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回头向格山望去,见他双手握在一起,往上使劲,作着拔出的动作。似乎是想叫他拔出那根黑色的柱子。
转过头来打量着前面这根黑色的柱子,总有一种有不出的感觉。柱子不知是什么材质,似金似石,上面浮凸着无数复杂的图样,既像是花纹,又像是文字。
就在他打量的时候,智脑的声音响起,“这根柱子有古怪。”
傅玉凝重地点点头。这根柱子给他一种很厚重的感觉,明明是一根不大粗的柱子,却让他有一种重愈千钧,也无法撼动的感觉。
看着看着,忽然柱子上的图案变得模糊起来,傅玉惊诧间,四个文字慢慢显现,那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如同前世所见的那些古篆一样。虽然从未见过,但与现在的文字结构相似。连猜带蒙,应该是“天柱锁巫”四字。
见他迟迟不动手,格山在山丘下叫喊催促着,却又不敢接近。
傅玉心中疑窦顿生,哪里还敢冒冒失失地去拔柱子,但又不好跟格山闹翻,心道要想个法子蒙混过去。眼珠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
双手伸出去,作势要去握那根柱子,手刚一碰触到,身体就是一抖,如同被电击中一般,整个人弹了出去。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格山见到这一幕,焦急地又喊又叫。他隔得远,没看清傅玉是怎么摔出去的,自然以为是被那根柱子排斥造成。
傅玉躺在地上,听着格山的声音越来越焦急,心里一丝愧疚一闪而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快步跑下山丘,一副犹有余悸的样子。
他的演技其实颇为蹩脚,奈何格山天真得如同一张白纸,哪里想到傅玉会做戏来骗自己,还以为他真的受了伤,当下急得团团转,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想看他哪里受伤了没有。见傅玉没什么事,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经过这件事,两人的关系无形中又加深了一些。之后十几天,两人在蛮荒里到处玩耍,格山带着傅玉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地方。两个大馋虫走到哪祸害到哪,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树上结的,土地里埋的,只要能吃的,两人就弄来吃。
傅玉有种回到了儿童时代,在农村老家时的感觉,只是这里比他的老家好玩无数倍,让他都有点乐不思蜀了。就算是蛮荒中的普通食物,蕴含的能量也远高于外面,这些天,他也攒了近四星的能量,加上之前吸收的,总共有十星了。
除了欢乐,蛮荒内还蕴藏着无数的危险,虽然有格山这个地头蛇带着,有智脑在看护着,但还是出事了。
那天,他们在一个竹林里挖竹笋,傅玉的左脚被一只从土里钻出来的虫子给咬了,他只觉腿上一痛,手下意识地拍过去,将那只虫子拍成了肉团。
他见只是一个苍蝇大小的虫子,再加上也不怎么疼了,也没怎么在意,蹲下去继续挖。挖没两下,智脑的警告声就响了起来,“您中毒了。”
“什么?”傅玉一听呆住了,忙扔下手中的铲子,坐到地上挽开裤脚一看,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小腿已经肿大了一圈,比大腿还粗。皮肤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紫金色。那个被咬的细小的伤口,正流着淡紫色的脓水。
短短的几秒钟,就变成这样样子,毒性之烈,简直匪夷所思!他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解毒剂!”傅玉反应很快,急忙从衣内找出自制的解毒药,拨开盖子全洒在伤口上面。不大一会,青色的药粉就被淡紫色的脓水冲开了。
“没效果,快,割开伤口。”智脑的声音变得急促了。
这时格山发现了他的异常,扔下手上挖好的竹笋,跑了过来,一看他的脚,就明白了过来,吃惊道“你被什么东西咬了?”
两人十多天里一直形影不离,傅玉的语言已经能够进行正常的交流。
“不知道,是一只小虫子。”傅玉边说着,边解下腰带,在大腿根处绕了几圈,用力勒紧,以防止毒性上流。
做完这些,他抽出小刀,道,“火。”
格山正在看地上那只虫子的尸体,闻言手一挥,一簇火焰烧了起来。
将小刀放到火上烤了一会,然后在伤口处一横一竖浅浅划了两道,形成一个十字形的伤口。大量的淡紫色脓液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到地上。
“阿山,去帮我找一些能解毒的东西来。”傅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干肉条,塞到嘴里。
“好,你在这里呆着别动,我很快就回来。”格山凝重地道,起身离开了。
傅玉坐在地上,伸直了左腿,一边咬着肉干,一边看着不停地流着脓液的伤口。智脑正在帮激刺他体内的血小板,跟毒素做斗争。所以需要不断地摄取能量。
当伤口不再流出脓液时,就又用小刀在伤口处划一刀。
等格山捧着一些青草回来时,傅玉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嘴唇发干。他的左腿上已经有八个伤口,但是却变得比刚才更加肿了。
还多亏了智脑暂时切断了左腿回流的血液,只进不出,才没有让毒素上流,不然他也没办法坚持到现在。不过如今他等同于大量失血,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格山见他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当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将手里的一大堆草药扔到嘴里咬碎,敷到傅玉的伤口上。
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腿上传来,傅玉精神却是一振,有感觉证明有效果。不过此时他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只是微微点着头。
格山嘴里麻得说不出话来,见他精神好了一些,更加卖力地嚼了起来,将已经被脓液浸透的药换掉。
一连换了七八次,傅玉的左腿变小了一些,确实有些效果。就在他心里有治愈的希望的时候,智脑的话,却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效果有限,无法彻底解除毒性。”
傅玉目光凝滞,好一会,才艰难地道,“那要怎么办?”
“截肢。”
傅玉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截肢,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不就是被一只虫子咬了一口吗?居然要截肢?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不——”
“这是惟一的选择,毒性非常猛烈,快要危及您的生命,希望您早做决断。”
早做决断?傅玉失魂落魄地道,这可是我的腿,要我决断?决断个屁!
抓起地上一把泥土,狠狠地扔了出去,傅玉眼露寒光,妈的,不就是没了一条腿吗?老子照样是一条好汉。
抓起小刀,狠狠向左腿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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