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踏实,处事干练,思维敏锐,还不到下班时分,就把积压着的一些工作处理好了。
忙完以后,他就去局长室找朱昌盛汇报情况。尽管他心里有些疙瘩,但必须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去见他。他镇静了一下心情,才沉着地走进了局长室。
“朱局长,唉,这次我被搞得很难过。”钮星星一边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看着他的脸色说,“在里边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朱昌盛尽管努力笑着,神情却还是有些不自然:“我也替你很担心,真的。那天,他们来把你带走,我还不知道。要不,我会保你一下的。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我还是要帮你说几句话的。”
钮星星知道他这是说的假话,但还是感激地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听他说下去。
“唉,说实话,我是不相信你有问题的。”朱昌盛表面上非常虔诚地说,“他们可能是在胡思义嘴里听到了什么,或者以为你是抓基建的,就想当然地认为你不可能不湿脚,才突然把你抓走的。”
钮星星知道他这样解释,就是一种此地无银的心迹流露,便不露声色地警告他说:“我以为是我们局里有人在背后捣我的鬼,却想来想去想不出是谁。不要说受贿捞钱了,我平时连一些小礼物都不敢拿人家的,怎么就突然把我关起来了呢?我在里面,真的有些想不通。不过还好,他们最后还是放了我。说明我们的社会还是一个法制社会,还是凭事实说话的。”
朱昌盛脸上掠过一层明显的阴影,嘴上却不无讨好地说:“我也相信你很快就会出来的,所以在教育系统内部,我不至一次在会上给你说话。呃,在外面,我也给你打电话跟周市长和郝书记打了招呼。我说别的人我不敢保证,但钮星星我是可以为他说一句话的,他绝对是个清正廉洁的干部。当然,我不知道这话有没有起到作用,我也不是在你面前讨好,我是为你打了电话的。不管怎么样,我们毕竟有不同一般的关系嘛。”
钮星星心里想,你不要给我倒着说就是很不错的了,还给我打招呼?哼,说得好听。嘴上则说:“谢谢你,我在里边也一直在想,我这样关在里边,要是真的有问题出不来,就辜负了朱局长的培养之恩了。”
他们互相心口不一地说了一会儿假话,钮星星才告辞出来回家去。他下午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给娇妻打电话报了平安,所以不急。
小妮接到他的电话,禁不住惊叫了起来:“星星,你出来啦?天哪,你都把我急死了。现在好了,我的心可以放下来了。要不要我来接你?”
钮星星说:“不用,我已经打的回来了。现在还早,我想先到单位去一下。”
小妮温柔地说:“那你早点回来,我要给你接风洗冤。”
听到娇妻温柔的声音和理解的话语,钮星星心里好温暖,好踏实。现在他开着车子回家,真想回去就跟她好好亲热一下,把这阵在里边酝酿成熟的那句心里话说出来:“小妮,我发觉你越来越可爱了,我越来越爱你了,也离不开你了。”
他打开门走进去,一股菜香伴随着家的温馨扑鼻而来。他见餐厅里的餐桌上已经顿了五六个菜,儿子也已经在家里了。就知道她真的提前回家,烧了好菜要为他接风洗冤,心头立刻漫上一股感激和热爱的暖流。要不是儿子站在跟前,他真想上去拥抱她,亲吻她,说一说对她的思念之情和感激之意。
小妮也是,她见丈夫开门走进来,就放下手中的活出来迎接他。她爱怜地站在客厅中间打量着他,发现他好象黑了一些,瘦了一圈,心疼得差点掉下泪来。她两眼深情地注视着丈夫,恨不得立刻扑入他的怀里,倾诉一下这段时间里她心里的惊吓和担忧。
但儿子比她先了一步。小家伙先是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爸爸,然后走上去抱住他的腿,懂事地说:“爸爸,小晶想你。妈妈也想你,一直哭——”
钮星星眼睛一热,模糊了:“我儿子也懂事了,知道想爸爸了。”他弯腰抱起儿子,将他搂在怀里亲个没完。
小妮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诉说起来:“那天,你一直不回来,直到要吃饭了还不回来,也没有电话。我就打你手机,竟然关机。我有些纳闷和着急,就打你办公室电话,却没人接。我一直等到七点多钟,吃不下饭,才打电话问朱昌盛。他说你被双规了,还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我没听完就挂了。”
钮星星惊讶地看着娇妻,静静地听着她诉说。
“我知道他们抢在前头,要把你往死里整,吓死了,在家里哭个不停,晚上都睡不着觉。后来,我就一直想着救你的办法。可我想来想去,上面一个人也不认识。认识的几个人都不能找,严旭升,朱昌盛,还有那个给过我名片的郝书记。我想他们可能是一伙的,都是整你的人,找他们没用。而且我又是一个女人,去求他们,会有危险。我实在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偷偷去跑检察机关,一次次地为你伸冤。”
钮星星听着,心里既感动,又不安:“谁让你去跑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要是跑出什么事来怎么办?”
小妮呆了,似有难言之隐。但她马上就反映过来,不无担心地看着丈夫说:“星星,虽然你回来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们是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的。陶晓光也开始找我的叉子了,哪怕我对他的女儿这么好,他也一直在跟我过不去,好象要整我。”
钮星星一挺胸膛,充满男子汉气派地说:“不用怕,我还是相信这句话,正义总会战胜邪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