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哥们,还想个啥呢?走嘞——”我的踌躇犹豫全让何继志给看在眼里了,他的手一把搭上我肩膀,“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知道!都安排好了!要出什么事,我提脑袋见你!”
事实上,我只是犹豫了几秒钟,稍稍考虑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还没来得及考虑完全,身不由己就给他带着走了,我肯定自己这时候没有拿出任何抵抗意志来——在弱点或者软肋这个问题上,我承认我有,而且这一次,让他抓了个正着。
从八十七号楼里出来,在花坛前的荫道上,我看到何继志的车,感觉有点希奇——当然,我不是那么农民,北方街头好车一抓一大把,这种宾利长版的房车倒也见识过,不至于让我惊讶,还有就是甲字头的军牌车,我也经常有坐——上官仪的大奔牌照就是甲A头,那都没什么——问题在于两者集中在一块,就有点新鲜了,真没见过,开了眼。(首发)。
有个女孩坐在车里边,好象是在等我们。“何哥——”见我们上车,她招呼了一声。
“叫沈处——”何继志在女孩脸上拍了拍,随手又从车上冰箱里拿出两支啤酒,打开来递我一个——看样子,刚才说了那么久的话,他的口应该渴了,居然还没捞着水喝——小陆给我支应开去,在楼上呆着,这屋里也就没谁给他端水倒茶的,嘿嘿。
“沈哥好——”女孩又冲我招呼,笑容很甜,有点花开灿烂的意思。(首发)。我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去理她。女孩大概二十出头,长相甜美,而且看起来居然还有点眼熟,但是可以肯定没跟她打过交道的,我也就没太琢磨,坐下来跟何继志碰了一下手里的酒瓶,“何总,谢谢。”我说。
何继志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往女孩大腿上拍了一记,清脆地一响,应该很重,我看见女孩哆嗦了一下,有点躲。
“叫什么哪秀秀?”何继志教训女孩说,“沈哥是你叫的吗?我都还没轮上,找抽呢你。 欢迎您!”
叫秀秀的女孩依然保持笑容,但是表情显得僵硬了许多,给我的感觉,她好象很怕面前这个何公子。
“不好意思啊沈处。(首发)。”何继志一仰头,手里啤酒下去一半,“这乡下姑娘,没上过大台盘,少了见识,缺**啊,让您见笑了嘿嘿——”说着话,他手中瓶子咚的一声墩在吧台上,然后把那秀秀搂到怀里搓上了,女孩吃吃地笑,跟他腻成了一块。
我感觉有点眼晕,别开脸去喝口酒,也没吱声,可是心里别扭得慌。
我是要去干什么啊?不会真是这样吧?我想。怎么会跟这种浪荡哥们扯到了一块?呃,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有,不止这一桩。
车出疗养院,也没开多久,大概十几分钟吧,在街旁一个娱乐城前停下来,门僮上来把门开了。。
“嘿!前面那车怎么回事?你们眼睛瞎了还是怎么?”何公子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一脸的不满,冲那门僮发火,“这什么地方?敢这么停车,还有王法吗?”
我从车上下来,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想法,只见那门僮嘴里唯唯诺诺地连声答应,表情却是一脸无辜,他跟我一样,也都莫名其妙。
何继志没下车,他用手在驾驶座后边的玻璃上弹了弹,大声交待前面司机,“强子——去开个轧车来,轧扁了丫的,挡了老子一路,现在还敢停前头,牛逼到这条街上来了,什么玩意!”他的司机也不知道什么人,居然真就下了车,黑着脸子,提拎着个扳手走上前去,一家伙就把人家后窗玻璃砸个粉碎。。
我——靠!横的见多了真没见过这么横的,这不分明是来找架掐的吗?——或者,黑社会?我跟那个门僮大眼瞪着小眼,都有点目瞪口呆的想法。 边上一圈保安迅速围上来,但是没有谁说话,好象大家都在犹豫。
前边也是辆好车,BMW7系,车主立马就下来了,挨了如此意外的一槌子,那哥们显然没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宝马,又瞅着我们直**。呃,好象不止他一个,后边陆陆续续又过来好几辆车,然后车门开开合合,一堆人涌上来,大概有十几个。
何继志把膝上的女孩一把推开,抬腿就下了车,“什么东西!”他指点身前那群人就是一通大骂,“妈的一帮煤黑子,有钱烧包了是吧?今天非得踹死这帮土老冒不可!”
听他这么一骂,我留上了意,往前一瞧,果然——从车牌看,几辆车都是来自那个产煤大省的,他不说我还真没在意。\\
“滚蛋!回乡下去现世!谁他妈还敢起哄,一块弄死你们!”何继志一手搂着秀秀的肩膀,一手指划面前的人群,脸上漫不在乎,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气氛有点紧张,但是架居然没掐上。
身前那帮哥们没人吭声,他们看着何继志——当然,主要是瞄他身后那辆挂着牛牌的牛车,几个人低低地相互交谈两句之后,很快散了,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郁闷,可是也没谁上来说什么。\\车门再次开开合合,几辆车迅速离开这个地方,除了一地玻璃渣,什么都没留下。
然后牛车再次发起,傲慢地摆到了先前那车的位置。
“嘿嘿不好意思啊哥们。”电梯上,何继志冲我解释,“咱这人平时也不是这素质——就是挺看不惯这帮土老冒,发的死人财,赚的黑心钱,还得意个没完,他妈的一个比一个张扬显摆,找抽啊这是。”
“要搁往日,眯眯眼也就过去了,可是今天绝对不行。”他一脸刚毅地说,“能请动沈处不容易!咱们失了面子,就是不给沈处面子!往后哥们这脸可就没地儿放喽。。”
秀秀箍着他那麻杆腰,满脸崇拜地仰脸看他,呈桃花盛开状粘在何继志身上,两人靠在观光电梯的扶手上,合力摆出个东方不败跟建宁公主的**POSE来。
我笑着摇头,有点无奈。我并不觉得自己得了他说的那个什么面子,而且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看着俩人的古怪姿势,我感觉极不适应。
回想一下刚刚这个突发事件。说实话,架是没掐成,我感到实在遗憾——真要打起来,我肯定是两手一抱,双眼望天,悠然走开,坐山观虎斗,看看热闹解个闷——典型的权势跟财富争斗,老牌红色纵队挑战新兴资产阶级,打死了谁都不关我事。(首发)。这个时候,我也基本就是一愤青,对哪一方都不支持,还得骂一句打死活该,嘿嘿。
不过这戏肯定到不了高潮,提前中止也没有超出我的现场判断——不能责怪对手孱弱不肯配合出演,显然他们相当明白,单纯的金钱力量太过单薄,绝非权势对手,双方其实根本不在同一个重量级别上,没有什么具体的可抗衡性。所以对手忍气吞声,选择退让,应该是个正确的做法,值得肯定。
在我们这个社会,权力以及权力外围(比如何公子及其阶层,虽然不处核心位置,但是理应属于衍生物)的力量无可抵御,其天下无敌的巨大威猛气势,足以很轻松地做出一些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情,这个过程里,金钱的抵抗基本可以无视。\\
不要以为金钱真是万能的——那是没钱人说的话,是对钱这玩意的无聊意淫。事实上,对比权力,金钱的力量微不足道。当然,其他那些,比如生命信仰什么的就更加无聊,不值一提。
我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在接触到一些密级不是很高的资料案例后悟到的——比如N年前,有位Y姓富豪,貌似也是亿元俱乐部成员,因为小事遭人灭门,颇让我惊讶了一回。
“何总,咱们到底是上哪啊?”要去的层次在二十八楼,差不多到了这个楼的顶层。电梯门开开合合,人群出出进进,十分钟都还没到顶。身旁两个狗男女不管不顾,越来越粘乎,也不在乎边上有没有人看着,动作那叫一个肆无忌惮,何继志的手都插那女孩裙子里边去了,我有点不耐烦——你丫玩豪放,乐意表演真人秀是你自己的事,可我挤在边上,没吃羊肉也弄到一嘴臊,人家看我的眼神,还以为这里在玩什么大家乐,肉夹馍汉堡包之类的,真他妈倒霉!我没干!
可我不能冲人家喊什么解释什么啊,我只能提醒这公子哥儿了,我的语气也绝不委婉,“何总,你不会打算在这里干上了吧?”我疑惑地问。看这架势,很有可能,“要干,你找个地方,这是公共场合,总得注意点影响是不是?”
“影响?呵呵——”何继志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绝对洒脱,“又没在体制里边,我怕个鸟,谁爱看看呗,你就手里提个家伙来拍AV,我都不怵——”
晕。
叮地一声,总算到了,我吐口浊气,两步上前,抢出这个春色无边的电梯间。是得闪闪——否则听何继志口气,好象这就准备在我面前开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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