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三湘_鏖战三湘(20)



一分钟后,一身戎装、英气勃发的赵庆新,奉命前来报到。

参谋长没有太多客套,直接将文件甩给了赵庆新。赵庆新一目十行,随后笔直挺拔,只等参谋长发话。

“庆新老弟,如果我没记错,这事从一开始就由你操办。”

“报告参座,是!”

“那我就不明白了。”

“报告参座,参座不明白的,卑职更不明白。”

参谋长暴跳:“你必须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既然有重庆方面介入,那就说明事情非同小可!而你一手操办的那件事,如今居然到了这步田地!委员长要是问责下来,你我都难逃其咎!”

情报参谋赵庆新,笔直挺拔,要杀要刮,似乎与他关系不大。他就是这样,永远冷冰冰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而今天这件事,他明白,这一切的一切,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因此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光是暴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参谋长暴跳时段已过,再次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语气缓和了不少:“庆新老弟,对于这件事,不管是谁的失误,我本人都是理解的。毕竟事无巨细嘛。眼下国难当头,日寇是步步紧逼,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大事忙不完,却还要去操心一个与战局走向关系不大的人物!可是,这同样是为了抗战嘛。国家危亡,时不我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唯有奋勇抗战以尽军人本分,才不辜负民国亿万同胞对我等的期望!”

参谋长踱到沙盘前,盯着上面连绵的群山,一拳砸在情报上说明的精锐部队与上级最后失去联系的区域上。由不得参谋长不抓狂,重庆方面十分想要的那位神秘人物,就在整个九战区参谋部忙翻天的时候,也许正在那片连绵不绝、面积很大的被称为“盘龙岭”的山区之中与日军躲猫猫呢。那里曾是中国军队的防区,但是会战开始以后,那里很快便沦陷了,此时此刻那里是标准的敌占区!或许日军同样想得到那位神秘人物,或许日军已在盘龙岭投入了更多的兵力,或许……

参谋长的双眼变得通红,他吼道:“赵庆新少校,我们可以不要我们的‘不死鸟’精英部队,但那位委员长十分想亲自看上一眼的家伙,我不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也许他是阎王爷给咱们派来送请帖的,更也许他本身是哪个重庆高官失散多年的大外甥、二侄子!可是委员长想要他活,而他又恰恰好在咱们的保护下失踪在鬼子的防区,那么,作为战区的情报参谋,我想你该亲自走一趟了。”

赵庆新在心里接着说:“找不到他,你就别回来。”

果然,参谋长继续咆哮:“找不到他,你就别回来!”

赵庆新在心里冷哼一声,抬手敬礼后,快步走出忙成一团的参谋部。走的时候,赵庆新在心里讲话:“该死的官僚永远是冲锋打仗比谁都慢,推卸责任就坡下驴比谁都快!前面跟鬼子打得正紧时,真该耳听八方,重点防着后面打出来的黑枪,所谓的上峰,送你的黑枪永远比送你的勋章多……”

赵庆新跳上一辆公务车命令司机直奔最近的机场。

两小时后,全副武装的赵庆新攀上了美国援华飞行队的运输机。美国飞行员想不通,只为送一个人去敌占区上空,却出动了目前屈指可数的大型运输机;而他们的飞行路线上,已知的就有十数处日军防空阵地,他们是摸黑起飞、连夜飞行,在那个只有罗盘和纸板导航图的年代,导航雷达还是个稀罕物,这样的飞行无异于自杀;最要命的是,他们要达到的地方是敌占区,毫无疑问,制空权不在中美空军手里。

这两位美国飞行员并不怕死,怕死的家伙进不了陈纳德的飞虎队。他们只是想不通那一系列不符合常理的问题。既然想不通,自然牢骚满腹。

“那个疯子以为自己是谁?”

“约翰·韦恩!”

“战争可不是西部电影。”

“可在这见鬼的世界上,到处都有那么一帮见鬼的年轻人,他们以为见鬼的现实会像见鬼的电影那样,到处都是见鬼的浪漫,以及见鬼的不靠谱。”

“看那疯子一意孤行的样子,我们只好替他向上帝祈祷,至少在他跳伞之前,我们是安全的。”

“他不是上帝的信徒,所以他无法逃避最终审判,撒旦会将他带向地狱深处。哈哈,关于这一点,我敢跟你打赌。”

飞机在黑暗的夜空中穿云破雾。疯狂迷恋西部冒险精神的美国飞行员仅凭飞机上的罗盘和纸板导航图来判断方位。有时候美国飞行员以为他们的下面是起伏无常的山区,实际上下面是弯弯曲曲的河网;有时候美国飞行员以为他们的下面驻满了日本鬼子,实际上下面是施行灯火管制和宵禁的我方城市。在头顶黑暗脚下黑暗的混沌世界中冒险飞行了近一小时后,忽然似有流星划过。混沌中美国飞行员以为他们的空间感出现了问题,因为流星受天体力的影响,往往在地球人类看来总体上是自上而下斜斜地划过,怎么也不会自下而上吧!难道他们真的将天空和地面搞反了此时正在大头朝下倒着飞?

电光火石间,美国飞行员就已明白,那不是流星,他们也没大头朝下倒着飞。那许多拖着又亮又长尾巴呼啸而过的物件,是日本人的防空炮火!

他们已飞临日军占领区!

日本人足够疯狂,对着一架侵入他们领空的敌军飞机,他们倾泻出了身边所能找到的所有弹药。名副其实的弹幕,一下子将这架孤零零的美国运输机彻底笼罩住。如此这般凶险,

美国飞行员居然兴奋地大吵大嚷起来。

“呼哈!如果把今天的景象写信告诉给薇姿,她会为之痴狂的!她当初可没有想到,她的小强尼是个英雄!”

“我也会给我的珍妮写信!但我发誓我不会把今天这鸟事告诉我妈妈!”

两名飞行员逗着贫,将飞机拉高的同时,尽一切努力拼命躲避着接踵而至的各种口径的防空机炮炮弹。这些日本人发射出来的炮弹拖着又亮又长的尾巴,怪叫着撕裂苍穹,在它们奔跑的尽头爆炸,掀起无数道方向各异的气流,搞得这架美国飞机不断地抖动。也有的炮弹穿透了机舱底板,所幸没有伤到人,也没伤到发动机、油箱等关键部位。或许,飞机上三个年轻人的冒险精神真的感动了上帝。总之,看起来足够撕开黑色天幕的密集弹幕,居然没将这架大胆的飞机打下来。几分钟像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但最终,这架飞机闯过了日本人的防空阵地,甩掉了流星雨般的各路防空炮弹。探照灯的光柱洒向苍穹,日本防空炮手们看到那架大胆的、同样被揍得够呛只是还能飞的敌军飞机,拖着一缕在黑暗中看不出本色的烟雾,扬长而去……

充满冒险精神的美国飞行员,击掌庆祝虎口脱险之后,猛然记起机舱内那个疯狂的中国青年军官来。刚才炮火打得那么猛烈,他们知道飞机中弹了,鬼知道那个中国疯子中没中弹!于是副驾驶离座想去后面看看情况,冷不防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驾驶舱门口,副驾驶吓得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

“妈的!这家伙能把日本鬼子活活吓死!”

“他本来就是一副要死的模样!哈哈!怎么?他难道没被流弹打死吗?看他的脸色倒让我想起了德古拉。”

正副驾驶没想到的是,赵庆新开始操着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调问话:“我们还有多久到达目标区域上空?”

既然赵庆新讲了英语,并且听起来,他似乎比好多以英语为母语的家伙更会讲标准通用英语,那么正副驾驶不敢再拿英语开这位中国籍疯子的玩笑。正驾驶一本正经地回答:“大约五分钟我们会到达目标区域上空,你该进行跳伞前准备了!乔你去帮帮他!”

为什么是我呢?我才不愿看他那张死人脸!

副驾驶心里一百八十个不愿意,但还是重新站起身跟赵庆新一起走出驾驶舱。

五分钟以后,飞机舱门被打开,一股股劲风迎面吹来,凄厉的呼号令人恐惧,更令人恐惧的是机舱外的一片漆黑,仿佛魔鬼的洞府。

“你确定你要往下跳吗?要知道,即使我们最厉害的82师,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间、这样的地点跳伞的!我也确信,被纳粹洗脑到癫狂程度的德国佬们,也不会这样选择!”

赵庆新攀住舱门,大喊道:“说出来不怕你震惊,当年我是德国跳伞俱乐部的会员!”

“你和疯狂的汉斯们一起跳过伞?既然如此,我开始理解你的疯狂了!伙计,你的主伞和副伞都很正常!我希望你安全落地并顺利完成你那位疯狂长官赋予你的疯狂任务。我祝你好运!”

“也祝你们好运!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再去机场找你们,咱们一起喝两杯白酒吧!”赵庆新回头看了眼美国飞行员,舱口信号灯映射着他那张被劲风吹得走了样儿的年轻脸庞,走样儿的年轻脸庞上写满了真诚。美国飞行员听到这位疯狂的中国军官说:“我十分感谢你们,我的朋友们,你们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帮助我们抵抗日本鬼子的侵略。你们是我的朋友,请相信我是真诚的。”

美国飞行员还不太适应赵庆新态度的巨大转变,要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个多小时前的机场,赵庆新几乎用枪逼着两位只想享受饭后一根烟幸福时光的美国飞行员,强行攀上了这架美国运输机。

那时,两个美国佬可没想过,这疯狂的中国人能成为他们的朋友。

美国飞行员:“朋友,能告诉我什么是白酒吗?中国的威士忌?”

赵庆新没再回答美国飞行员的疑问,他跳离了机舱,飞扑向鬼才知道有什么情况的盘龙岭……

两小时前。

山与山之间的谷地,渡部纯和大冢真一的部队正在休息。连续的山地越野追踪,这些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也劳累了。此刻他们迅速扒拉着军用饭盒里的米饭和罐头肉,想尽快吃一顿饱饭再睡上一觉。此刻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已与他们的行动方向南辕北辙,相当多的人在为几天来不停地作战和追踪而苦恼伤怀——最初,他们一个班的斥候咬住了目标,保护目标的重庆军足有一个加强排。在海军陆战队的加强中队,通讯电台配备到了班一级作战单位,但当时整个中队分得太散。结果,在援兵还未到达时,这一个班就遭到毁灭性打击,士兵全部玉碎,目标也消失了。而更让人郁闷的,则是其后连续发生的两场作战,没捞到什么便宜不说,陆战队反倒损失了更多的士兵!尽管看起来中国人的损失几乎是他们的一倍,可这有什么意义?中国人太多了,日军打死几十个上百个中国兵,很快中国人还会派来上千甚至上万名中国兵。渡部和大冢从来都这么认为:只要中国人愿意,他们可以集结起比日本帝国军的子弹还多的军队。

换句话说,渡部和大冢一直追捕的目标,才是真正具有战略价值的。追不上这个目标,杀再多的中国人都是枉费力气。追上了这个目标,甚至可以这样说,太平洋上的美国人都将变得不堪一击!

借助篝火的光亮,渡部纯和大冢真一又在研究地图。他们发现,再往前不远,就是

日中两军的胶着所在了。第三次长沙会战正打得如火如荼,双方几十万人裹在了一起,最悲观的估计,是目标已经突破了这片胶着的战区,进入中国军队的实际控制区了。但是,大冢真一略显偏执地否定了这一悲观的估计。

他说:“目标不会那么容易穿越火线的,为了这次长沙作战,我们集结了近二十万人马,仅在我们的正前方,就有足足五万皇军,我早跟那边的帝国陆军通过话了,他们是有戒备的。那目标吃了雄心豹子胆?倘若他们真的不知死活地往那边走,不会不被那里的帝国军咬住,那对他们来说才真叫万劫不复。”

渡部纯:“是啊,再怎么说黒木将军也是参谋本部的红人,能让他老人家那么重视的目标,哪个部分的皇军吃下去了,怎能不赶紧的报到派遣军司令部?我们也就不会再在这荒郊野岭挨冻了。”

大冢十二分地肯定:“所以,只能是一种情况!目标根本没有试图穿越火线!一百二十的可能,他们仍然在这片山区,并且一定是在我们搜寻路线的相反方向上!”

渡部纯一点不含糊:“大冢君,我们得赶快集合队伍开拔了!”

大冢真一看了看疲态尽显的士兵们,这其中有些人还端着饭盒,却已经沉沉睡去。但想到机会稍纵即逝,黑木将军给他们布置任务时所说的话犹在耳畔回荡,这不是闹着玩儿的,说事关帝国国运也不为过。大冢真一说:“好吧,集合队伍,开拔!”

不愧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海军陆战队员,饶是疲惫至极已陷入深度睡眠,哨声响起时仍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进入状态。十几人的斥候打着火把先于干队出发,向他们的来路飞奔而去。干队不燃火把,尽快消除地表遗留的停驻痕迹后,他们借助月光、追寻着斥候的火把前进。

两小时后,十几名海军陆战队的斥候听到了来自他们头顶的一阵巨大轰鸣。那是一架鬼知道被防空炮弹打成什么惨样儿的美国运输机。而后斥候们抬头看见像是有什么东西展开了翅膀,领队军曹率先反应过来,吼道:“熄灭你们的火把!快!”

但是晚了。空中像是扫下一条火链,伴之以“嗒嗒嗒嗒嗒”的声响,这是枪声,有些发闷,好一阵子都没暂停。几个动作稍慢的士兵被从天而降的火链扫倒,掉落在地的火把仍在给天上的不速之客提供目标指示。

军曹大骂一声,举枪往天上盲目地搂火,他的这一行动带动了群体。日军斥候们齐齐举枪对天盲射,怎奈他们的栓动步枪射速太慢,而天上的不速之客像是有打不完的子弹。五十几发点四五口径的冲锋枪弹呼啸而下,打得日本兵狼狈不堪。日本兵很快意识到,他们对天射击实属徒劳,天是黑的,他们什么也看不见,而散落在地的火把,则为天上的人指示了目标。

还在缓缓下降的赵庆新一口气打空了汤普森冲锋枪的一个弹鼓,他该考虑全身而退了。他能看出有火光的地方适合做落脚点,但有火光的地方聚集着数量不明的日本士兵。他赶紧操纵降落伞向没有亮光的地方滑行。而地面上的日军,在适应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看清了天上那张白色的降落伞。

军曹往那边开了一枪,同时大吼:“别让那家伙跑了!干掉他!”

那时赵庆新差不多要落地了,一发来自三八式栓动步枪的子弹贴着他的面颊掠过,这令他惊出了一身白毛汗。他最后看了看地面,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撞击,他连人带伞撞进了茂密的森林。关于这点,他早有心理准备,跳伞前他就知道,此地并不适合伞降,如果执意要跳,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出师未捷身先死,被锋利的树杈树枝或碎石来个惨烈的穿肠破肚。可既然选择跳伞,就承担风险吧。他一路下坠,无情地撞击横出来的树枝树杈也被横出来的树枝树杈无情地撞击。当他终于停下来时,感觉吊在身上的伞绳几乎让他上下身分家。随之而来的“嘤嘤”怪吼的曳光弹,让他意识到他必须立刻做出反应,否则极有可能被接踵追杀他的日本兵活活打死。

赵庆新拔出伞兵刀,三两下割开伞绳,整个人再度下坠,直直砸向地面。他顺着下坠的力量将身子缩成一团,总算没再在落地时受到什么伤害。接下来,他平端汤普森冲锋枪,飞快地将备用弹鼓装上,子弹上膛、扣扳机,一排子弹呼啸而出,两名从黑暗中现出身影的日军怪叫一声仰面栽倒。

四下里都有日军在狂声叫喊,赵庆新开始飞快地奔跑,他百忙之中不忘辨别一下方向。事实上他不知道他该往哪个方向跑,当越来越多的曳光弹与他擦身而过时,他也终于有了判断——他的九点方向,似乎日军并不多,日军在对他进行合围,九点方向,是还未成形的包围圈的漏洞!

赵庆新右手持枪朝日军现身的十一点方向猛扫,左手掏出一颗美国造香瓜手雷往有日军绰绰身影的三点方向扔去。

帝国主义世界头号强国制造出来的军火就是强!单兵基本火力就强过了日本军队加强过的单兵火力。赵庆新的一排子弹加一颗手雷,一下子竟然将日军压制住了!可能如此疯狂的火力让日军忌惮,或者已致使习惯恃强凌弱的日军产生了“敌军人数众多”的错觉。总之,日军的战术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给了赵庆新可乘之机。

赵庆新迈开大步朝九点方向狂奔,狂奔途中他已不敢开枪,他怕暴露自己的战术企图。当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一名日军士兵时,赵庆新只来得及看清那日军士兵稚气未脱的脸,他的格斗军刀条件反射般找准了位置。赵庆新跑远了,倒在地上的日军士兵被割断了喉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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