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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傍晚突然之间有点感伤有点惆怅我六神无主魂不守舍我觉得我好象掉了什么东西很重要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掉了什么。我在想是不是云菲菲不在身边的原因?不习惯?那也没有这么夸张吧———实际上这就是第六感但是也仅仅只是感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再次拨打云菲菲的。
关机。
我又尝试打她家里的电话———我知道号码但是很少打过来自她家人的盘问常常让我感到尴尬。
好象是她哥哥接的电话很不耐烦地告诉我说她昨晚回过家早上又出去了没回来。然后又是追问。
我很不好意思地把电话挂了我不能让他们知道云菲菲跟我呆在一块那样会让他们晕倒的。
然后继续烦燥。
………
有人敲门不停地敲。
我一个大步蹿过去把门开了我以为会是云菲菲———虽然她有这房子的钥匙但是她经常忘记这个事实。
陌生人。
很陌生的人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是沈宜修吗?”那人问我。
“是我。有事吗?”我看着他。这是一个很结实的中年人皮肤黝黑戴着眼镜操正宗的东北口音我觉得有点怪。
“很好。”那人说“你女朋友呢?跟你在一块吗?就是那位漂亮的姑娘?”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还好奇地伸头往我屋子里瞧了瞧。
我觉得这个人真他妈无聊。
我把门关上了。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不想理他。
但是———我现门没有关上卡住了。再一用力还是没有推动分毫。这个现让我心生警惕。是的门被那个人顶住了。我使出全身的力气而他只用了———一只手。
我把门又打开来。“你想干什么?”我说。
陌生人笑了笑。“我想告诉你你的那位女朋友现在在哪里。”他的另一只手伸到了我面前手心里是云菲菲的手机。
我的眼睛猛然睁大但是没有去拿电话我的瞳孔骤然缩紧我开始聚气。
“不。不要这样不要乱动。”陌生人很轻松他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为了你女朋友的安全一定要冷静。”
云菲菲的电话响了。
“听一听吧。”他把电话打开放到了我的耳朵边。
我听见了云菲菲的叫声很尖厉很凄惨。
在这一瞬间我的心沉了下去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已经连累到她了———我没有想过这个我一直觉得她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关系。这一刻我是真的真的很后悔———我一直在等待惩罚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会让这个无辜的姑娘为我付出代价。
“不!”我说“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放了她!”
“。没问题。”陌生人把电话收了起来。“那就跟我走吧兄弟。不过你得快点。”他很随意地说。“如果你还有别的什么想法想做点什么就赶紧我可以等你。”
“不过我的那些兄弟们都很好色他们不一定能等。”他面无表情地说“你的女朋友很漂亮我也这么认为。”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没有任何选择我只能跟他走他们的目的是我而不是云菲菲。如果有什么不明智的举动云菲菲就会成为我的祭品。我肯定。
“走吧。”陌生人没有看我他转身下楼了。
我没有再说话紧紧地跟了上去甚至我连门都没有关———没必要了。也许这一次出去我就回不来了我想应该会这样。
有辆皮卡在路边等我们没有熄火我们上了车车里还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
我从后座上来的。陌生人跟着我进来同先头后座上的一个人一块把我夹在中间。
开车的块头很大也戴着眼镜样子倒是斯斯文文的他们三个人都是东北口音。一路上我没有说话面对他们我知道没什么好说也没什么好问。该让我知道的自然会告诉我不让我知道的问了也白问。
他们三个人自己在聊天说些吃喝的口味小姐的脾气一类的很轻松地谈笑。我听出来了跟我坐一块那陌生人叫老黑开车的叫范三———也不知道是饭山还是范三反正就这个音。
车开了几十分钟东转转西转转到了市郊的一个小山包边上停下来。这是长川老城区一个废弃的变电站后边一个人都没有很偏僻真正鸟不生蛋的地方。
“下吧兄弟到站了。”那个老黑在我肩头推了一把。
当我看见那个小山包下歪歪斜斜锈迹斑斑的铁闸时我知道自己的此行目的在什么位置了———就是老城区下面纵横交错的人防工程的地坑。换句话说他们会让我钻进防空洞里去。
防空洞———咱们国家特定时代里的特色工程每个城市都有各种用场都能派上我有看到过改建成旅馆商场养殖场一类的。但是在长川这个庞大的地下宫殿完全被废弃因为十几年前这个城市就已经完全迁移老城区的这一块地方现在已经很荒凉防空洞这个名词对于长川来说已经属于上个世纪的遗迹。
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跟一帮子同学进到里边逛过跟探险一样带着电筒绳索一类物品然后大家手拉手连成一排进去可是走不了多远就退了里边实在是太多岔口太多支道太多的门门洞洞如果不熟悉地形就这么胡乱闯将进去再想顺利地出来估计难度会很高。而在里边一旦迷路就只能坐等警察叔叔来救命了———胡走乱走那可真会要了人命的。
任何一个城市的防空洞都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就是支线繁多四通八达有无数的出口入口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里面的全部地形———除了警察除了人防办。也就是说只有官方手里有地图。
我站在防空洞的入口前望着黑乎乎的前路犹豫了一下我向左右看了看。两个东北佬没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把我夹在中间那个老黑站在我们身后见我脚步一停又往我背上推了一把。“进去。”他沉声说。
两个人的胳膊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稍稍一挣立马感受到来自于他们手上无比巨大的反作用力根本无法抗拒———我只能说这些人非常职业。
杀手。
真正的杀手。
我被他们半推半拉地带着走有点晕眩感。
很清楚这是一次绑架绝无任何疑义。虽然我从对方的举动里没有得到任何我所知道的有关绑架的那些信号———没有蒙面没有换装没有改车牌也没有给我戴头套遮眼睛———但是我清楚这是最危险的信号。
他们不需要掩饰。他们不在乎我的观察。他们不会让我活着。
对这不是绑架。这将是一场谋杀。我肯定。
我会死于谋杀而现在这个防空洞将是我的坟场———我非常佩服他们的选择真是一块风水宝地非常适合杀人生在这里的杀戮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我又想杀人的动作对于面前这几位应该是很流利的随时随地都可能生。为什么弄得这么复杂把我带这来?我想我也知道原因———因为要囚禁一个人比杀人麻烦而这里绝对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一地方把一个关在这里更加合适———哪怕是一个月两个月只要没人报警估计谁都不会知道。
所以我看出来了———他们的目的是希望在杀人之前先行囚禁。他们希望在我身上弄到东西。我肯定。
想到这些我轻松起来。
只要他们的目的在于我就好办云菲菲就不会有事那就没事了。
至于一定要杀我的话———那也由他们吧。我的生命在这一刻不太重要已经完全捏到了别人手里。不过也无所谓———这个世界随时搁屁着凉翘辫子的多的是哪天不死人?为什么不能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