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岛其实并不大,一行人很快走到了小岛的边缘地带,再经过一处不甚茂密的灌木林,就到逆渚矶了,在那里他们将很快踏上回程的道路。
“报告!前方一切正常!”虽然维轩说过,蒙面女子已经答应让他们安然离去,但罗顺还是不太放心,派了两个斥候去前方探路,现在正是斥候张二蛋回来向他报告。
“嗯,继续查探,离开虫岛之前切不可大意。”罗顺吩咐道。
“属下遵命。”张二蛋低头抱胸,“咦?”他突然发现路边的灌木丛中有一抹寒光闪过,飞速地接近罗顺的背后。来不及多想,他本能地将罗顺用力推开,正待拔刀去挡,已经晚了,寒光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将他来了个对穿。一声惨叫,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罗顺和旁边的士兵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张二蛋的胸前背后激射出两股泉水般的血花,那抹寒光已经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路边的灌木丛。
“二蛋!”一个平时和张二蛋交情很不错的士兵悲愤地喊道,向他扑去,身后一股大力将他拉了回去。
“是雨箭虫!”木林沉声喝道,“全体都有,盾牌手立盾布铁墙阵!短刀手两翼护卫!长枪手殿后!固阵御敌!”
话音刚落,更多的银光自草丛中嗖嗖飞起,直扑还未列阵完毕的小分队,人群中的惨叫此起彼伏,鲜血如同喷泉一般飞射,奏响了可怕的死亡号角。
“不要慌!稳住!盾牌手上前!快!”罗顺横刀拨落三道银光,雨箭虫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翻滚,就被他一脚踏成肉泥。这种小虫子体型只有拇指大小,但是飞起伤人的那一下足以穿透最厚的牛皮,更可怕的是,现在这种虫子正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
木林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维轩,大吼道:“保护好自己!不要逞能!”然后团身扑向那片令人胆寒的死亡银光!
刷——木林此时也红了眼,一刀斩出,空气中似乎有道无形的波纹产生,不知多少个雨箭虫被冲击力压成了肉泥,那片银光也随之一滞。
“我*!”罗顺看到原先的二十多条汉子转眼间倒下了一半多,愤怒地狂吼一声,捡起地上一块铁盾,抓在手里狠狠地向虫群扇去。一声闷响,包含了许多省短促细小的碰撞声,本来密如雨滴的雨箭虫群顿时稀疏了不少。
眼见这样做很有效,盾牌手们也纷纷舍弃了阵型,操起手里的大盾狠狠扑向这夺命的虫群,几下起落之间,虫群死伤惨重,被迫分散开来。
苏苏正一个人在林中漫步,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厮杀声和惨叫声,急忙朝那个地方赶去,看到眼前这一幕,大吃一惊,难道还有别的驭虫者也来到了虫岛上?她来不及细想,她答应过保证维轩他们毫发无伤地回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屠杀,她掏出了骨笛,开始吹奏起来,企图控制这些疯狂的雨箭虫。
一阵沙哑的怪声传来,木林和罗顺他们忽然间感到虫群开始变得混乱无序,似乎丧失了目标一样在空中乱飞。大喜之下,他们振作精神,很快就占据了上风。然而好景不长,又是一阵更为古怪的沙哑怪声,虫群似乎重新恢复了精神,很快又伤了两个士兵。
维轩想要从担架上爬起来,但是浑身的伤痛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他正在痛苦的挣扎,突然看到一棵大树背后那个纤弱的身影,没错,是那个蒙面女子!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设下埋伏要把我们一网打尽!维轩愤怒得咬牙切齿,都怪自己轻信了那个女子的话!他双眼冒火地看着那个“罪魁祸首”,而苏苏也发现了他,两人目光对视,苏苏看到他眼中燃烧的熊熊怒火。然而她也是有苦难言,似乎有个比她更为强大的驭虫者正在夺回对虫群的控制权,她只能全副身心地吹奏骨笛,想要与之抗衡,在维轩眼里,自然成了卖力地控制着虫群攻击他们。
木林和罗顺他们率领着剩下为数不多的士兵,护着维轩且战且退,终于退到了逆渚矶,在留守士兵的帮助下终于杀退了雨箭虫群,回到了船上,细细一清点,这一战折损了十九位兄弟,还有好几个受了伤,短时间内没法恢复了。
“混蛋!”维轩重重一敲甲板,船已经拔锚回航,他的内心此刻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在他看来是他害死了这么多本来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的水军士兵。
“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木林好言抚慰道,“我们没有相信那个驭虫者的话,一路上还是非常小心,只是雨箭虫这种小东西确实不好对付。”
“下次再让我见到那个言而无信的驭虫者,我非把她剥皮抽筋不可!”维轩还是不能抑制内心的愤怒。
而此时“言而无信”的苏苏也正愤怒地看着面前的妖魅男子,一双大眼睛里要喷出火来:“塔西米,你竟敢擅自违反族规,干扰我的试炼?”
“哈,亲爱的妹妹。”塔西米无所谓地半躺在身后的大石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淡淡笑道,“是谁先违反族规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哥哥我只是帮你善后,没想到你还不领情,啧啧。”
“不管怎样,我苏苏虽然是女子,也知道一言九鼎的道理,既然答应了送他们回去,就不能再反悔,你这样做还算是个男人?”苏苏瞪着她的这个可恶的哥哥。
“好了,人都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既然你看我不顺眼,我就回去好了,真是的。”塔西米起身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等等!”苏苏娇喝一声。
“怎么?一个人在岛上害怕了?”塔西米还是一脸欠揍的表情。
“你给我记住。”苏苏盯着眼前这个男子,内心深处控制不住的厌恶感不断翻涌,“你这种人,不配做我哥哥,更不配做我娘的儿子,以后我苏苏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来干涉!”
“呦,我亲爱的妹妹。”塔西米走到她身边,伸手一勾她的下巴,很快就被她挥手打掉,他一点都没有尴尬的意思,“知道反抗了嘛,不过呢,下次记得,不管怎样我都是你哥,要有礼貌知道吗?”
苏苏没有答话,冷冷地看着他扭着身子消失在树林里,远处还有声音远远传来:“苏苏啊,杂种就是杂种,不要枉费心机啦!”
“这个混账!”苏苏咬着牙,手心里已经被自己抓出了血痕。不能哭,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娘,这个混账真的是你儿子吗?她无言地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