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还给了mm我们就押上她去找人。转了几十分钟后在一个很偏僻的路口她让我们停下车。“这里。”她说。
我们四处张望边上有一个自来水厂还有几排店铺没看到什么住人的房子。刘子卫两眼一鼓就想火。
“她租的房在这附近我也没去过。上班都是她在这里等我一块走。”mm赶紧说。
“现在呢?她肯定会从这里过吗?”我问她。
“应该会吧她说去看她爸也要从这路口走。”mm说“她转银都那边也是就个把礼拜前的事。”
刘子卫看着我征询地问:“要不咱多带点人把这片包起来搜一搜?”
我知道这话可是在忽悠了。公安系统扫场子打黄打非的不是什么问题可这什么手续没有深更半夜闯人屋里胡搜乱捕那可是犯了**。刘子卫不可能真干我也不敢让他这么干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他的帮忙。
“行了刘哥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我认真地说“这情兄弟记在心里能找到这里已经够不容易的了我在这里等就行。你们先回吧也忙了这么久。”
“老弟———说这个就没劲了咱们谁跟谁啊?”刘子卫拍拍我的肩膀很豪爽的样子“我叫几个弟兄跟你一块守。”
“不用了我一个人先守着吧没守到我还得找你哪。”我说。
“那行吧。今天不行明儿再接着来。”刘子卫打了个电话让人把我的车送过来然后又安慰我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
一晚上的乱七八糟搞得我的脑子里乱哄哄地在车里坐了好一会我才平静下来。
琳子这是怎么啦?
我不敢想象她现在的样子。还会是我熟悉的那个琳子吗?还会是那么柔顺那么纯洁那么天真的一个女孩子吗?我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我停在路口边上有路灯可我还是怕看不清楚把大灯也打着。尽管很累了很想睡觉可我还是把眼睛瞪圆生怕打一点点瞌睡。
因为我更怕把琳子弄丢了———我仔细回想好象自己确实把她丢失过好几次。
在这盛夏的深夜里我感觉有点冷。
凌晨四点我困了我打电话给点歌台让他们放支歌———《追梦人》。是的我要去追这个梦。再见琳子的那一刻我一定要追上她我不要让这个梦无声地凋零。
……
七点在路口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琳子。她手里拎了个饭盒还提着一袋衣服从一辆公车里下来。一年多没见到她清减了瘦了身上穿着一件我同样眼熟的白色裙子颤颤微微象一朵摇曳在清晨凉风里的水仙那么娇美那么柔弱那么宁静。
琳子好象很累她低着头匆匆地往小巷里走一边闪躲面前的人群一边抬起胳膊擦擦额上的汗滴。
我赶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她。
琳子身子一颤停住了脚步。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一休哥是你吗?”她说。
“是我琳子是我。”我把她的脸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琳子并不闪躲对视着我的目光她的眼神依然清澈可是很疲倦很忧伤。
我心里一恸终于没忍住泪水滴到了她的脸上。“琳子生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哽咽着问她。
琳子的神色很平静她轻轻地推开我摇摇头说“一休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谢谢你这些跟你没关系。”
我烦燥起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凶狠地冲她大声吼叫:“不行!琳子你跟我回去!”我狂暴地拖她“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孤零零地呆在这里!”
她再次挣脱了“我不是一个人。”她痛苦地说。
我呆呆地望着她。琳子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零零落落地洒了一地。她抬起手背擦擦眼睛又蹲下身子一件一件地收拾起地上那些衣物。身边围上了一圈人对我们指指点点地议论不休。
琳子把东西收拾到了手里站起来看着我她的眼圈红红的。“你跟我来。”她轻轻地说。
在一家医院里我再次见到了伊老爷。
我感到难过。才一年多的时间我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他的身体完全萎缩精瘦黝黑颧骨高耸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好象连呼吸都没有了。
“你看我爸———”琳子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没死他还活着你摸摸看———”她拉着我的手贴在伊老爷瘦骨嶙峋的胸膛上“他没死我不能让他死他是我爸———”
“一休哥你知道吗?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琳子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死我要让他活下来。”
我牵着她的手扶着琳子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我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想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可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琳子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把这一年多的情况跟我说了。
“我有个阿姨在碧海我是到她这来的我想在这里给我爸养病。”琳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阿姨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我不能拖累她们。找过很多工作可是生活太难了。”
边上有张医疗费的对帐单我拿到手里翻了翻伊老爷的。还是以前那些项目大概每天都有三、四百块的费用。
“一休哥你知道的我没上过大学没文凭没学历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我做过很多事只要能赚钱给我爸治病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我在餐厅做过服务员还在工厂里做过工———”琳子的神情安静下来语气也平淡了许多好象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我还开过一个小店子卖文具的。但是我太笨了我做不好———”
我看着琳子心里一阵酸楚。这个看上去很柔弱的女孩其实有颗坚强的心只是生活太苛刻她了。
“店子赔光了开不下了可是我爸的病每天都要钱———”琳子抬起脸望着屋顶的天花还是很平静。“有个女孩让我跟她去歌厅做事说收入挺高的我就去了。”
“别说了琳子。”我的心很痛很酸我不想再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