进心强点,又有什么可苛责的呢?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想上进呢。
陈太忠可不知道项大通在短短十来分钟内,就经历了如此曲折地心路历程,他才走到凤凰宾馆的停车场,手机就响了。
“太忠啊,忙不忙?老哥我从素波回来了,”来电话的是张开封,“今天有时间没有?一起吃个便饭?”
以前我觉得我跟张好古有点像,怎么现在感觉更像范进那个老童生一些呢?陈太忠叹口气,看看这些人的态度,这也算是“范进中举”的翻版了吧?
“便饭就免了吧,好多天没回家吃饭了呢,”陈太忠苦笑一声,他没办法叫真,真的没办法,若是要叫真,要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前文早就说过了,他不怕得罪人,但得罪一群人的话,他有点心理障碍。
而且,无论如何张开封算是段卫华的人,就算不看段市长的面子,可市长的干女儿杨倩倩的面子,是不能不卖的。
“对了张区长,你母亲的,病好点了吧?”陈太忠其实很想说:你妈怎么没死呢?要是死了的话,估计你现在就顾不得骚扰我了吧?
“唉,老年人就是那样了,”张开封深深地叹口气,在电话那边很沉重地解释了一下,“人到了岁数,这样那样的毛病都出来了,咱这做子女的,也就是聊尽点心意吧,日子还不得照样过?工作也得照样干啊……”
说着说着,他的话题一转,“上次你请我去幻梦城玩,这次,我请你去文庙的金凯利,呵呵,保你玩得开心了。”
金凯利?陈太忠怎么可能去资助幻梦城的竞争对手?而且,他对小姐根本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性伙伴这么多,各有各的味道,“真不去了,开封区长……”
“我说太忠,你怎么这么墨迹呢?”张开封不爽了,“我还让他们从香港捎回来点好东西呢,想不想见识见识?”
唉,这个人……真的是躲不过啊,陈太忠有点腻歪了,早知道有这个时候,上次你稍微提示一下我,哥们不是也要领你的情么?
他才说要想个借口再次拒绝,手机里传来了“滴滴”的响声,他的手机,开启了“来电等待”的功能,这是又有电话进来了。
拿下手机,瞥一眼来电,陈太忠迅疾地将手机再次放在耳边,“呵呵,张区长你这么说了,我再推就是不识抬举了,这样吧,半个小时以后,还是幻梦城好不好?”
“这就对了嘛,哈哈,”张开封爽朗地笑着,“年轻人办事,不要那么扭扭捏捏的嘛,好,幻梦城就幻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