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前跟过来看戏,他自是不想谭纶出事,可这事又跟徐闰有关,要说完全是无稽之谈,那也不一定,谭纶在宁南就敢舍身救美,铁铁的一颗多情种子。
“谁带来的人?是你?”谭纶沉着脸一指徐堂妹。
“是我带来的,怎么啦?你做的好事,你不敢承认吗?”徐堂妹叉着腰泼辣地说。
“我做什么了?徐闰醉酒伤人,房琳每天都被打,他跑来这里还袭击警察,哪一条我不能抓他?”谭纶寒声道,“我告诉你,我几个月前就说过,你们东湖村要再闹,信不信我一村都端了?”
有几个参与过东湖净水械斗的人,都是心头一震,那话就像是雷鸣一样,还在耳边回响着。
“有本事你就抓!”徐堂妹咬牙道,“你偷人媳妇,你还好意思抓人?这事要传出去,我看你怎么做这个官!”
“我偷谁了?房琳?我碰她一根汗毛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你信不信我告你污蔑?损害他人名誉,这要在法庭上判,赔你个倾家荡产都是轻的!”谭纶张嘴就胡扯。
倒把一些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个个面面相觑。
毕竟都听徐堂妹一张嘴在说,就赶到镇政府,这徐堂妹说的话能不能做得准,是不是真的,那时可都没深想。
可这小谭镇长,这架式可在那摆着,人家说什么都是镇长,能胡说八道?
看到村民有退缩的意思,徐堂妹急道:“我能胡说吗?我亲眼看到他跟房琳在做那种事,两个臭不要脸的睡在一张床上,我这才把你们叫过来评理的。”
众皆哗然,纷纷冲着铁门那头的谭纶扔石子,破口大骂。
“你信这个姓徐的?我要跟房琳做那种事,还能找个观众在看?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劲啊,除非这姓徐的也在床上……”谭纶躲着石块,瞎扯道。
这话一说,有些纯粹就是过来凑热闹的都哄笑起来,纷纷瞧着大腿**的徐堂妹,表情*邪,心里想的什么,那自是不用多说了。
徐堂妹一时急了起来:“姓谭的,你胡说什么,你是镇长,你能这样说话?”
“别说我是镇长,我是县长我一样敢说。许你瞎扯,就不许我瞎扯?”谭纶冷笑道,“我告诉你们,那徐闰是个软货,硬不起来,我也没碰房琳,要不信就让她去县医院做检查……”
这可是个爆炸xing新闻,跟铁塔一样的硬汉,徐闰村长竟然是个软货?
那些扔石块的全都停下了手,想看徐堂妹的解释。
徐堂妹急喊道:“你们别听他胡说,我堂哥正常得很……”
“正常不正常你知道?你跟他是兄妹,又不是夫妻。”谭纶的嘴可损得很。
徐堂妹大骂道:“我说正常就正常,要你管!”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那村里人跟她来也是因为有理有据,事后不怕政府追查才来的。
这一下气焰就消了下去,谭纶指着远处闪着灯过来的警车说:“县公安局派人来了,要不想走的,就去跟徐闰吃牢饭,我想他也肯定想要多些人陪他。”
车还没驶到铁门前,这些人轰然而散,等车停稳了,就还有十多个骨头硬的站在那里。
“老陈,
全都抓了,这些家伙故意诋毁政府官员,我估计有好多个外国间谍在……”
这一说全都跑干净了,头不够大,那帽子要戴下来是能压死人的。
剩下那徐堂妹呆呆的站在那里,程勇前摇头心想,不管这事她有没有理,到这时,都成没理的了。
陈济德挥手叫人将徐堂妹拷上,谭纶就说:“趁机把那小姐村的案子破了,让这位徐小姐老实交代,要不交代就送国安局,外国间谍嘛,人家原来可是在台湾混过的。”
瞧着完全傻了的徐堂妹,陈济德嘿嘿一笑,让人将她带走。
涂敏赞叹道:“小谭镇长真本事,这种难事也几句话就摆平了。”
“是啊,要是我可头疼死了。”王鲁提拍着脑袋说。
一拍才觉得疼,收回手看又流血了,他忙说:“我得去卫生所一趟。”
“多休息几天吧,鲁提镇长。”谭纶喊道。
“知道,知道。”背着身摆摆手,王鲁提快步出了镇政府。
“老陈,那案子就看你的了,这再一两个月就过年了,争取在过年的时候再立一功,”谭纶笑着递上一根烟,“到时指不定还要再官升一级。”
“不敢不敢,借小谭镇长吉言。”点燃烟,陈济德满足地笑起来。
事情传到县里,第二日县几位大常委就开了个碰头会,研究东湖村渔民围攻万清镇政府的事。
许效贤深吸了口烟,皱眉说:“有些年轻同志,罔顾县里的发展大局,为了一已私欲,在下面群众里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这要敲打敲打嘛。”
董奉书心下轻蔑的一笑,陈铁城、翟泳莲还在丰饶,毛生威就在县里,你开这个会,想要借房琳来说事,也未免太不会瞧时机了吧。
“就是,这对政府的威信造成了极大的破坏,”纪委书记沉声道,“我看要调查清楚,看到底群众说的事是真还是假。要是真的,那要从严处理,要是假的,也要平息争论。”
“奉书县长的意思是……”许效贤的目光看过来。
虽知道这家伙也是个滑头,阴奉阳违惯了,本来还能压制他,现在倒借这林下经济的事,他要死鱼翻身了。
房琳这事也算是打瞌睡给枕头,不用北流那边来交流团,就直接借这事将谭纶拉下马,那还能敲打董奉书,也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董奉书轻抿口茶,才摸着茶杯说:“我看这事完全是有心人鼓动群众跟政府做对,政府方面嘛,是没有任何错失的,也不需要任何人承担责任……”
许效贤眼里闪过失望之色,收回目光就说:“这不是责任的问题,而是作风问题。党一直讲究行端立正的事,作风问题也是违反党纪党章的大问题,我看,要查一查。”
既然你要一意孤行,那就让你撞撞南墙吧,捧起茶起,董奉书心下轻笑。
“是不是让我找小谭镇长先了解了解情况?”黄锋突然说。
省里的力量他感受最深,省公安厅带着任职令来,已有些不合常理,陈铁城和翟泳莲又一副要扶谭纶的意思,那要跟他们顶着干,你许效贤有许家人在,我黄锋要陪死吗?那可不成。
“还有什么可谈的?群众都找上
门来了,你看看这张照片!是昨天夜里拍的,数百名群众围攻镇政府,这传到外面,人家会怎么想?”许效贤重重地说,“黄部长,不用找他谈了,我看就直接让纪委下去查吧。”
“那抓起来的徐闰和徐堂妹怎么办?”蒙局长问道。
“放人。”许效贤摆手说,“不能让老百姓受委屈啊。”
散会后,董奉书差点大笑起来,就他得到的消息,谭纶那可占着全理,徐闰的罪名是完全成立的,徐堂妹呢,说是间谍,那是离谱了些,可带头闹事,非法集会,哪样都能抓她。
这你一句话就放了?毛生威还杵在那儿呢。
谭纶坐在镇长办公室里正跟程勇前讨论着深海养殖的前景,纪委的人进来时,不客气的亮出工作证就要将他带走。
程勇前错愕的站在那里,心想这小谭镇长可真够可以的,昨天夜里才被人围攻,今天就被纪委带走?这运道能买六合彩了。
“你跟房琳是什么关系?”来到纪委租的酒店客房,一坐下,那纪委的人就问。
“朋友关系……”谭纶歪嘴说。
“不止那么简单吧?根据我们调查,你是在宁南一家叫薇薇浴足堂遇到她的,这间浴足堂刚被取缔,是一家涉黄的经营场所,你跟她是不是发生过肉体关系?”纪委冷冷地问。
“没有,我倒是想,她不让。”谭纶点燃要烟说。
“光是想?有没有采取实际行动?”纪委喝问道。
“就快了,这天天睡在隔壁,光想就美滋滋的睡不着觉。”谭纶满嘴胡扯。
“哼,那你就是承认跟房琳,这个徐闰的妻子,有不正当的关系?”纪委的人问道。
“我没说有,你听到我说有了吗?”谭纶摊开双手说,“我说以后可能会,从昨天起房琳就不是徐闰的妻子了,以后发生什么,我也没结婚,不属于违反党纪党规吧?”
那纪委的人一愣,倒真是这样,可他也不傻,拍桌子就说:“我问什么就答什么,别胡扯瞎搅。”
“胡扯瞎搅那是棒槌,我也就是实话实说。”谭纶耸肩道。
纪委的人头都麻了,这查案子最怕遇到的是不说话的人,对这种人,中纪委很是研究了一番,各级纪委都有相关的学习,可要是遇到话说的人怎么办,可真就没个章程了,就各看各人的本事。
不是谭纶瞧不起县一级纪委的人,就是中纪委,他瞧来也就那么回事。
他一没经济问题,二这作风问题要查,那查到骆纤纤也没什么。
毕竟还是单身,有女朋友是正常的,你总不能让党的干部绝后吧?
这问一句答三句,搞到后来纪委的人都疲了,想先晾一晾谭纶,却接到电话说要放人。
目送着谭纶离开酒店,纪委的人直摇头。
“毛生威把人抓回来了,徐闰家暴的事证据确凿,小姐村事还在查。房琳去县医院检查过了,那膜还在……”说着,陈铁城就皱眉道,“你这都搞什么呢?”
“哎,大表哥,人家想整我,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们都能找到理由。”谭纶苦笑道。
“许效贤的事……”陈铁城沉吟道,“让我再想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