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和陆师傅一路回到住房时,所有建筑队里的人,都已提前回到了住房了。他们都是给储木场里干活,紧挨着办公区,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老板一声令下,大家放下手里的活,就回到了住房。由于储木场离办公区的住房近,这回老板也把老朱几个人留下来了。露露没有留下来,在老板想留住他时,他说要回家陪着老婆吃饭。老板听后,觉得小两口新婚恩爱,也就由他去了。
留下老朱几个人,这是老板提前就有了这样的安排。原来在吃过早饭,小黄和陆师傅走后,老板刚要带着大家向外走,就就想起了老朱几人吃午饭的事,觉得建筑队在家门前干活,就不应该让他们回去吃饭了,又回头安排梁婶说:“梁婶,你做中午饭时,就多做几个人的饭,把老朱几个人和露露留下来,大家一块吃饭。今天在这门前干活,就不让他们再走了。”
梁婶正在洗锅,边忙着手里的活,边答应了下来。接着说:“加上露露,他们一共五个人,我再多做出五个人的饭,就是。”老板也没再与梁婶搭话,就带着大家出来房门,接着往储木场走。
这时梁婶已把午饭做好,与大家一起边闲聊着,边等着小黄和陆师傅回来一起吃饭。
这时老板见小黄和陆师傅回来了,迎头就关心的问陆师傅说:“怎么样?你觉得这活好干吗?”陆师傅正要往里走,这时停住脚步,就回答说:“好干。并且我们两个人配合的挺好!”老板向陆师傅一笑,接着就向大家说:“他们两个人回来了。咱们就开始吃饭。”老板这话说后,大家就开始端饭碗吃饭。
小黄和陆师傅接着往里走。当他们走到内房间的过门时,却发现内房间的炕头上,正坐着两个陌生人。看来人的面孔和装扮,两个人都在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都是穿着蓝布装,料想又是家乡来的人。小黄和陆师傅也没过去打听这两个人的来历,就自顾走到案桌前,各自伸手端了一碗饭,又走到一旁吃起来。
由于今天人员多了,地方本来就不宽敞。这一来,地方就更不够用了。小黄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蹲下来吃饭,他来到了小宋身旁,就挨着小宋将就着吃饭。小宋蹲在地上吃,小黄就站着吃,惹的小宋对小黄有点不满。由于老板在场,小宋只是瞅了眼小黄,并没有吭声。
在饭吃到一半时,就听小宋“嗷哧”一声,就站起身来了。这话把大家吓得一惊,都把吃饭停下来,看了眼小宋,以为出了什么别的事情。其实这是小宋身上不知爬进了什么虫子,叮了他一口,把他疼的不由的跳了起来。
老宋在一旁关心的问:“你是怎么啦?怪声怪气的。”小宋说:“不知是什么东西把我身上叮了一口。”说话间,就放下饭碗,接着脱下上衣,又用力的抖了几下。
这时梁婶在一旁插嘴说:“我们关东有两种小飞虫最可怕;一种是小咬,一种是刨碑。小咬身上含有毒素,如叮过了人身上,那是特别的疼痛;刨碑是一种食肉飞虫,它不声不响的飞落到人身上,那是咬一口肉,就飞走了。所以,这里的人,都对此飞虫感到特别的厌恶。”
小宋抖了几下衣服,见大家都在吃饭,也没接着抖下去。他听了梁婶的话,把自己上身看了看,见右边腋窝下,有一片红红的地方,并没看见有什么虫子。就说:“也不见有什么虫子呀!只是刚才觉得上身猛地疼了一下。你们看,就红了这么一片。”说着话,眼看着泛红的地方,还用手摩擦了一下。
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小黄正用手巾不住的搽着褂子的前襟。原来在小宋起身时,小黄正一心的吃饭,没有留意到小宋会这样,一时被小宋顶的饭碗卡到了衣襟上,小黄就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巾去搽。这时小宋不由的就问:“小黄,你是怎么搞的?把饭卡到了身上。”
小黄正搽着衣襟上的饭,心里也感到气愤。他听到小宋的问话,就停了下来,抬头眼看着小宋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小宋听了这话,这才明白过来是他刚才顶卡了小黄的饭碗,把饭卡在了身上。接着就向小黄赔不是说:“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的。”接着又拉起小黄说:“走,咱们到外面去茶搽。你这样的搽法,那是茶不干净。”小黄没有理解过来,就疑惑的问:“到外面就搽干净了?”小宋解释说:“房外有水,沾着水搽,擦的比较干净。”小黄这才明白过来,边要跟着小宋向外走。一时又想到了手里的饭碗,却又停住了脚步。这时用力一甩小宋的手说:“等一等,等我把碗放下来,再到外面去搽衣服。”小宋也就停了下来,丢下小黄的手说:“你快去放碗。”这里小黄几步走过去,把饭碗放到了案桌上,回头就向外走。
房外有水桶和脸盆,小宋和小黄出来住房,小宋用脸盆倒了些清水,就用手巾沾着水,一点一点的给小黄搽衣服上的饭迹。小黄见小宋认真的给他搽洗,就笑着向他开玩笑说:“我从老家来关东时,就带来一身单衣服,身上穿的是一身薄棉衣。现在天暖了,又不能穿了。就在前几天,我才把单衣换了,如同一进一的院落,出门闲逛穿它,劳动服也是它。你可要给我搞干净点,停一时还要穿着干活去呢!”
小宋一阵子好笑,又笑的特别的开心。笑过又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搽干净。”小黄说:“搽干净,可以。但还是干不了呀!”小宋又接着说:“能干了的,在你一路去干活的路上,经过风一吹,那是准能干透的,不信,你就试试。”小黄小黄一笑,也就没有给他争辩。
过了一会儿,小宋已把小黄衣服上的饭迹搽干净了,他站起身来,低声向小黄说:“老家又来人了。”小黄听小宋低声给他说话,就知他是怕房里新来的人听到了。这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离住房有点太近的缘故。这里小黄也是低声说:“我和陆师傅回来进了房里,就看到这两个人了。”接着又问:“他们是跟咱们一样,来跟着老板干建筑的吗?”
小宋看了眼房门前,怕新来的两个人走出房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等他看后,并不见新来的两个人出房来,又回头说:“你猜错了,他们不是来关东干建筑活,是来找人的。”小黄听的心里一奇,急着问:“找人?他们来这里找什么人?”小黄这说话的声音,不由的比刚才高了点。
小宋忙向小黄摆摆手,意思别那么高的声音。接着就说:“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了。”小黄向他点了点头。小宋又接着说:“这两个人都是老板老家住的不远的邻居,还是一个家族的夫兄弟。那个看样子年长的人,是老大哥,他有一个儿子,今年二十岁了,长相好,有点风流倜傥。在前几天,他在本村拐了一个姑娘跑了。”
小黄听了这话,忙给他纠正说:“这不叫拐,这叫两个人恋爱成熟,就‘私奔’了。”小宋就点头说:“对对对。就是两个人谈恋爱谈热乎了,感情成熟了,又怕家里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两个人就不声不响的一块跑走了。”顿了顿,接着又说:“后来那个姑娘的父母发现女儿不见了,那是特别的惊慌,结果一打听,知道是被那个小伙子带走了,又是非常的气愤,他们就跑到小伙子家里要人。”
小黄问:“他们私奔时,又没有告诉双双家里人。他们又怎么知道的?”小宋说:“你呆呀!女方父母发现女儿不见了,就担心的到处找人;那么男方的父母也发现儿子不见了,不也是急着找人吗?这样一来,村里就闹翻了天。后来又有村里一个知情的好心人提醒了他们,说是曾见过这两个年轻人牵着手,走在一起,样子很亲密。这话很明了,不要人去解释,大家就全明白这两个人私奔了。”
小黄就开玩笑说:“又是一个露露一样的人。如所有婚龄的男女都像他们似的,世上的媒婆,也就没有饭吃了。”话后,两个人一笑,小黄又说:“既然是两个人心同意合,那就由他们去呗!干么还要又出人力、又损才的找他们?”
小宋说:“事情都发生在女方父母的身上。他们知道小伙子有点不可靠,怕女儿嫁给他,未来的生活不稳定。所以,他们就跑到男方家里要人,并扬言:如交不出他们的女儿来,就发动人力捣毁他们家的房子。”
小黄听了这话,觉得让人费解,不就是两个年轻人的事吗?起初小伙子的父母又不知情,干么又连累的这么广!”接着又说:“他们怎么不找一个说事佬说合一下?”小宋说:“他们找人去女方说了,结果女方的父母不容情,说是非要让他们把女儿给找回来不可!如把人找不回来,就去人捣毁他们家的房子。要不然,这两个人不会这么大老远的来关东找人。”
这里小黄又问小宋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小宋一笑说:“我们回来吃午饭时,见房里来了两个新客,也是以为建筑队里又来了新人,也没有作声。老板和小芳认出来他们,大家聊在了一起,两个人就把实情透露给大家听了,大家也就知道这事了,都还一一的对这对小夫妻评头论足的讨论了一番。”
小黄说:“这对恋人并没有来这里呀!他们这么大老远的来这里找人,又搭路费,还又浪费了时间。”小宋说:“这话,你就不明白了。他们不知道小伙子带着姑娘去了哪个地方?找人很盲目。小伙子的家,与老板的家,都住的很近,小伙子又知道老板在关东干活。所以,他们猜想有可能小伙子带着姑娘投奔了老板这里来了,他们也就误打误撞的来这里找人。临来时,也是抱有很大的希望来的。”
小黄说:“这回他们失望了,还要浪费钱财。”小宋不以为然的说:“浪费钱财事小,给找到人家姑娘事大。要不然,他们无法回去向姑娘的父母交代。”小宋的话音刚落,这时就听陆师傅在房门口叫了声:“小黄,你衣服上的饭迹搽干净了没有?”
小黄听了这话,转脸看了眼陆师傅,就回答说:“搽干净了。”就听陆师傅又接着说:“那咱们就动身去工地罢。大婶还在等咱们去工地,她好回家做饭吃呢!”小黄向陆师傅点了下头说:“我听你的。”陆师傅又是一笑说:“那咱们就走。”
陆师傅说这话时,他已经动身了。等他与小黄聚在一起后,两个人就同时奔工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