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铭这会儿冲了一句:“郭长生,要是我曾国强兄弟在里面吃了苦头,你老婆孩子可还在望城呢,保不齐磕了碰了的,可别怪老子没跟你打招呼啊。(最稳定,)”
威胁,裸地威胁。
“你们想怎么的?”郭长生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这个书呆子,也是一根筋。“你们要敢动我老婆孩子一根毫毛,我决不放过你们。”
郭长生这家伙毛了,竟然也是软硬不吃。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温纯想着曾国强在里面受罪,殷勤在医院生孩子,真是心急如焚。
事不宜迟,必须当机立断。
温纯还在想办法,于飞先急了:“郭长生,你要是这个鸟态度,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于飞一挥手,赵子铭上前,两人一人架住郭长生的一只胳膊,又掐住了郭长生的后脖颈子。
郭长生不知道他们又要干什,吓得叫唤了起来:“哎,哎,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放开他。”温纯示意了一下,赵子铭一把把郭长生推坐在床头,郭长生顺势抓起了床头的手机,第一反应就是要报警。
赵子铭想上前抢夺,温纯制止了他,冷笑着说:“你让他打!郭县长,你最好直接给莲江县公安局打电话。”
温纯这么一说,郭长生有点犯糊涂了。
还没等郭长生反应过来,温纯对于飞说:“于飞,你给县公安局打个电话,让弟兄们带上家伙,来莲江县抢人。”
郭长生当然知道于飞是望城县公安局出身,也知道胡长庚是他的姨夫,敢说敢干在几个县的公安局长里面是出了名的。
于飞举着手机,盯着郭长生,郭长生傻眼了。
温纯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两个县的公安打起来,到底有多热闹。”
两个县的公安局抄家伙干起来了,那绝对是惊动全国的爆炸性新闻。
这事闹大了,上面肯定要追查,郭长生脱不了滥用职权,公报私仇的嫌疑,副县长就算干到头了。
郭长生色厉内荏地警告说:“温纯,你不想干了?”
温纯冷笑一声:“哼,老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科级,你堂堂一个大县长都不怕,老子怕了鸟啊。于飞,打电话,让值班的弟兄们立即出发。(.赢q币,)”
“慢着,慢着。”郭长生这下是真软了,他瘫坐在床头,很委屈地说:“温纯,你找上门来要人,到底是谁啊?”
于飞抢着说:“席书记的专职司机曾国强,他可是我办公室的人。”
“啊?”郭长生彻底傻眼了。
交警大队的头头只跟自己报告说,抓住了桑塔纳的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已经采取强制性措施了。他以为就是搞住了温纯,根本没有细问,洗完了正准备睡觉呢,哪知道交警大队抓住的竟然是望城县委书记席菲菲的专职司机曾国强呢。
怪不得温纯这么硬气,开口就敢说要调动县公安局的警力。
我靠,这事真惹大了。
“嗨,你们怎么不早说呢。”郭长生皮笑肉不笑地说:“要不,我试试看?”
郭长生要打电话,温纯把他按住了,笑着说:“还是麻烦郭县长跟我们去一趟县交警大队。”
无奈,郭长生穿了衣服,还是于飞开车,很快到了县交警大队,有警员报告了值班的副大队长,他屁颠屁颠地迎了出来。“郭县长,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还不放心,亲自过来检查工作了。”
郭长生把脸一板,问道:“12点左右,你们交警大队是不是在交叉路口扣了一台桑塔纳。”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副大队长纳闷了,车是你布置我们去扣的,人是你要弟兄们去抓的,我也刚给你汇报过了,怎么又反过来问我们呢?
“赶紧把人放了!”郭长生不容副大队长解释,严厉地说。“你们搞的什么名堂,望城县委书记的专职司机你们也敢扣,还想不想干了?你看看,人家找上门来要人了。”
副大队长心里这个憋气啊,你大半夜地把弟兄们支出去,辛辛苦苦帮你人带来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他心里有气,立即训斥起身边的警员:“什么玩意儿,还不快去把人给老子放了。”
于飞忙把副大队长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副大队长朝郭长生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妈拉个巴子的,这不是折腾人吗?”
声音不大不小,郭长生只能装着没听见,和温纯闲扯起望城县的一些旧事来,也好给副大队长一个台阶:老单位来人了,面子还是要给的嘛。
曾国强被带出来了,才一个小时不见,却是一脸的疲惫和困顿。
温纯忙上前,激动地说:“国强,你受苦了。”
曾国强咧咧嘴,说:“没事,我们是兄弟。”说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于飞和赵子铭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赵子铭首先看曾国强的手,手腕上有两道深深的勒痕,当即就骂开了:“麻辣隔壁的,还真上家伙了。”
于飞则看于飞的眼睛,目光有些混沌,知道是被刺眼的灯光照的,便沉着脸问那个副大队长:“兄弟,你们这是处理交通违章,还是审讯犯罪嫌疑人啊?”
副大队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连连说了几个对不住。
于飞和赵子铭把曾国强扶进车里,返回头还不依不饶,怒气冲冲围着副大队长讨说法。
副大队长有苦说不出来,不断拿眼睛瞟郭长生。
郭长生不敢和他对视,心里明白副大队长按照自己的意思,对曾国强上了刑具,采取了审讯措施。
温纯满眼怒火盯着郭长生。
郭长生假装生气,训斥道:“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敢滥施刑罚,我要提请县委处分你们。”说完,又假惺惺地对温纯说:“我代表莲江县向你们赔礼道歉。你看,国强也出来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有了处理意见我再向席书记高县长汇报。”
被扣的桑塔纳车也开过来了,于飞和赵子铭却不肯罢休,他们围着副大队长连说带骂,越说越有气,拉拉扯扯要动手,交警大队值班的警员们一看势头不对,纷纷围拢过来。
温纯走过去,扯开了于飞和赵子铭,对副大队长说:“大队长,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我还是想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一句,办事要规矩,做人要厚道。”
说完,冲两人一摆头:“回吧。”
郭长生说:“温纯,你们先回吧,我还得教育教育他们。”
温纯拉着郭长生说:“郭县长,这怎么好意思呢,大半夜的来麻烦你,我们总得把你送回去吧。”
郭长生没有多想,跟着温纯就上了车。
回去,于飞开奥迪,曾国强在他的车上,赵子铭开桑塔纳,温纯陪着郭长生坐在这台车上。
车开出去没一会儿,郭长生就觉得不对劲了,七拐八弯的,没有回莲江宾馆,而是出了莲江县城,开上了去望城县的方向。
“走错了,走错了。”郭长生大叫。
温纯按住了他,说:“郭县长,错不了。”
郭长生张大嘴了,惊恐万分:“你们……不要乱来啊。”
赵子铭凶巴巴地说了句:“我们不乱来,曾国强的罪不是白受了。”
“停车,停车。”郭长生这才意识到上当了,他挣扎着要下车。
赵子铭一打方向盘,钻进了一条乡间小道,又一踩刹车,桑塔纳停在了路边。
一点多钟的荒郊野外,黑乎乎一片。
于飞的奥迪车跟了进来,车一停稳,人也下了车。
温纯把郭长生推到了车下,赵子铭没等他站稳,一个跨步过去,抓住郭长生的一只胳膊,用力一拧,小臂就脱臼了,疼得郭长生嗷嗷直叫,黄豆大的汗珠子从头上冒了出来。他哀嚎着求饶:“哥几个,你们不能这样啊。”
于飞喝道:“说,是不是你指使他们干的?”
郭长生不敢回答,赵子铭又抓住了他另外一只胳膊,作势又要拧。郭长生挣扎了几下,哭喊着:“我说,我说,是高亮泉告诉我,是他让我干的。”
郭长生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刚说完,于飞举着一支录音笔,说:“郭长生,你说的话都录在里面了,你以后老实点,再敢跟在高亮泉的屁股后面跟我们过不去,老账新帐一起算。”
温纯又一使眼色,赵子铭抓住郭长生的那只胳膊,又一使劲,把脱臼的小臂托了回去。
郭长生呲牙咧嘴地抱着胳膊,丝丝直抽冷气。
折腾人,赵子铭有的是办法,而且折腾完了,还不留一点痕迹。
折腾完了,于飞回了奥迪车,先把车倒了出去。
温纯上了桑塔纳,郭长生还想爬上车,被赵子铭一脚踢倒在地:“你他妈就在这呆着吧。”
赵子铭一上车,温纯发动车子,一溜烟出了乡间小道,从后视镜里隐约看见,郭长生从地上爬了起来,追着车奔跑了几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真他妈过瘾。”赵子铭放声大笑。
这会儿,温纯的手机响了,刚一接,脸色突变,脚下用力一踩油门,桑塔纳像离弦之箭冲进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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