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革赐就在外屋伺候着,妩儿唤他进来。任革赐刚才分明是听到了方才三位大人与妩儿所言所讲。他一进屋,陪着笑脸道:“大人,”。妩儿看看他,“任革赐,方才他们和我讲的,你都听见了吧”。“是,奴才听得是真尔且真”。妩儿点点头,“好,我就名你再往河东郡的梅邬和子虚跑一趟,你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给我看看,到底那里是个什么情况,回来禀报”。
任革赐一猫腰,道:“是,但不知刺史要奴才几时启程啊?”。妩儿道:“即刻吧,你去收拾收拾,马上去”。“是”,任革赐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他一出去,妩儿就派人找来童忱。要说童忱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只因前些时脑病,一直请假。
他一进门,笑容满面的,一躬到底,“卑职参见刺史大人”。妩儿走过来笑着搀他起来,“都尉大人客气了不是。得了吧,效武,你就爱来这套,明知道我不喜欢,又不是在大堂之上,你还这样,诚心气我。罢了,我不和你计较,你的身子可好些了?看你气色很不错”。童忱道:“好多了,你不叫我,我也要来看看你呢”。
妩儿很高兴地说:“是吗?自从我们都被封了这个那个的,就整日里忙得不亦乐乎,还装得跟云南大瓣儿蒜是的,全没有了以往的热闹。你也不常来看我了,我也不好总往你那儿跑”。童忱道:“是呀,男女授受不亲啊”。妩儿白了他一眼,“好了,我找你来,也不是玩笑的,是有一桩事要你替我去办”。童忱说:“我就知道,你如今根本是没个心思同我说笑了”。
妩儿也不搭他的腔,“这件事,非得要你去办,我才放心。你可知道张召他们回来了?”。童忱道:“还不知道,他们此去都见些什么呢?”。妩儿道:“张召和糜威都说
不错,一派盛世景象,可偏有法正说那些好的都是装出来给我们看的,还说他去了把姓间,看到的天壤之别。还有一件事,就是子虚的金盛市,东角楼塌了”。
“啊,”童忱一惊,“这号称是并州一楼的金盛市东角楼塌了?这才多长的时间呀”。妩儿点头,“就是说的,所以法正之言也不由得我不信。我想让你扮作一个教书先生的摸样,去那两地查访查访,看个究竟。你可愿意吗?”。童忱道:“我当然应当去,不过我还要安排一下此处,明日就动身”。妩儿道:“好”,她走到童忱身边,望着忱儿的脸,神色有些游移地说:“辛苦你了,我也只能指着你给我分忧了”。
忱儿盯着妩儿的眼睛,有些动情,想用手去摸摸妩儿的脸,妩儿也并不躲闪,二人似要贴在一处。谁知外面突然来了一嗓子,“大人”,惊得二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妩儿分辨出事任革赐的声音,说道:“进来吧”,任革赐进来时,穿戴得十分得华贵,“刺史,都尉大人,奴才已准备停当,这就出发,特来辞行的”。妩儿道:“哦,满快的,你去吧,随行带了多少?”。任革赐道:“贰佰随行”。
妩儿点点头,“早去早还,一定要调查清楚”,任革赐应下,便出门上路了。他一出去,忱儿问道:“怎么,他也去河东?”。妩儿道:“对,他从上往下看,你从下往上看。不过他并不知道你也去”,忱儿点点头,“好,那我这就去安排,明日就走,我就不来辞行了”。妩儿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只是点点头,眼神温柔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忱儿看着妩儿一笑,“好,我走了”,说罢转身离去。妩儿望着忱儿的背影,思虑万千。原先他们还是在梅宅之时,只是很好的玩伴,妩儿还总是拿忱儿打趣,他也从不生气。后来到了汉营,
忱儿也是一直以保护自己,并不曾有半点疏忽。如今都封了不小的官职,二人却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便见着了,也是官话来官话去的,没有了亲近。妩儿如今已是二十岁了,忱儿也二十有三。妩儿不曾嫁,忱儿也不曾娶。虽然他们俩从没说过什么生生死死的话,可是却似乎都没有觉得有谁比对方更了解自己,更关心自己。可是眼前的问题是,妩儿是个刺史。她只盼望着早早地破了唐贼,她也好辞官不做,依旧做个任性的丫头,再和忱儿天天一道斗嘴,再见天地找机会就欺负他。这一日也不知要等上多久。妩儿想了一会儿,也不敢光顾着愣神儿了,得要把这些事情向王爷回禀。她便直奔了王府。
再说任革赐领着贰佰的卫队,大模大样招摇过市地就够奔河东郡。他还没到,帖子已经加急地送到了河东郡太守钱沿的手里。钱沿一看,知道这是塌楼的事给捅出去了,上面又派了人来查。他本是要第二天一早赶往晋阳去回禀此事,既然派了人来,他就得先接待来人,然后先向此人回禀。待此人满意之后,方可一道去往州府陈情。钱沿也就不用走了,只等着任革赐吧。
转过天来,把刺史派的差官迎进河东郡,在太守府宴请。任革赐道:“钱大人,不用摆这些摆场,我是来替刺史大人查清真相的,不是来吃喝的。我们随便吃点,快去梅邬和子虚吧”。钱沿忙点头称是。
任革赐先来到了梅邬,要说这接待的程序和上次张召他们来时一般无二。邬俸率官员前来迎接,也依然是好吃好喝招待,给看着最好的风景。任革赐临来之时,刺史交代过要他不要只看表面,去百姓间走访走访。他不敢不遵,对钱沿和邬俸道:“钱大人,邬大人,本差官临来之时,刺史大人嘱咐我要到百姓间走访走访,但不知你们可有此安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