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市县的路上李向东便想老邝这次真是厄运难逃了心里虽有一丝儿愧疚却又觉得这不能怪他李向东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擅自主张。
官场就是这样能帮的事帮帮无所谓不能帮的事最好不要掺和。明则保身似乎有点贬的意思但是谁不为自己着想?这与义气不义气没干系!
这时候李向东想得更多的是这选举竟还隐藏着那么多奥妙。
以前他一直以为选举结果可以由一把手掌控可以按照一把手的意愿选出想要选的人。然而却不知道这其中还可以有这么多波折还可以有那么多兜兜转转还可以在出现同样结果的前提下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次老邝操纵选举就很值得玩味。
如果选举结果不是平分秋色而是让钟市长以微弱优势胜出那么地级市委就不会追究这事有没人操纵这场选举也就不了了之。
整个选举就会产生一种对李向东相当有利的结果这选举可是反映了市县党员干部们的意愿许多人并不希望钟市长进市委班子在这种分歧中幸好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坚决执行上级的意图才把你钟市长选了进来。
试想想这是一件多尴尬的事?
钟市长必然脸上无光。
李向东想当时怎么就没有这种意识?竟然不知道利用选举可以重挫钟市长的威信狠狠地杀一杀他那嚣张气焰好好地让他知道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区别!
他觉得自己真是失去了一个机会没有利用好老邝操纵的这次选举。他想老邝的牺牲真是一点价值也没有。
回到办公室他与黄谈起这件事还长呼短叹。
黄笑了说:“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还不够奸诈!”
李向东说:“你怎么就知道呢?我今天不奸诈昨天不奸诈并不等于我明天不奸诈。”
黄听出他话里有话知道他要跟自己谈一些新想法或要商量些事就坐下来泡茶冲茶喝茶。
李向东说:“今天我如实向书记谈了自己对钟市长的看法。哪天书记也会找钟市长谈。钟市长一定能从他的话里感觉到我告了他一状。”
他说现在我不担心他怎么看我告他一状其实我要告他的状也很应该本来两人就打打斗斗貌合神离我告他一状又怎么了?同样的他也会向书记告我的状。
他说我考虑的是书记肯定会严厉地批评他。我能不能利用这次严厉的批评造造势使他有一种恐惧感让他认为不单只是老邝就是我也不希望他进市委班子就是书记也可能在暗中支持我。
他说不是还要选市长吗?你想想能不能再让老邝跟他斗一斗?我好坐收渔人之利。
黄问:“你想让老邝牺牲得更有价值?”
李向东说:“为什么不呢?”
黄说:“如果有你支持老邝再孤注一掷我担心那时候会控制不住真把老邝选上去当市长了。”
李向东“哈哈”笑说:“你觉得会出现这种的结果吗?”
黄说:“不管结果怎么样?你掺和进去总是不明智的。”
李向东说:“我怎么会掺和进去呢?我只是让老邝意会并不言传。只要他意识到我在支持他就够了只要老邝充满信心具体怎么操作他比谁都在行。”
黄还是摇头说:“这次选举出现了问题地级市委对人大代表选举市长肯定不会掉以轻心地级市委一重视很难会出现偏差。”
李向东说:“那就看看怎么运作了?如果能够得到书记的支持更能稳操胜券。”
他说其实书记对钟市长也很有看法但又不能不让他当市长。有些事他也无法决定那些树树藤藤的关系谁都说不清楚钟市长不是还有一个省政府副秘书长吗?
他说如果我并不是要做掉钟市长只是想达到治服他的目的我想书记或许会帮我。其实也不用他怎么帮只是批评钟市长时狠一点对选举市长的事冷淡一点这就够了。
黄想了想说:“你想让钟市长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逼上绝地然后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上来让全市县的人都知道是你救了他是你让他当这个市长即使他不服气以后也不会再跟你作对了。如果他再敢跟你作对大家都会痛斥他忘恩负义?”
李向东说:“这只是我的主观意愿能不能达到这个目的还很难说。”
黄说:“完全可以试一试能够收服钟市长是最理想的。如果不能取得预期效果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反正老邝是肯定失去原来的作用了这也可以说是废物利用。”
这天他们越说越拢越说越兴奋。黄告诉李向东你这才像个市委书记一把手。对手下不是不好必要的时候就应该来狠的对手下不是不诚心诚意必要的时候就是要真真假假什么叫虚伪对手逼到你面前了能够用虚伪战胜他这种虚伪就是一种谋略。
黄告诉李向东他当城郊区委书记的时候什么招都用过对付那些农民老百姓你就是要又吼又骂又吓又骗又哄又逗这有什么呢?达到目的是最重要的。
黄说你没在镇下面任过职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太规范太讲道理太仁义这些往往就局限了你自己。
李向东说:“你这么说我就更应该放开手脚了。”
黄说:“你早就应该放开手脚。”
他说教师静坐闹事的时候你就应该放开手脚一查到底。只要你态度坚决公安不可能不查到底不可能不把真相弄清楚即使弄不清楚也会起震慑作用钟市长未必还敢那么嚣张。
他说北海湾事件你就应该放开手脚一查到底你谁都不查就查这事与钟市长有没有关系你就不会四处设敌就不会遇到那么大的阻力。即使查不到也会起一种隔山震虎的作用。
李向东叹息一声说:“你怎么不早说呢?”
黄便笑了说:“我当时要是说了你听得进去吗?你这人我还不了解没到那个时候自己没感悟到我说了也是白说。”
李向东说:“我可是一直都很尊重你的意见的。”
黄说:“你尊重的只是我的建议不是我的意见。如果我叫你这么这么做你一定会反感。多年来你已经形成了这样一种定向思维。”
李向东完全承认黄的这个说法。多年来他们一直是上下级关系黄每向前一步都与李向东有着密切关系因此黄在李向东这里最多也就充当一种参谋的角色李向东征求黄的某一看法只是仅供参考。
现在看来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黄了不是那个国地局副局长的黄了在城郊区呆了那么些年已经把他磨练成一个思想成熟很有主见的人。
李向东问:“在这件事上你能帮我点什么?”
黄想了想说:“一句话两件事。”
他说我也就只能干些敲敲边鼓的事。
他说第一件事是在钟市长和老邝之间说一些话证实他们对你的判断。让钟市长更加意识到他被逼到了死亡的边缘让老邝更意识到你全力支持他竞争市长。第二件事配合老邝造势在党员干部中说一些有利于老邝的话让钟市长危机四伏。
他说我和你的关系特殊所以我的话几乎就是你的话有人甚至会认为是你授意我那么说的。
李向东点点头说:“有一点也是你提醒过我的我们都不能掺和进去都不能让别人抓住什么把柄。”
黄笑笑说:“这个我明白。”
李向东说:“那我们好好干一场演一台好戏擒拿钟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