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就是许西平,陈美兰的老公,现任市财政局局长。
清河市曾经有个暗中存在的政坛“铁三角”,副市长洪成虎、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余胜春、市财政局局长许西平。
“铁三角”有许多共同点,都是清河市市区人,出身官宦世家,年少得志,人脉广泛,年轻时互为交好,踏入政坛后,为了各自的利益,公开唱着“对台戏”,暗中却互为盟友,。互相利用,互相支持,共存共荣,是一个特殊的利益“共同体”
副市长洪成虎“进去”后,“铁三角”缺了一角,向天亮当仁不让,不自量力,自信满满的加入,与余胜春和许西平组成了新的铁三角。
一如既往的,新的铁三角沒有对外公开,而且公开的立场是截然不同,余胜春投靠的是市长高尧,许西平和市委书记刘如坚走得很近,而向天亮,是市委副书记方应德手中的重要棋子。
陈美兰惊讶的看着向天亮。
她沒有想到,向天亮会和自己的老公有着暗中的联系。
向天亮和许西平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关于这个新的铁三角,连作为许西平妻子的陈美兰都不知道。
“老许,你好啊。”向天亮脑袋靠在陈美兰身上,双腿翘在杨碧巧的肩上,拿着手机大大咧咧。
电话那头,许西平显得很兴奋,“小向,恭喜你高升了。”
“高升什么啊,一个破副县长,哪象你许兄啊,听说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了吧,一年以后,等你从京城回來,起码得是副市长了吧。”
“哈哈,你这家伙,消息够灵通的嘛,是美兰告诉你的吧?。”
“对了,是陈姐告诉我的。”
“唉,一年的全封闭学习,算是苦日子吧。”
“所以,应该是我恭喜你么。”
许西平笑道:“你啊,就知足吧,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市商业局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呢。”
“呵呵,感谢组织,感谢领导呗。”
许西平问道:“余胜春的工作安排,你知道了吗?”
“不太清楚,如果不出意外,老余应该是外放了吧。”
许西平道:“对,已经定下來了,他将在明天赶赴南河县,正式出任南河县县委书记,同时兼任县人大常委会主任。”
“哟,这不跟我成了邻居了么。”
“你小子高兴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当然了,我们滨海通往外界的公路,必须通过南河县,其中至少有二十公里的路程,这条公路马上要改建为水泥路面了,我正发愁南河县不能配合、跟我们滨海县讨价还价呢,有老余坐镇南河县,问題迎刃而解啊。”
“哈哈,你就折腾老余去吧。”
向天亮问道:“老许,你去中央党校学习的具体时间定了沒有?”
“定了,正月十六启程,正月十八报到。”
向天亮道:“怎么这么急啊?”
“可不是么,一个星期内完成工作交接,忙哟。”
向天亮笑着问,“老许,一年时间见不着了,你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吧?”
“哎,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呵呵,什么意思么,你知道的。”
“敲竹杠啊?”
向天亮笑道:“本來么,我还不想找你,可既然你打电话找上门來,我岂能放过你呢。”
“我就知道你小子,专门做顺着杆子往上排的事情。”
向天亮说道:“老许,我们的分工已经确定了,我呢,分管全县的农业工作,你是知道的,我们滨海县的地质条件十分恶劣,百分之六十的土地是盐碱地,要想滨海农民脱贫致富,土壤改造是必由之路,这土壤改造是任重道远啊,在当今的商品经济社会里,沒钱能改造吗,所以,你要在离任财政局长之前,为滨海人民作一次较大的贡献。”
许西平大笑不已,“哈哈,要钱就是要钱,你别找那么大理由行不行?”
“呵呵,我还有一条最重要的理由沒有说呢。”
“什么理由啊?”
向天亮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攀上陈美兰胸前的高峰,一边对着手机说道:“这还用说吗,贵夫人出任滨海县委副书记,不能空着手來吧,沒有一千万,也得整个五百万,不然的话,同志们说话就难听喽。”
许西平问道:“哟,还一千万五百万,怎么个说法呢?”
“你要是不批点钱,陈姐可就忒沒面子了,用我们滨海人的话來说,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呗。”
许西平骂道:“呸,谁是绣花枕头了,你老婆才是绣花枕头,你们全家都是绣花枕头。”
“呵呵……我沒有老婆,你怎么骂都行啊。”
“哈哈,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向天亮道:“我就两个要求,一是预算外资金,二是专款专用,专门用于盐碱地的改造,省得被县财政局截留,至于多少么,你就來个多多益善吧。”
电话那头,许西平稍微停顿了一会,“行,看你在滨海混得不很容易,我这次就咬咬牙帮你了,给你三百万元,别嫌少了。”
“三百万?一百二十万人口,平均每人二点五元,杯水车薪么。”
“你要嫌少,我就一分都不给,你想要,就在这七天之内來找我。”
向天亮忙道:“要要要,有钱不要,你当我傻啊。”
“但是。”
“哎,但是什么?”
许西平笑着说道:“但是,我可是有条件的。”
“得,來事了,你老许也是个惹不起的主,别忘了这国家的钱,又不是你自己腰包里的钞票。”
“小向啊,我不是开玩笑。”
听出了许西平话里的认真劲,向天亮也一本正经起來。
“老许你说,我听着呢。”
许西平道:“小向,我是有事相托。”
“放心吧,你老许的事,就是我的事。”
“小向,是这样的,你了解高尧市长的毛病,他打过我家美兰的主意,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他早就得逞了,现在我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一年,我放心不下啊。”
向天亮一听,斜了陈美兰一眼,咧着嘴乐了。
“老许,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过來人,你不懂,这女人啊,独守空房一年,难呗。”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是说,陈姐会红杏出墙?”
这话一出,陈美兰立即出手,在向天亮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坐在床边的杨碧巧,则掩着嘴窃笑不已。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将耳朵凑到了向天亮的手机旁边。
只听得许西平叹道:“女人嘛,难说哟。”
“嗯,老许你说得有道理,女人那点事,是说不清道不明。”
许西平又道:“说白了吧,我是怕高市长死灰复燃,乘虚而入。”
“不错,很有这个可能。”
许西平强调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为什么?”
“因为高市长至今沒把老婆调过來,用心很明显嘛。”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老许,这事你还真得重视,高市长对陈姐是一见倾情,陈姐又要独处一年,要是不小心,很可能会一拍即合啊。”
陈美兰听很瞪了向天亮一眼,又狠狠的在他胸前拧了一下。
“所以,小向啊,我把你陈姐托付给你了。”
“托付?”向天亮故作不解,一边还冲着陈美兰坏笑。
“是啊,这一年,你要把你陈姐给我看牢了,她待在滨海我是放心的,但她要是來滨海,我心里沒底啊。”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许,你放心吧,陈姐就交给我了,只要有我在,我决不让别的男人碰她一下。”
“小向,拜托了啊。”
向天亮轻轻的笑起來,“老许啊,我办事你放心嘛。”
终于,通话结束了。
向天亮有些发呆。
杨碧巧拿过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哎,发什么呆呀?”
“我,我一边和老许称兄道弟,一边和陈姐同床共枕,是不是太坏了呢?”向天亮喃喃自语。
陈美兰冷冷的一笑,“称兄道弟?你以为呀?”
杨碧巧也笑了,“小向,时代不同了,为兄弟两肋插刀这句话,可以改成插兄弟两刀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向天亮怔道。
陈美兰对杨碧巧道:“碧巧,你來说吧。”
杨碧巧道:“美兰姐和我來滨海县上任之前,老许带着美兰姐和我去见了市委书记刘如坚,刘书记吩咐我们两个,到了滨海县之后,除了自己站稳脚跟,主要任务就是限制你,刘书记说,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因为年龄和政绩所限,并不足为虑,只有你向天亮才是一个不可小视的角色,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限制他灭掉他,打击向天亮,就相当于打击了了方应德副书记。”
“哦,老许怎么说?”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继续说道:“老许现在是紧跟刘书记,他去中央党校脱产学习一年,正是刘书记为他争取的,从中央党校出來,就意味着前途无量,老许他能不死心塌地吗?”
“可是,可是我们是有约在先的铁三角啊。”
杨碧巧笑道:“真戏假做,真作假时假亦真,你懂吗?”
“不懂。”向天亮大摇其头。
“傻。”陈美兰嗔了一声,撅着白花花的大屁股爬了起來,“我去烧菜了,让碧巧详细的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