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打开电视时球赛已经开始了十多分钟,所幸比分依然是零比零,不至于损失惨重。
一个多小时后,我无精打采的蜷在沙发里,脸上满是不甘与遗憾。了解我的人都知道,肯定是我喜欢的球队输球了。
手机短信提示音在我极度郁闷的时候想起,如早晨窗外的汽车喇叭声一样刺耳。我有气无力的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上面一条未读信息。打开一看:“嗨,冉主管在忙什么呀?我是刚才被你撞到的那个女孩。”
读完后我哑然一笑,这未免也太黑色幽默了。看来金融危机下各行各业都不好过,讹人都还得先来个温情铺垫啥的。
小样儿跟我玩欲擒故纵,那成,我就以静制动吧。我把手机往旁边一扔,采取不理政策。
没过多久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我捞起手机打开信息:“冉主管看到我的信息了吗?”
我把手机仍回刚才的地方。看不看到都一样,反正我不搭理你,你能玩出啥花招来。
我转身倒了一杯水还没来得及喝,电话铃声响起了。再次拿起手机,果然不出所料,是她打来的。敢情是语言轰炸不见成效,改变战术整语音攻击了。
我接下电话:“喂。”
“喂,你好,我是刚才被你撞到的女孩。”这家伙把声音整得跟夜莺出谷似的。但无论如何我绝不会灵魂出窍,否则就得钱包出血了。
“你有事吗?”我操一口零下100摄氏度的冰冷语气。
“没事儿啊。”她可能被我语气震住了,一时不知道说啥好,于是很机械的回答。看来也不是所有的骗子都巧舌如簧,碰到意外情况谁都有卡壳的时候。
“那我白天撞了你之后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啥的?”
“呵呵,暂时还没发现。”
“噢,那拜拜。”我说完挂掉了电话。
从此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这个女孩的任何短信和电话。
本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甚至逐渐淡忘了这件不大愉快的事情。但事情最后的发展却大大出我所料。或许从撞上她的那一刻开始,某些东西便已注定。
大概是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一同学从佛山过来广州玩。于是电话约了另外几个同学出来一起吃个便饭喝点小酒。
半小时后,一辆警车停在了我宿舍楼下。里面连开车的一共坐着两人,都是我大学时一个宿舍的哥们,看来今天还真是风云际会了。开车的同学大学时住我上铺,姓王名天。毕业后家里找了点关系到广州公安局上班,此公从一个毛头大学生摇身一变成为了人民警察,工作热情空前高涨,整天没事就开着警车四处招摇,为中国石化欣欣向荣的今天没少出力。他的职业对我们而言,短期的好处就是可以经常坐着他的警车出去招风,长期的好处就是万一哪天一不留神进了局子好歹也有个照应。警车里的另外一个同学叫陈远,毕业后自立门户开了间药房,身兼董事长总经理财务主管采购部长人事经理等多职。佛山过来的同学叫刘志超,在某大型药业公司做业务主管。此君大学时在班上有个特殊作用,人家想要知道我们班有多少人的时候就问:“刘志超,你这次考了第几名?”
我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上,大家拍拍肩锤锤胸胡乱寒暄一阵后便开车上路了。
“丫怎么换手机号了?我上次打是空号。”陈远从后面用手捅了我一下,问道。
“出来混,迟早要换号。”我开起玩笑。
“没事老换个毛号啊!打电话找不着人!”他不大满意。
“有钱人换手机,老子没钱换手机,就换手机号过过瘾,影响你家风水了?”
“像你这样的人出生,就是祖国的悲哀。”
……
广州的周末,塞车是肯定的。以至于我们整个车内叫骂声此起彼伏,骂完路政骂交警,骂完交警骂交通局,直至把相关部门领导家里上下三代有血缘关系的女性都问候了个遍之后方才罢休。
王天对堵车早已有了免疫力,他淡定地对我们说其实广州本来有路,走的车多了,也便没有了路。刘志超大骂一阵后突发奇想,他郑重其事地对王天说:“你丫警笛拿来干啥的,整起来啊,啥车都得让道,谁TM敢妨碍人民公安执行公务啊!”王天闻言觉得在理,随即将刘志超的建议付诸行动,前面一辆大货车闻声立马让开了。刘志超牛气的说:“你看,这玩意一按多省事儿啊。”正当我们暗爽之际,只听哐噹一声……原来这里有一个大坑,大货车绕开了,我们的车掉了下来,幸好没伤着人。
为此,我们三个又轮流问候了一遍刘志超家里的十八代祖宗,丫的出这种馊主意。
走出车外后王天直接打了个电话回局里,说执行任务的时候车子出了点事儿,然后把地址时间等一一报了上去。挂下电话后他就跟啥事儿也没发生一样与我们一起打车走人了,坑里的警车自然有人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