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李向东知道杨晓丽这晚不回来了,心里很是不高兴,想你即使再生气,也不能周末连家都不回吧?想你连家都不回了,我就算想要认错,也没有机会呀!我李向东是干错了事,是干了你不愿意干的事,但也不是罪大恶极吧?
他心里说,你就不回家吧!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我就不相信,家都不要了,隔个三几天,隔个十天八天的,你不回来?
他心里说,我李向东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一直都迁就你,有错没错,只要你高兴都让着你,让得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没骨气不像男人了,你就不能也迁就我一回?
他心里说,你这也太得理不饶人了吧?太任性了吧?你们那个家庭把你给熏陶坏了,你周围的人也把你给宠坏了,当然,也包括我平时太迁就你。 这一次,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我却不服软。不是我的错,我可以服软,那是因为我迁就你,真是我错了,我就偏不服软,否则,你还不把我以前服软迁就你也当成是我的错了。这次,我就让你服软
一回,迁就我一回,如果不这样,我在这个家就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这么想,李向东就不去想杨晓丽的事了,就打电话给陈小雨,问他跟汪秘书谈了没有?问他汪秘书稳定主意没有?陈小雨说,他这会儿正跟汪秘书谈呢!正用你的观点劝导他。他说,我总觉得你那些观点太不道德了。李向东说,你别自己先心虚先理亏了。这不也是为他好吗?你要想办法让他接受。陈小雨说,我自己都不能接受呢!还是你跟他谈吧,给他下死命令!李向东说,没那么严重吗?把道理向他摆清楚,我认为,他还是明事理的。他又说,能不用我出面,还是不要让我出面。
李向东给陈小雨电话时,并没想到要问绮红的事,当陈小雨说要挂线了,他才脱口而出,问绮红的手机是多少?
陈小雨说:“她没手机。”
李向东问:“她怎么会没有手机?”
陈小雨说:“她已经把手机停了。”
李向东问:“那你怎么跟她联系?”
陈小雨说:“一般都是打她那学校的电话。”
李向东问:“号码是多少?”
陈小雨急问:“你想要干什么?你不能打她学校的电话,你给她电话,她不就知道我把她的事都告诉你了?我说过,她不希望你知道她在哪里。”
李向东却说:“我想去看看她!”
陈小雨愣了一下,知道他有点生气了,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他也没有用了。他说:“你有没考虑过,如果,她知道你已经知道她留在市县,会不会离开那所学校?”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说:“这事我会处理!”
陈小雨便不再拒绝他了。
放下
电话,李向东自己也感惊讶,怎么就萌出想要见绮红的念头?他呆呆地坐在那里,眼前闪现出一组组绮红的镜头。当然,那都是很漂亮滋润时的绮红。当意识到绮红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绮红时,他便问自己,为什么想要见她呢?为什么在这时候,潜意识就有一种想见她的冲动呢?难道是因为两个女人对同一件事的看法不一样?因为绮红并不把那种事看得太龌龊。准确地说,绮红还把这种事看得很圣洁,看成是她献给他的第一次!
这可真是天与地的差别!
李向东问自己,你是不是觉得,相比之下,绮红对你更好一些?
他对自己说,人和人可以这么对比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绮红有她温柔的一面,但也有她的不足,如果,她也有杨晓丽一样的政治敏感,她会陈坚和黄去干那些事吗?会放手让她哥她嫂出那些错吗?会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吗?
很公正地说,绮红对政治的这种敏感度,总有一天会出这些事的。如果绮红跟他李向东结了婚再出那
些事,他李向东也许就没有今天了。不管绮红怎么把事情搅到自己身上,都会影响他牵连他。
李向东冷静地对自己说,你是不是太陶醉了?如果不是那么一个特定的环境,绮红会和你做出那种事吗?你们在一起也不是一时半会了,你们在一起,什么样的事没有干过?绮红不是杨晓丽那么保守的人,能想到的男女之间的事,她都敢做,但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她就没有让你那么干。只有在那种特定的环境,她才会把那当成她的第一次献给你,你李向东不能把此时与彼时混为一谈!
这么想,李向东又觉得自己太不够意思了,想你不就是想要去看看绮红吗?有必要想那么多吗?有必要找什么理由说这些废话吗?绮红以前那么对你,你不应该去看看她吗?就是一点理由也没有,你也应该去看看她。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就去那个海边小学了。他没带司机去,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在车上,他先给那学校打电话,因为是星期六,学校没有什么人,值班守门的人接的电话,说绮红老师一早就出去了。这一早是多早?值班守门
的说,绮红老师每天一早都去游泳,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去得晚了,才刚出门去了一会儿。
那个小学有点不好找,李向东只知道大概方向,下了大路,拐入那些乡村小道心里就没底了,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问路。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这一带却被山遮拦了,那太阳光还没晒过来,就感觉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李向东干脆停了空调,开了车窗,远远地看见一只五颜六彩的鸟儿栖落在一只牛背上,想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恬静的景象了,想绮红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多少也是一种安慰。
车驶进了一个小集市,也就是九点多一点的时候,农村的小集市已经散了,正有一位妇人在的清扫留下的杂乱无章。李向东左右张望了一下,便下车向那人打听绮红那所学校在哪里?那妇人告诉他,就在左拐不远的地方。于是,李向东便停好车,走着去那学校。他是不想太惊动,尽管这是星期六,学校里应该没什么人。
学校就在小集市的背面。学校很小,小得像是一
大户人家的住房,只有一幢二层的楼房,操场倒比住户人家的院子宽敞许多,那悬挂国旗的旗杆竖得极高。李向东知道,虽然早就实行优化学校结构,整合教育资源,许多村小学都兼并了,一个村委会,甚至几个村委会只设一所学校,但是,也考虑到偏远乡村孩子上学太远,便也根据实际,保留了部分这种小型的学校。
校门是那种花纹式的铁门。此时正栓着一条粗大的铁链,挂着一把大锁。李向东站在门边向里张望,就听见有人问,干什么的?好一会,才看见一个老头从学校主楼旁边的小矮屋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甩着手,像是刚还在做饭洗菜,那手还是湿的。
李向东从门的花纹间探进半个头说:“我找绮红老师。”
那老人问:“刚才就是你打的电话?”
李向东笑着点点头。
那老人说:“她还没回来?”
李向东问:“还在游泳吗?”
那老人拿出钥匙,“当啷啷”地开铁链上那把锁。
李向东说:“我不进去了。你可以告诉我,她在哪游泳吗?”
那老人停了手上的动作,久久地看着李向东,说,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李向东笑了笑,说,我和绮红老师朋友,听说她在这教书,过来看看她。那老人还是不相信,说,有你这么看朋友的吗?这么大老远的来,两手空空的。李向东好一阵脸红,想自己怎么就把这事忘了。
那老人把门打开了,说,你进来吧?在这里等等她,她很快就回来了。”
李向东知道,这老人警惕性似乎很高,不会轻易说出绮红去哪游泳,自己想要见绮红,只能进学校等了。
(再忙也会保证每天两更。鲜花鲜花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