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9荒唐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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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健很感兴趣地问道:“你说的,一次新的、更有意义的投资是指什么?”胡小蓝一笑道:“我要先麻烦你,让小五去调查一下沈紫依在校的表现情况和家庭状况,我再把我想做的投资告诉你。”梁健就更有些好奇了,胡小蓝要做的投资,难道跟沈紫依有关系?他对胡小蓝说:“这很好办。我这就对小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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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晚上、又是一家酒店,又是两人同房。但是,今天两人都有床睡了。胡小蓝不忍心再看梁健在沙发上将就,在订房间的时候故意订了标准间。地级市的酒店,对客人的选择也不多加干涉、不过多关注,只要消费就行。洗好了澡,各自穿上了睡衣,互相望着。这是一种非常奇怪、却又非常亲切的感觉。
在胡小蓝眼中,梁健是非常优秀的男人,尽管他有自己的家庭,但是胡小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似乎盲目地相信,梁健不会对她做过分的事情。但是,他若是真做了呢?胡小蓝也说不好,会有什么反应。
而在梁健的眼中,跟胡小蓝同处一个房间,本身就是一次极大的冒险。但是,他却愿意为此去冒险,或许他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定力,又或许他是喜欢跟胡小蓝呆在一起的。
人与人之间是一种缘分,此刻也许会在一起,但时过境迁,以后也许不会再见面。就算见面,感觉也全都变了。如今,梁健与胡小蓝在一起,他心底里就会有一种快乐、一种开心、一种放松,缓缓而升。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就是一种存在感。存在感这种东西,很是古怪,越是成功的人士,要寻找存在感就越难。
马洛斯的需求理论,把人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每一次需求的满足,都会有存在感。越到上层要满足自己的需求就会越难。有句俗语叫“做了皇帝要登仙”,古人中皇帝拥有的东西最多,但也许他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人。因为他的目标是“不死”,这就难以满足了。
梁健对人生的追求,可以概括为八个字:目标长远,过好当下。对于当下,他也是不会放弃的。他承认自己与胡小蓝之间的缘分,所以他会享受这份缘分、呵护好这份缘分,这份缘分会将他们导向哪里,他不知道。但是,当下他会好好地珍惜。
瞧着胡小蓝恬淡、优雅、俏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玉颈如瓷器般光泽,修长均匀的双腿从睡衣下伸展而出,要说梁健没有反应就太不正常了。他朝胡小蓝一笑道:“早点休息。”随后,他就上了自己的床。胡小蓝稍稍的有些失望。但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望之后,胡小蓝也是一笑,她对自己说:你在想些什么呀?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们竟然被凉州的雾霾所包围。
这真的是有些出乎梁健和胡小蓝意料之外。凉州属于江中的西部城市,山水资源丰富,原本应该是最原始生态之地,虽然经济经常垫底,但是生态环境应该保护好啊。但是,为什么连凉州也会被雾霾所困扰?这让梁健有些不解,也让梁健倍感痛心。等他们再次出城,才发现,凉州市郊开工建设的地方还真不少,很多好像都是房地产,还有不少地被圈了起来,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在建什么?
但是,直接可以看出来的是,凉州市地面上建设的工程项目,根本没有什么环保意识,很多项目就直接露天作业,根本没有按照建筑项目环境保护规定来操作,没有任何的粉尘控制、噪声控制举措,运送沙石、建筑垃圾的车辆进进出出、尘土飞扬。从这些路段经过,胡小蓝的大奔,很快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梁健他们还算是好的,他们毕竟是在车里,沿途,从坑坑洼洼路面经过、骑着电动车的群众,更是蓬头垢面,把这些烟尘直接往肺里吸入。这些场面,是一直坐在省政府大院优美的环境中,所看不到的。梁健踩下油门,一直沿着那些施工项目开,他希望看到,有些项目的环境保护工作是做得不错的,他希望刚才经过的路段只不过是个别现象而已。
然而现实却让他失望了,因为他看到的十个项目里,九个,不,十个就是那样作业的。永州市这样经济相对落后的地方,也开始推进工业化和城市化了。堪忧的是,他们的工业化和城市化道路却在重复大城市以前粗放型的道路,而没有考虑自身的优势、发挥本地的特色,更没有将生态环保的理念融入其中。
胡小蓝这时说:“梁省长,我在日本和美国都呆过不短的时间,他们对建筑粉尘、噪音方面控制的非常严格,都进行全封闭操作,他们的施工现场每天都用清水冲洗,车辆也要清洗干净才能上路。这些方面,并非施工单位做不到,而是政府管得够不够严、够不够细的问题。如果监管单位管到位了,施工单位倒逼着也会跟上。”
没错,施工企业都能做到,只不过是我们自己放水,给企业造成一个错觉,可以不做。作为分管环境保护的副省长,梁健非常地恼火,他很想一个电话戳给凉州市的市委书记、市长,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打。
因为梁健还想看到更多真实的情况,所以他按捺心中的愤懑,继续往前开去。冬日的阳光更加浓烈了,但是驱散不了浓雾,开车的路上,放眼看去依旧灰蒙蒙的。再开了一段路,看到一块巨大的路牌,“凉州高新区欢迎您。”这几年来,为了集中资源发展优势产业,全省各地上了不少的高新区。梁健是从基层上来的,他非常清楚,这些高新区,到底是做什么的?
在宁州各个区也相继推出了不少的高新区,因为宁州的资本市场、技术市场、人力市场相对都比较完善,这些高新区在运作几年之后见到了一定的成效。但是,一些小城市的高新区,很多都是先圈地,再引进项目。因为平台不够完善、资源集聚度不高,很多高新区,地圈出来了,但是引进的项目却没有几个,而且非优质项目的生命力不强、中途夭折的也不在少数,这就直接造成了大量高新区土地闲置。
梁健很想看看凉州市的这个高新区,情况到底怎么样。车子加快速度进入,有几处厂房印入眼帘,已经投入生产,规模不是很大,但也像模像样。梁健刚觉得这个高新区至少还有企业的时候,厂区就不见了,远处是巨大的空地。这些地有些被圈了起来、有些就袒露在天空下。梁健顿时就明白了,高新区将最显眼的企业安排在路口,是给领导看的,里面闲置的土地数量更为巨大。
再往前开了一段,却看到了一栋栋的高层建筑。梁健一看就知道,这些高层建筑应该就是高新区推进中的“农民上楼”工程,是来安置被征地农民的。奇怪的是,在高层建筑小区的入口,有大批的人集聚在那里,远远地就传来了吵闹之声。胡小蓝对农村的事情不太了解,她问梁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梁健远远望见了横幅,又瞧见人群的无序状态,就猜到了:“应该是上访人群。”梁健就向前开去了,停了下来。他看到那些横幅上写着:“豆腐渣工作,没有窗户,坑害百姓!”“我们‘被上楼’百姓,要讨个说法!”梁健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跟胡小蓝一起下了车,朝人群走去。只见,有一批人被百姓围困着在理论。从被围的人说话的腔调来看,应该是高新区的工作人员,代表的是政府一方。
梁健不去管他们,扫视了一眼,瞧见边上有一个中年人,并没跟政府工作人员吵,只是站在一边旁观着,眼神中透着忧色。梁健就上去问道:“老哥,您好?”这个中年人朝梁健瞧了一眼,点头道:“你好。”他的普通话明显不标准,但还能说,带着浓重的凉州腔调。
梁健又问:“老哥,您贵姓啊?”中年人说:“免贵姓张。”梁健问:“张老哥,这横幅上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豆腐渣工程,没有窗户’?”张老哥说:“三年前,我们的土地被高新区征用,要把我们安置在这个拆迁小区。上个月拿房的时候,大家都发现卫生间都没有窗户,这是要臭死我们老百姓啊!村民都去问了,是因为施工设计图当时高新区没有好好把关,糊里糊涂就通过开建了,现在造起了一批没有卫生间窗户的安置房。我们老百姓都不要,要退还高新区。但是,高新区不肯。”
听到这话,梁健的眉头更是紧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