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许西平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来说,有时候拙劣的哄骗,往往反而能取得极大的效果。
这也正应了“作贼心虚”的四字真言,许西平和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园园真有一腿,向天亮说得有板有眼,不由得许西平不信。
许西平知道利害关系,他痴迷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从没有得过手,纯属一厢情愿,余胜春不敢说出去,别人知道了至多也是添点谈资而已。
而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园园的关系,堪称揣在怀里的定时炸弹,如果还有录音和录像,那更是他许西平的致命之伤。
许西平告辞后,驱车走了。
向天亮当然不象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回家去钻陈美兰的被窝,陈美兰还在南北茶楼里忙着应酬呢。
掏出手机,向天亮给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打了个电话。
余胜春正在刘露的茶楼里,因为孔美妮的事,与向天亮说话的口气并不友好。
向天亮不以为忤,只是拿出录音笔,摁下播放键后,对着手机播放了他和许西平说的一句话:
向天亮说,“我也没开玩笑,我问你,你上去了,那老余怎么办?”
许西平说,“废话,你拉屎撒尿的时候,还会想着别人有坑没坑啊。”
电话那头,余胜春马上改变态度,请向天亮到刘露的茶楼见面。
向天亮也不客气,驾着桑塔纳轿车,很快来到了刘露的茶楼。
许西平想取代余胜春,这件事必须充分利用,向天亮的目的很明确,彻底离间余胜春和许西平。
余胜春很热情,跑到茶楼外迎接向天亮,向天亮假惺惺的,说不方便进去吧,余胜春连说方便方便,又是拉又是拽的。
向天亮又问,刘露开的茶楼安不安全,余胜春说很安全,挂着南北茶楼分店的牌子,同行不敢来搞事,对面是居委会所在地,时常有警察光顾,所以也不存在治安问题。
余胜春陪着向天亮在包间里坐定,茶楼真正的主人刘露亲自过来,向天亮顿时眼前一亮,人靠衣裳马靠鞍,刘露也是个绝色美女呢。
一口一个小嫂子,向天亮的嘴很甜,把刘露逗得相当的不好意思,泡好茶后,说了声“请慢用”,红着脸退了出去。
向天亮瞅着刘露的背影,啧啧地夸赞着,“那小屁股,那小腰板,美死了。”
“哎,你正经点行不。”余胜春斥道,“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你还嫌不够啊。”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嘛。”向天亮恬不知耻,“你把孔美妮寄存在我那里,你是故意让我眼馋吧。”
余胜春叹了一声,“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早晚要把孔美妮吃了的。”
向天亮道:“老余,孔美妮现在还是你老婆吧,我吃了她?我吃了她你不生气?”
“我死心了。”余胜春苦笑道,“说白了,本来就没多少感情,与其让谭俊或许西平得到,还不如让你得到孔美妮,也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那,那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你和刘露,你们怎么样?”
“很好,加上你的暗中帮助,更好。”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你四十多了,小嫂子才二十二岁,你可得悠着点哦。”
余胜春道:“不用你操心,你少打歪主意。”
“他x的,人比人气死人呐。”向天亮故作感慨,“票子,位子,女子,你全都有了,我说老余,你是人生大赢家啊。”
余胜春笑道:“照你这么说,你就是大大的人生大赢家了,票子,那国泰集团公司多得不得了,位子,陈美兰的市委书记就是为你当的,女子,你百花楼里人满为患,你就知足吧。”
“大多是人家的剩饭,拿不出手哦。”向天亮谦笑道。
“那也是非凡成就,全滨海,不,全省全国都是独一无二。”余胜春高度赞扬。
向天亮坏笑道:“你家的两个丫头都不错,余佳和余娜,十五岁和十二岁,将来肯定都是大美人,等我把她们也收了,那才叫非凡的成就。”
“向天亮,你越说越没谱了。”余胜春恼道。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向天亮还是笑,“我是来帮你的,你对我好一点嘛。”
余胜春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许西平是半斤八两,一丘之貉,从某些方面看,你比他还要还十倍百倍。”
向天亮一点也不生气,“呵呵,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一次,对你屁股下的那把交椅感兴趣的人,不是我而是许西平。”
余胜春稍作停顿,然后伸手道:“拿出来听听吧。”
向天亮拿出录音笔,摁下播放键,轻轻地放在茶桌上。
余胜春听罢,脸色通红,眉头紧皱,“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许西平惦记上我的位置了。”
向天亮笑着说,“老许志存高远,其他位置他看不上,而你这个副书记的位置,属于市委的核心决策层,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
余胜春冷冷一笑,“他行吗?”
“他不行,但他自己认为行。”向天亮乐道。
“小瘪三也想当大款,真是难为他了。”余胜春道,“看来,在谢飞鹤家的那一次,我应该打断他的双腿。”
向天亮说,“老余,先不要说气话,老许搞小动作,你得小心应对,他这边和张行勾结,那边与王玉成走得很近,上面又有人帮着,千万不可小觑啊。”
余胜春问道:“许西平和张行在闽南茶馆门前出洋相,应该是你干的吧?”
向天亮摆着手,“那也是在帮你,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与李云飞在勾结,人家许西平也没闲着。”
余胜春有些赧然,“天亮,你不要误会,我与李云飞他们一起,一是暂时的,二是为了自保,决不是针对你和陈书记。”
“这个我相信。”向天亮不满道,“但是,你得到了老谭要对我和陈书记搞小动作的消息,却不告诉我,这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余胜春吃了一惊,“天亮,你是怎么知道老谭要对你和陈书记搞小动作这个消息的?”
“喏,录音你已经听了,当然是许西平告诉我的。”向天亮道。
余胜春说,“许西平,他可真是消息灵通啊。”
向天亮说,“这得怪你自己,你与李云飞他们见面时,他可能派人放置了窃听器,你不告诉我,他当然乐意拿去讨好我。”
余胜春说,“天亮,关于老谭要对你和陈书记搞小动作这个消息,我并不是十分肯定,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向天亮说,“蔡春风和汪鹏,谁是帮老谭搞小动作的人。”
余胜春说,“应该是汪鹏。”
向天亮说,“说点理由。”
余胜春说,“蔡春风是个滑头,在南河县的时候,他与我和老谭都保持着良好关系,但是,却又都刻意保持一定距离,帮忙做好事行,帮忙做坏事不行,所以,让蔡春风帮忙搞你和陈书记的小动作,蔡春风不会干的。”
向天亮说,“那么,就只有汪鹏喽。”
余胜春说,“肯定是汪鹏,这家伙年纪不大,但聪明过了头,既讨好老谭,又与我暗中保持着来往。”
向天亮说,“双面人?”
余胜春说,“多面人,他讨好老谭,又与我暗中保持着来往,还紧跟蔡春风,又很讨好邵三河,你说他是几面人?”
向天亮说,“好家伙,也是个人物啊。”
余胜春说,“许西平还曾收买过他呢,不过,他知道自己四面漏风,才不敢与许西平搭上关系。”
向天亮说,“老余,你认为许西平的话有没有道理?”
余胜春说,“什么话?”
向天亮说,“他说,手头掌握关于你干过的坏事丑事错事,就以你干过的那些坏事丑事错事,搞垮你至少有七到八成的把握。”
余胜春说,“用你的话回答你,岂止是七到八成的把握,如果全部摊到桌面上,简直有十二分的把握。”
向天亮说,“行,你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余胜春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针对过你和陈书记。”
向天亮说,“到目前为止?那就是说,以后就很难讲喽?”
余胜春说,“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你懂的。”
向天亮说,“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儿变啥天,对咱们来说,今天永远比明天重要。”
余胜春说,“说正事,说正事,在你的录音里,你提到许西平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园园的关系,这事踏实不踏实?”
向天亮说,“当然的,要是没有,许西平也不会听了就害怕。”
余胜春说,“你还说,许西平与陈园园在陈园园的小洋楼里鬼混,你有录音和录像证据,如果我受到他的打击,你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录音和录像扔出去。”
向天亮说,“你说错了,我是说你有许西平与陈园园在陈园园的小洋楼里鬼混的录音和录像证据。”
余胜春说,“我哪有啊,天亮,你这是嫁祸于我吧。”
向天亮呸了一声,“姓余的,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