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向云平拉着向天亮的手说道:“天亮,我就知道你小子就会乘机搭车,小时候就这样,你说你说,只要你帮我们拿下县教委楼这个项目,别说五个条件,五十个五百个条件都答应你。”
“好,六叔你还是那么痛快嘛。”向天亮盘腿一坐,笑着说道,“第一个条件,你和七叔都是门外汉,做生意不行,搞工程更不行,这是你们做一次亏一次的根本原因,所以,这一次要做,你们要把四叔拉进來,四叔是有名的生意精,十一岁就敢独立出门跑买卖,必须让他带着你们,你们必须听他的。”
向云平挠着头犹豫了,“天亮,这个这个……我是这样想的,你帮我们揽生意,我们总得给你一两成的提成吧,你再把你四叔拉进來,这个这个……”
“呵呵……六叔啊,你放心,我保证不要你们的一分钱,但四叔必须加入,沒有他你们可玩不转,给他两成,你和七叔各拿四成,这样行不行?”
“那行,那行,就这么定了。”向云平急忙应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又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第二个条件,以后除非我主动开口,你们不能來找我要工程,也不能打着我的旗号去揽工程,你们做得到做不到?”
向云英笑道:“做得到做得到,呵呵……天亮,反正我们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就是就是,天亮,你快说第三个条件。”向云平忙道。
“第三个条件,就是我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们后,你们必须把它做好,做出点名誉來,绝对不能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否则,我对国泰集团公司沒办法交待,所以,你们要是把这个项目搞砸了,以后就解散工程队,回家老老实实的当农民,跟着我爸爸种菜卖菜。”
向云平点头道:“同意同意,我们保证把这个项目做好。”
向天亮又道:“第四个条件,六叔,七叔,我知道你们在晋川街村偷偷的搞了个托运站,雇了一帮流氓地痞,为了抢货,三天两头跟人家打架斗殴,你们别给抵赖啊,你们要答应我,在接手县教委楼那个项目之前,要把那个托运站解散了,否则,我不会帮你们的。”
向云英笑道:“臭小子,你的狗鼻子挺灵的啊。”
“七叔,你少废话,打我四五岁开始,就跟在你和六叔屁股后面转了,你和六叔能做什么坏事,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出來。”
向云平一拍大腿,高声道:“天亮,反正那个托运站也赚不了几个钱,答应你,把它关了,明天就关。”
向天亮笑着说道:“最后一个条件,六叔,七叔,我帮了你们,你们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什么臭小子、土崽子、白眼狼,以后可不许再骂了,还有,吵架可以,打架也行,什么我不是向家人、什么我专门吃里扒外,你们可不许『乱』说了。”
向云平一听,嘿嘿的笑了,“你小子……其实,你本來就不是我们向家人嘛。”
“什么?”向天亮楞住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老爷子向振天,瞪着双眼喝道:“老六,你胡说八道什么?”
向云平拍拍自己的嘴,尴尬的笑着,“我又说错,我又说错了。”
向云英忙着说道:“天亮,说到骂人打架,我们可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两个加一块也赢不了你,不骂就不骂了呗。”
本來就不是我们向家人?向天亮还在为六叔的这句话发楞,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他听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哎,天亮,我们怎么联系国泰集团公司啊?”向云英推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终于回过神來,“这事简单,你们就准备好,等着就是了,联系的事交给我。”
六叔七叔高高兴兴的走了。
看到向天亮不高兴,他爸爸妈『奶』掺着『奶』『奶』,也匆忙的离开了堂屋。
只剩下老爷子按兵不动,还端坐在太师椅上。
向天亮走过去,盯着向振天道:“爷爷,您老人家对我使了坏吧?”
“臭小子,怎么说话那?”向振天气道。
“哎,刚才六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啥话?”
向天亮扶起向振天,“我知道您老人家的耳朵还很灵光,您少给我装糊涂啊。”
“哈哈,臭小子,我真沒听见啊。”
“好,我重复一下,刚才六叔说,说我本來就不是向家的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向振天捋须微笑。
“又來这一套,您老人家快说,不说我可生气了。”
“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我自己的事我当然想知道。”
向振天嗯了一声,“那是你两三岁时候的事了,那会儿咱们家还住在南岭乡向家村,我记得你刚满两岁那年,你得了一场大病,怎么治也治不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这时候,你五叔从外地回到了家,你五叔会算卦啊,他就给你算了一卦,说你命不该绝,但要想活命,必须削发为僧,住到南岭乡南岭山上的南岭寺里,而且必须住上三年,当时全家人商量以后,就把你送到南岭寺交给云清师太抚养,我记得还给你剃了头,取名德新,就这样,你成了佛门中人,在南岭寺整整住了两年半,要不是建水库移民,你非得住满三年不可……就这样,你叔叔婶婶们,还有向家村的人,都说是不是向家人,因为你是佛门中人嘛。”
“噢……那后來,后來我的病就好了?”向天亮问道。
“是啊,说來也怪,咱们全家是你五岁的时候搬到山南乡凉棚岭村的,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健健康康的,什么病也沒有生过。”
向天亮奇道:“这当了两年半的小和尚,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向振天哈哈笑道:“臭小子,三四岁的事,你还能记得吗,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什么呀,四五岁时的事情,我应该记得的,至少也有些印象,可我怎么沒有一点点记忆呢?”
向振天笑着说道:“那个时候啊,你还很笨,就象书上说的,你根本就沒有开窍,你记得个屁啊。”
“呵呵,我真有那么笨吗?”
“笨,笨死了,你四岁那年,还把『尿』撒在锅里,害得全家人吃不上晚饭,你说你笨不笨?你五岁的时候,拿家里崭新的补鞋机换两斤糖,你说你傻不傻。”
向天亮乐了,“老爷子啊,那不是笨,也不叫傻,那叫胆大包天,敢作敢当。”
向振天笑道:“你小子啊,还真是胆大包天,你二叔上班用的那辆破自行车,就是在你八岁时,被你偷出去卖掉的。”
“还说呢,就是那一回,二叔沒打我,我爸沒揍我,您老人家却把我的屁股揍得肿了半个月,您老人家狠那。”
“臭小子,你说你该不该打?”
“该打,该打,所以……所以我那时就以为,我不是向家人,是路上捡回來的,您老人家打起屁股來才毫不留情。”
“臭小子,你再胡思『乱』想,我又要揍你了。”
“呵呵……”向天亮长松了一口气,“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我真的不是向家人呢。”
伸手拍了拍向天亮的屁股,向振天笑道:“别胡思『乱』想了,收拾一下,回去好好上班吧。”
向天亮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世,他总觉得,家里人都在瞒着他。
“爷爷,那,那我就开路了?”向天亮笑问道。
“嗯,你六叔七叔的事,办得好。”
“呵呵,您老人家不许我开后门,现在怎么又松口了?”
向振天道:“朋友帮朋友,跟公家不沾边,这样的后门,能办就办吧。”
“行行,我心里有数了,您老人家的思想,也开始改革开放了。”
“别贫了,快回去吧,好好工作,沒事少往家里跑。”
吃过午饭,向天亮告别家人,和邵三河一起驱车回县里。
“天亮啊,你回一趟家不容易,干吗不多住几天啊?”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你也看到了,一大家子人,五六十口住在一块,烦不完的事那,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敢住在家里吗?”
“哈哈,倒也是啊。”
“遗憾的是,晋川镇的这对父母官,不堪大用哦。”向天亮叹道。
邵三河问道:“你真看准了?”
向天亮点头道:“绝对错不了,我的用人原则,就是宁缺勿滥。”
“那你怎么办?手下沒人,你沒法施展手脚啊。”
向天亮斜眼看着邵三河,“所以,你总得帮我物『色』几个吧,你三河兄在县里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总有几个称心如意的朋友么。”
“嗯,倒是有几个,也跟我提过想认识你,要不,找个时间摆上一桌?”
“行,你來定时间定地点,把他们请过來聚一聚。”
两个人正聊着,邵三河的手机响了。
车停在了路边。
接完电话,邵三河对向天亮说道:“我不回县城了。”
“哦,怎么回事?”
邵三河笑道:“今晚晋川镇有好戏上演,你想不想留下來看看?”
“哎,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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