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
一瘸一拐地走到杜长风身前坐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然后我在身上摸索掏出烟把杜长风手上的火机拿过来但是想一想摇摇头把烟揉碎又把火机关了。
他一直看着我带着那种凄绝的笑容。
我伸出手去试图把他眼睛闭上没有用——真的死不瞑目我现在理解了就是这样子。
我长长地叹一口气放弃自己的举动——就让他睁着眼吧这样也好在另一个世界也许能让他看得更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是什么是非什么是伟大什么是光荣什么是正确。
我想杜长风一定非常渴望得到这些——他在这个世界不曾得到的答案。
吱啦一声方荷把自己衣服下摆撕破了包扎我腿上的伤口。她跪着身子低下头去抽泣不停她的手在抖。
“你在害怕?”我问她。
她默默地摇头。
我把上衣脱下来掏出口袋里的遥控和枪一起塞进裤袋又拿出电话。“小妹。”我告诉她说“等会会有很多警察过来他们会问你情况不要怕没关系哥哥也会在那里明白吗?”
方荷默默地点头。
我又把衣服给她披在肩上然后擎起电话来开始拨打11o。
但是没信号。
放下手机我考虑了一会觉得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的地下室我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走吧小妹。”我说。“出去再说。”
方荷扶着我站起身来我们慢慢地走到电梯前。然而我又现没看见熟悉的按钮开关。这是部货梯或者说工地用的升降机——其实就是块堆货用的小台子铁板的上面吊条钢缆周围连个架子都没有。
了一呆后我退后两步四下寻找先前杜长风说的那电源开关然后马上找到了——不过有很多。
电梯外侧墙壁上装着个一米见方的铁皮电源盒里面大大小小几十个按钮开关红绿黄黑各种颜色都不缺还有不少方方圆圆的电源指示灯亮着闪着我又呆。
“这么多啊?”方荷应该也眼晕她问我“摁哪个?”
我摇摇头。
“随便吧随便吧都试一试——”有人在后边带着哭音说话是楚正。“我要出去我受不了这里——”
我和方荷同时转脸怒视这个人间垃圾。
“要试你试!”我伸手揪住他耳朵把他拽到电箱前。“你去按好吧?”
楚正慌不迭地把手缩到身后仰头看着内容复杂的电箱呆。他的脸上又是血又是鼻涕眼泪看起来很恶心。“按错了怎么办?会怎么样?”他指指仓库堆的那些炸药恐惧地问我。
“跟他一样。”我冷冷地说。楚正跟着我的目光看到地上的杜长风身子象被针扎到一样颤了一颤。
我走开了。
围着仓库转上一圈没有现其他出口。另一个角上有条大铁门不过几乎完全锈死我手上拿着钢管大力捅了几下但是只收获到两声闷响以及一鼻子铁灰。
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专门用来储存爆炸物的仓库很封闭除开那部升降机没有其他途径能够进出。
回到电梯旁我朝方荷摊摊手“等人来吧没办法。”
“可是——可是——要没人呢?我们就这么呆下去?”楚正结结巴巴地接言。
我没理会他拉过工作台旁的凳子一屁股坐下然后马上跟触电一样弹起身子——给裤袋里遥控器硌到了吓我一大跳。
方荷探询地看着我。“怎么啦哥?”
“不行是得出去。”想了一想后我喃喃地说“等不是个法子。”
“是啊是啊。”楚正赶紧说“咱们真是坐在火药桶上啊都是那个人——”
我抬手给他扇了一记。“本来什么事没有都他妈你搞出来的!”
小乌龟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会可是也没办法总不能真杀了他吧该干什么还得干。
本作品独家文字版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我把脑袋探进电梯井向上观察一把现还是有出路的。井里很黑看见顶上有亮光投射下来应该是这部升降机上端出口处的灯光离地面确实有点高估计几十米吧看不太清楚但是据我考察结果到达那位置应该不算困难——因为可以爬上去。井中垂直下来的钢缆正好用来扶手四周井壁凸凸凹凹还支楞出一条条水泥横梁踏脚的地方有富余综合看来比上楼梯的难度不会大很多。
我握住缆绳试了试手感然后往上向攀爬两级感觉比较轻松于是又跳下来——忘记腿上有伤趔趄了一下方荷连忙扶住我的身子。
“小妹你们在这等吧。”我说“我出去报警。”
方荷抬头看看上面吸了口凉气“这么高——你不会吧?”
“一定要出去通知警察清理这个现场。”我的态度很坚决“杜长风死了这里还有没有什么机关会不会出岔子谁也说不好总之这些炸药非常危险必须马上处理错上一点就是天大的灾难。”
“还是一块等等吧哥哥。”方荷的表情很害怕“你不要去了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这个仓库有管制地点很隐蔽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有人来。”我告诉她说“你看打了老半天枪都动上了有人听见吗?”
方荷看着我有点呆。
“不行一定得出去越快越好!”我扎起衬衫袖子又把裤腿挽上来稍微整理一下后就准备往上爬。“小妹让开——你不用怕不用多久最多个把小时就会有警察下来救你们。”
“我跟你一块上去哥哥。”方荷突然抬头“我不要在这里。”她指着后边的楚正表情充满厌恶“我不要跟这个人在一起一分钟都不要。”
我愣了一下搔搔脑袋觉得这倒是个问题跟人间渣滓站一堆确实让人没把握我理解小姑娘的心情。
我想了想手指上面“这么高——你不怕吗?”
方荷摇摇头“跟哥哥在一起我不怕。”
小姑娘说得很自然我听着还是很雷。
“胆子大多了啊小妹。”我笑笑“好吧我爬上边你在后面跟着我慢慢上没问题的。”
方荷终于也笑起来一副受到鼓励的灿烂模样然后她又指地上的琬儿“她呢?怎么办?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感觉有点晕。不过小姑娘物伤其类的美好同情心我还是能够理解在她眼里楚正根本不算是个人。他让这个本性单纯天真的女孩再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人性的丑恶方荷不希望那个小妹妹再次受到伤害。
她的想法当然有点幼稚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那乌龟蹲在地上的样子确实无比垃圾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要多邪恶有多邪恶——我想他今晚的行径给任何一个善良女人看见都会感觉害怕都会感觉痛恨都会自本能地提防他。
嗯其实我也对他没把握也在提防他这家伙能对昏倒的琬儿干点什么确实谁都说不好。
“那就一块走吧。”我又考虑了一下指着楚正冷冷地吩咐他“你把琬儿背上跟着来。”
那杂碎把乌龟脑袋伸进电梯井上下看看然后惨叫“你杀了我算了!”他很牛逼地指了指自己的头脸亮给我们看。“我伤成这样自己都爬不动还背人?怎么背?大哥你想摔死我就直说吧——”
我气往上冲又给他赏了两脚。“你他妈垃圾造的啊?玩女人你会背女人就不行?杂碎!”
杂碎捂着脑袋躺地上装死他的意思很明显宁可打死也不摔死——他知道我不能打死***!
没办法我也不想在垃圾身上再浪费体力了那就走吧。
我蹲下身去把琬儿扶起前后摇晃几遍但是没法弄醒她。小姑娘鼻翼轻轻翕动呼吸沉沉的脸上还有一丝微笑好象睡得很香甜的样子。我摇摇头拽起她的胳膊把她身子搭到背上试了试感觉重量不大完全可以承受。
方荷看着我表情歉疚似乎觉得害了我一样“对不起啊哥哥可是这样子不行啊。”她嘟囔着说“还是一块等会吧别爬了——”
“啰嗦!”我冲方荷扬扬下巴“把地上绳子捡过来我得腾出手。”我说“把她绑我身上吧。”
方荷在上面我背着琬儿在后边我们手攥钢缆沿着井壁慢慢朝上方攀爬起来。
“我怎么办啊?一个人在这里——”楚正在下边大声喊嗓子在颤抖他很害怕。
“关我们屁事!在这陪杜长风聊天吧。”我一听他声音就烦躁就想骂人“没事还可以点个炸药玩帮人家了结下心愿杂碎!”
于是这个杂碎马上跟着爬上来比我们动作还快瞧他那身手还摔不死他我就感觉纳闷了这杜长风英魂不远啊应该怎么也不显显灵呢?
一行人沿着井壁不停向上攀岩过程中现两个状况一好一坏。好的呢就是井里地形结构跟我估计的情况差不多上行的危险系数不是很高跟爬楼梯没太大区别手拉钢丝绳脚下踩稳当了一步一步向上走就行;坏的情况就是对距离估计严重不足望着头顶那点光亮估计走了有十几分钟还没到一半。而且这地方还没见其他出口也不知道是市委市政府新办公楼的哪个角落以前我视察工地时可没现有这么一地点——嗯废话一句。造价几个亿的高层建筑大而无当地形莫名其妙地复杂哪轮得到市委书记来留意这旮旯?
方荷爬在上头慢慢寻找那些位于不同位置的踏脚点嘴里还在不停提醒我到后来我听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声音有点喘就告诉她说歇歇吧这时候可不能着急。
其实我也已经很累手酸受伤的右脚疼得一抽一抽的。不过幸好先前那子弹只是擦掉块肉没伤着骨头血也止上了否则我就得躺在地上等救援什么都干不了还能爬上这么高?
大家停下动作蹲在横横直直的框架梁柱上歇息了一会。
“那里有个洞。”方荷突然在上边喊“哥哥你看看能出去不?”
抬头上望看见左手边那侧墙上有光线露进来我攥着钢缆慢慢地挪上前去现果然有个洞口面盆那么大外边朔风劲吹进来呼呼呼地响。再伸手一试很薄的一面单砖墙于是我侧过身双手攥紧手上钢绳踩稳脚下横梁吸一口气抬腿猛踹一脚两脚三脚……
哗啦一声开了几个人同时欢呼起来。
我抑制了一把兴奋的心情停下脚探手过去划拉洞口把砖头清理一下直到弄出能容人钻过身子那大小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脑袋探出去。
立马吓了一跳——位置不是在楼里边而是这幢建筑外侧临街的一面。现在是晚上但是工地上有塔吊的灯光照得下边黑黝黝地那是很深远啊妈的这个非常恐怖了。
我们所处的位置具体高度多少其实心里还是很明白的就是我们攀爬上来的距离大约高层的一半吧四十多米应该还不到——因为我们是从地下层开始爬的里边还得深几米。
恐怖的原因在于货梯井里没光线脚底下反正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再有多高也就是个心理数字不怕就没事可不象外头这么直观看起来眼晕。
“能出去吗?”方荷探询地问我一句听上去小姑娘确实已经很累应该在迫切地希望能够安全着6不用这么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再爬上十几层楼。
“能。”我点头“不过需要勇气要有胆量。”
我看着脚下洞外有条一米左右宽度的遮雨板直接通向安全地点——那头连着平台走过去就能上岸但是中间这段距离应该说很危险。
方荷笑了起来“哥哥敢我就敢!”
“嗯好吧那我先出去你跟着来小心点。”我想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好怕的别东张西望不就行了?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端正思想的难度应该比爬楼那种体力加脑力劳动要小n倍吧?
然后我从洞口爬出去趴在雨檐上等方荷——为什么要爬?因为四十米高的地方风很大身子站起来的话能把人刮得左摇右晃可不敢拿性命开玩笑。
小姑娘探出头来果然尖叫一声我拽着她的胳膊“没事没事眼睛别看外边跟我一样身子趴下爬着走。”
后来楚正也出来学着我们的姿势趴下去我没工夫理他背着琬儿沿雨檐匍匐前进感觉很安全。
手脚并用花了两三分钟爬过十来米就看见对面的平台——呃该死在对面!
平台高出我们这位置有两米左右这个先前就看见了估计伸手能摸到我也没在意。但是现在问题很严峻了因为关键点在于雨檐到这里已经结束跟平台没接上中间还有个一米左右的间隙这意味着我们要上去平台的话就得以跳的方式!
跳!我靠!
一米宽加两米高如果在平地那是小case一桩大一点的小孩都能办到但是现在几十米高空玩这动作那叫杂技了——万一手没攀上可就是粉身碎骨的命运!
操***这楼谁设计的?应该拖出去枪毙!怎么就没为人家的安全考虑过?换他来跳跳看?
我在嘴上咒骂不停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就想掉头往回里爬。可是我又现身下这个雨檐太他妈窄了根本没法把身子横过来——除非我想掉下去!
又试了试倒着爬很快就放弃——第一没训练过感觉比向前的动作困难很多倍何况屁股后边还跟着两个人操作起来程序太复杂估计不出事的概率很小。
够倒霉的真就这么尴尬。我知道自己的举动看上去挺笨拙但是在这么高的地方不到一米的宽度背上又背着个人眼睛看着下面的无底深渊胆都寒了说真的。
听到身后牙关打磕的声音虽然在风里也听得很清楚。不知道是方荷还是楚正弄出的动静不过他们都没说话估计已经被眼前情形吓着了比我还寒。
可是这么僵着也不是个法子啊我想了一会心一横拼了!谁让咱底下有个火药桶呢?
不就是几十米高吗?我当它没高度就在平地上——心无旁骛心无旁骛我做得到!
“方荷!”我回头喊“呆会我站起来你扶着我的身子我把你顶上去!敢吗?”
方荷还是没说话我当她答应了于是身子贴着墙慢慢地站起身来——眼睛闭着的感觉风很大。
“不要啊哥哥!”
“爬过来!”我慢慢地睁开眼尽量不去看两边眼观鼻鼻观心然后我朝方荷伸手“过来!”
方荷爬了过来脸色白她的手抬起来我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慢慢拉起然后我蹲下身子拍拍肩膀。“踩上来踩上来……看着我没事的!”
她的身子有点僵硬有点抖但不很剧烈我不知道这一刻她在想什么反正我说什么她都在照做象一个牵线木偶。
就这样我们在上百米的风里四十多米的高空中一米不到的宽度上玩起了叠罗汉。方荷站在我的肩上我扶着她的腰肢颤颤微微地依着墙站起来站起来。身后楚正出女人一样的尖叫让我又生出一股把他踢下去的冲动——我认为这种冲动是有益处的至少非常及时地起到了转移注意力的作用让我紧张得没那么厉害。
方荷终于也忍不住尖叫出声——我把她的身子往平台上倾斜过去。
扑通一声——她落到对面我的心也跟着落下来。
然后是琬儿。
这个就容易多了——因为她不会怕。
我把琬儿从身上解开来端起她的身子举过头顶直到平台上的方荷拉住她的胳膊我再用力顶顶顶——顶上去了。
松下口气我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只是做个动作而已我感觉自己一身都是汗但是额头上却很干燥——来不及淌下就让风给吹干了。
战战兢兢汗不敢出是这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