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过年也没回家,谭纶回来她还翻着白眼对他,让谭纶就有点不爽了。
“我说你过年不回家就算了,我说过,我这里不差你一口饭,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但你别没事就拿白眼对着我,这怎么说还是我家,你这脸摆给谁看?我又不是你爹!”
萧潇刚要反唇相讥,就被邢冰给拉开了。
“大叔说话是这样,可他是个好人……”
谭纶要听到这评价,眼泪都得流出来,花了几十万,就买了句好人。
“好人?他都看光了我身子了。”萧潇嘟起嘴。
说实话,她也清楚,那是个事故,跟谭纶没多大关系,自己走路没看路,那能怪得了谁?总不能那浴巾拉下来,谭纶连看都不看吗?那不成了太监了。
“看都看过了,还能把他眼珠子刨出来?”邢冰小声说,“行了,反正你也没吃亏,大叔挺帅的!”
“帅?蛤蟆都比他帅!”萧潇高声说。
谭纶往二楼瞥了眼,哼道:“有这么帅的蛤蟆,那蛤蟆皮都得卖高价。”
萧潇自然听不到他说话,却看邢冰撇嘴说:“你要再闹下去,我可不让你在这里住了,把你送回去,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好啦!”萧潇想起家里的破事,就不耐烦地说,“我以后不跟他斗气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邢冰掐着萧潇的嫩脸说,“你过年真不打算回家一趟?”
“不回了,”萧潇抱着枕头说,“回去又看他们俩打架,没意思。”
邢冰想起萧潇家里的情况就说:“要不要让大叔帮你爸妈调解一下?”
“就他那样,他行吗?”萧潇皱起秀眉说,“你别跟他说我家的事。”
邢冰见她固执,就拍着枕头说:“好啦,下楼吃饭吧。”
走到楼下,却看楼上放着热腾腾的饭菜,还留着张字条,谭纶却没了人影。
年三十自然是要去香山别墅吃饺子的,这次喻妙淑也要过来,谭纶到基研所接了她,一道去香山别墅。反正喻老的别墅离着也不远,到时吃两顿就好。
来到别墅中,就看大小亲戚都站在那里,谭诚和陈铁城在说话,谭纶这才想起这回换届,铁城哥还可能有变动,元旦时讨论倒把他给忘了。说来陈铁城现在是副部级,在谭派体系中也算是极重要的一员了。
但陈铁城都四十一岁了,跟他们小一辈的辈份一样,年纪却大得多,自然用不着他们考虑,这时遇到却是要上去问一问的。
“铁城哥,今年是不是要动一动?”
陈铁城瞧他就笑:“我就是要动,你能帮我动?”
“那自然是不能的,”谭纶笑说,“我倒想铁城哥能不能来蒙北帮帮我的忙。”
“哈哈,”陈铁城笑了几声说,“你想得到好,我到蒙北去,上头有奚剑溪还不够?还要我?到时你做什么事不更方便得多了?好嘛,你打的倒是好算盘。”
谭纶嘿嘿一笑,看谭诚也在笑就问:“大哥,听老九说,
前几天申野军在会上点名批评你了?”
“嗯,说我在防洪堤工程上没尽力,原说要三个月完工的,硬是推到了半年,”谭诚微笑说,“本来就要八个月的工作,我压缩到半年,对于施工单位来说都很紧张了,三个月,那只能做成豆腐渣工程。到最后还会被他抓住把柄,说是我的主意。不如干脆顶着把工程做好一些。”
谭诚可不是对权术一无所知的孩童,不说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就是他在旧江做县委书记来看,他都是极有想法的,申野军在他来到神台后一直都保持静默,到这时才发力,在大会上做公开批评,想必也是绸缪已久。
但谭诚若真是个新丁,那就罢了,偏他是极有原则,做事软中带硬的人,再说市长和常务副市长差距不是太大。
又是市委常委,手中有表决权,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违背原则的大事,申野军想玩死他,还早得很。
但这种公开批评,也无异是在逐步的削减谭诚在市里的威信的一种方式,但看谭诚说的,他是心里有数的。
谭纶笑笑就朝书房那边走过去,老远就听到喻老如洪钟般的声音。
“你说谭纶做事有些欠妥,我倒不那么认为,年轻人有冲劲,那是好事,要都像你们林家搞外交的那样圆滑,那还做得了什么事?”
“我不是说没有冲劲才能算是成熟,这为政的,哪能处处都讨得人欢心,不得罪的人。就拿外交来说,远交近攻,拉高打低,那都是跟打仗一样,道理都是通的。现在谭纶已经让京里好些人都留意上了,这对他说不是好事。”
说话的是林老,他思虑深远,自是清楚以谭纶现在的身份地位,若是变成众矢之的,那绝对弊大于利。
“我倒是赞同老林的话,纶子也三十岁了,三十而立,这思想也得成熟一些。成熟不代表圆滑,做事要周详,不留缝隙,不留把柄,这才是成年人做事的方法。”
谭老说完,喻老就说:“周详,怎么周详?就拿谭纶在庆县做的事来说,让你们来做怎么个周详法?上头要拿他当枪使,下面呢?就成天想着怎么抢他的权。有了钱,就想要分钱,有了成绩,就想揽功。水至清则无鱼是不错,但水不清,那鱼也是全身是泥。”
“你这个喻疙瘩,我们这是为纶子考虑,没说他做得不对,但就是想他做事才妥当些。就庆县那边的事,都引得蒙北省里都有了龌龊,那是好事?等那王震林上台后,可不会对纶子手软。”
谭纶听得心头暧洋洋地,就是他在蒙北,也瞒不过这三位老人家。对晚辈的爱护之意,在话里都听得出来。
想想,谭纶就没再往里走,刚转身,就看喻妙淑满脸笑意地站在树下。
“都听到了?”
“嗯,爷爷帮着你呢。”
谭纶看她笑意满眼,惊若天人,心头一荡,就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梧桐树下走。
聚在树下说话的小孩都笑嘻嘻的走开,把地方让给他俩。
“你在蒙北做官很难吗?”喻妙淑轻声问。
“也不能说是难吧,”谭纶笑笑,“做事哪有不难的时候,哪一个层级没有勾心斗角的事?但就那么回事,不单要问心无愧,还做到方方面面都顾及,光是想这些,头发都白了。”
“啊!有吗?”喻妙淑露出俏皮的笑容。
谭纶看得心中泛起波澜,情不自禁的托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一吻,就看她脸上现出两朵红云,便得意地笑起来:“现在后悔的了吗?”
“啊?后悔什么?”喻妙淑一怔,瞬间想起他说的是什么,“七月吧,也不后悔的,还有五个月。”
“我却是等不及啊。”谭纶说着看她脸更加的红润,大着胆子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喻妙淑仅微微一挣,就任由他抱住了。
在香山别墅吃过饺子还要守夜,先跟喻妙淑回喻家别墅一趟,喻老跟谭老林老在书房里小聚就早早回去了。
赶过去看喻平扶着林小娆在院子里散步,想是刚吃过的了,就笑:“小娆那身子骨铁打一样的,你就是信不过,也不用扶成这样吧。”
“等妙淑姐怀上了,我看你会怎么样。”林小娆瞪谭纶一眼。
看喻妙淑眼睛扫过来,就忙低下头。
“爸和二叔那边……”谭纶走上前看着喻平问。
这事跟喻妙淑那打听不出来,她也不关心这些。
“爷爷说是想跟军委争取一下,一家二将虽说很受顾忌,但喻家久经考验,二叔战功显赫,要退下来也很可惜,现在军委那边也很头疼。”喻平冷静地说。
“这倒是,自卫反击战时,二叔带的团可是冲在最前头的,”谭纶冲屋里瞟了眼,看喻鲁宁和喻湘停对坐无言,低头一杯接一杯的,“我进去瞧瞧。”
来到房里,喻鲁宁就举起酒杯说:“你来了正好,陪我喝两杯。”
谭纶接过酒杯,先一饮而尽,才坐下问:“爸和二叔还没个计较吗?干等着军委的决定?”
“不然能怎样?”喻鲁宁闷声道。
“我倒有个想法……”谭纶看喻湘停抬头看过来,就说,“二叔肯不肯从集团军出来?”
“你的意思是去装备学院那些地方吗?”喻湘停摇头道,“理论的东西我弄不来。再说那些地方的好些位子都是老刘家老陈家的,我去了跟他们争吗?”
集团军司令到学院能直接空降做院长,这又动了别人的利益,自然是不行的。
“倒不用去那些地方,”谭纶笑道,“我说的是像是武警系统……”
“更不行!”喻鲁宁和喻湘停异口同声说。
武警系统怎么来的,他俩可比谭纶清楚多了,从一线值班部队到武警系统,那不跟降职差不多了。
“那算我没说,二叔你有什么打算?”谭纶问道。
喻鲁宁升任总参谋长是绝对不能放弃的,这是喻家重返军界巅峰的重要一步,喻老也是百分百支持的,可要放弃喻湘停,又有些不甘心。
“可能会去二炮吧。”
这回轮到谭纶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