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的东西就是皮实，羸羸弱质的小铃木载着程小东和戴玥这俩长人，虽然给压得直喘，还是把他们两个送到了目的地——离学院不远的一家小饭店。
也不用商量，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回避黄炳强那家小店，两人刚刚牵了小手，还都有些不好意思。
老规矩，程小东要了两盘饺子，一盘酸菜肉馅，一盘是韭菜鸡蛋。沾着老醋利落的吃完，程小东放下筷子，美美的打了个饱嗝，伸手就要抹嘴，一方雪白的手绢忽然出现在面前。
牵了手待遇就是不一样啊，程小东乐滋滋的伸手就取，那手绢却倏的一下收了回去，不禁一愣，抬头看去，正看到戴玥迅速的将手绢折了几折，才又递了过来。
“这么讲究”？程小东疑惑的嘟囔。
“不用就还我”！戴玥眼一横，伸过爪子。
“哦……我明白了”！程小东嘿嘿一笑，这才明白，戴玥刚才也是用这条手绢擦的嘴！
想明白了这一点，程小东使坏，故意抖开手绢，迅速的在嘴巴上抹了一下，最里边还不依不饶：“一股韭菜鸡蛋味”！
打闹着从小饭店出来，戴玥却死活不跟程小东去招待所，交涉无果，程小东只好独自回来，敲开房门，闵放和程东风正在里边。
“小东，昨晚我们爷俩商量了个赚钱的路子，早起就急急忙忙的去探路了，没有和你说”！程东风当先对程小东说道。
“什么路子”？果然如此，程小东毫不意外的看了看程东风，隐含着几分责备。
“咳，其实是我找叔叔帮忙”！闵放随即解释，“你嫂子不是在棉织厂管销售嘛，前一段时间，她们厂试制了一种新棉布，叫什么珠地棉纱布，做成半袖背心之后，销路却没打开，上万件背心都积压在厂里，我就想吧，让叔叔帮你嫂子一个忙”。
程小东倒是有些意外：“嫂子在企业上班”？
“不光是你嫂子在企业上班，就连我，要不是靠我能写点东西投了领导的缘，也还在制锁厂上班呢。我妈，病休之前，还不是在毛巾厂”？晓得程小东的疑惑，闵放苦笑着说道，“我家老爷子就那样儿，从不为家人的工作操心，就说我大哥，虽说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可如今，还只是一个小科级，这都四十岁的人了”。
“闵部长还真是大公无私”！程小东的感叹是发自真心的。
“爸，那背心你真能找到销路”？程小东有些担心的问道，别帮不了别人倒把自己给陷进去。
“价格适中，布料又结实，就是样子难看一些，城里没有销路，我可以批发到农村去，应该有些市场，只要口碑传开，万把件背心也不愁卖”！程东风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行，你有把握就成”！程小东点点头，至于价格、结算什么的，程小东根本就不操心，应该很便宜。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家”？程小东问道，若不提起还好些，现在，他倒是真的想念家里。
“晚上的车，明早到家，你闵哥已经给安排了车票了，嘿，还是卧铺呢”！程东风从身边拿起了两张卡片，对程小东晃了晃说道。
“我一哥们儿在铁路上，恰巧这段有卧铺空过，顺手的事儿”！闵放笑了笑说道，“叔叔能帮你嫂子把这些背心卖掉的话，别说卧铺，你嫂子那个厂出奖金都成，因为这件事儿，你嫂子他们厂领导都成了同行间的笑料啦”！
程小东并不反对父亲和闵放有来往，交情刚垫底，只有经常往来，才会越交越深，不图闵家的权势，仅仅闵放父子的为人，就值得倾心。
“要不是和叔叔打交道，我还不晓得做生意虽然艰难，可道道路路的都需要心思，叔叔能游刃有余的应对，我都佩服，要不是怕家里老爷子不允许，我都想下海和叔叔一起去干”！
下海这个词在八八年还未流行，只是程小东拿来调侃老爹的一句笑谈罢了，现在连闵放都顺口引用，那说明这爷俩已经无话不说，程小东也觉得高兴，毕竟老爹来省城的时候很多，却没有过硬的关系，如今能和闵放结识，不能不说，是增添了颇强的助力。
“儿子！你闵哥呀，还帮我弄到了一宗好东西，不过呢，现在不能告诉你呢，等东西到手你肯定高兴”！程东风肚子里很难存住货，原本要隐瞒到底的，可见了程小东，还是忍不住一点一点的往外透露。
“好东西？爸，你又给我乱花钱了”！程小东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父亲又给自己添置了什么，而且应该是大件，虽然猜不到，估量着，花钱不会太少。
“老程家槽子上就栓了你和大西两头驴，不给你们花，我赚钱给谁花去”？程东风倒是理直气壮，他晓得程小东的心意，但是晓得并不代表同意，养子，养子怕什么，这么多年，彼此的心意，比水晶都透亮！
说笑了一会儿，闵放起身告辞，约定了晚上来送站，留些空间，让程东风休息，毕竟上年岁了，昨晚又深谈了一夜。
从招待所出来，闵放坐在车里却没有急着点火开车，细细思量和程小东爷俩的接触，闵放觉得大有收获，这爷俩，虽然秉性各异，却都是很有趣的人呢！回想程家父子之间的点滴，闵放会心一笑，转动了车钥匙。
“爸，什么样的背心？有样品没”？闵放走后，程小东一边给父亲放水，一边冲在外脱衣服的程东风问道。
“有啊，就在床头的那个提包里，棉纱的，布料看上去粗粗拉拉，可有一点好处，就是洗了也不缩水，我寻思着，销往农村肯定有市场”！程东风穿着一条绿色大裤衩走到了浴室的门口，探头对正在试水温的程小东说道。
“这样啊，那行，你先洗澡，我”！水温正好，程小东把香皂毛巾等物准备好，放到了浴缸的侧边，扶着程东风踏入浴缸后，说道。
“唔，**”！在儿子的搀扶下坐入了水中，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程东风往脸上撩了一把水说道：“，你主意多，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点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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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初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