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塘村和平台村的村民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尖叫声,最初当药材被收购商否定压价时,满腔的希冀化成了泡影,情绪波动比较大,对张大海很是诟病了一番,当时张大海整个人都蔫了,处于慌乱状态,后有穆竣的联系解决了销路,看似问题勉强解决,可当大家将钱实实在在的握在手中之后,想法一下转变,付出了劳动换来了金钱,这与最初的预期相差并不大,只是太过期待能够发大财的短暂失落,实实在在手里有了卖出药材的钱,这难道就不是致富的路吗?
自哀自怜嫉妒心暴涨的人也有之,嘴里念叨着凭什么五龙村、勾洼子村、上井村能够发大财,而我们就只能辛辛苦苦赚点辛苦钱。对于这类声音穆竣别的不做,就将前五年该村子的人均收入数据拿出来,让村支书和乡里的干部到下面去做宣传,近乎统一的演讲词由刘子期草拟,穆竣进行修改定稿,足以保证下面的村民能够听得懂,至于能不能听得进去就要看他们的觉悟了。
可不管怎么说,每家每户都多收入了近万元,这还只是小面积的种植,别看品质不能达到高标准却也绝不低,惜心伺候着一样能够在主流药材市场拥有一小片天地。
卖完了,还觉得有点空落落的,是不是该继续种呢?那样说张乡长,还会不会有人给联系收购药材商?
清塘村村支书老黄对那些平日就爱说三道四的人很是呵斥了一通,拉下老脸跑到乡里来继续找门路,别管怎么说,一年下来不需要到外地去工作,守家带地的就能多赚一些钱,孩子多添几件衣服,家里多吃几顿肉,买个大冰箱大彩电……
辛苦劳动时,大家会觉得要是歇一歇多好,再不就多赚些钱也对得起自己这份辛苦,那时的目标很大,总会将自己的劳动价值摆在很高很高的位置,真正当他们没有了这份“微薄”收入后,突然发现原来一切并不如自己想象那般美好。
有的干,总比没的干好,坐在家中悠闲的享受着安逸时光,懒散的代价就是每年都要紧紧巴巴的过日子,想要出去打工又会想到守在家里每天看护养殖药材的相对清闲。
失望、失落、苦涩、无奈……
老黄就直言不讳的告诉大家,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到乡里去找领导?
可近日,来自大家耳熟能详那知名药厂的考察团队下来考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每一个人都竖起耳朵关注着,连续几个村屯过后,杨平从穆竣这里把关系拉走,争取在整个甸榆县形成一个区域销售集团,只要质量达标,规模是唯一能够与市场形成对峙抗衡的手段。
各种意向的协定让老乡们兴奋异常,都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开始准备大棚,冬季也不能闲着,这一冬弄好了也有万把块钱,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到乡里进行询问,购买各项所需设备由村部牵头,到乡里后由乡里负责联系统一购买,保证质量和价格上一顶优惠。
清塘村和平台村有着种植基础,才会第一批被签订协议,这番说辞也是为了安抚那些想要致富的其它村子,药材种植要因地制宜,决不可盲目盲从的大面积进行敞开式种植,这一点穆竣专门请教过袁教授,也通过卓萱等人专门请教过南方的种植基地,得到了证实。但他却不能这么解释给老百姓听,老百姓不会认为比邻而居人家做得好我就做不好这个概念,选择如此缓和的方式或许是穆竣在基层担任领导工作以来最大的进步,懂得用圆滑的方式来完美解决问题,只要有缓冲的时间,那所谓的考察可以顶得上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完全可以给其他村子也找到勤劳致富的道路,只要肯干,再有统一的协调和统筹,让老百姓赚点辛苦钱这并不难,就看你基层领导有没有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做事的那颗心。
被神化了的穆书记说什么老百姓认可什么,这一点就非常可怕,穆竣也知道这很不好,每一次都是尽可能的拉着大家一起做,让整个乡政府成为一个整体被神化,一个人叫做搞个人崇拜是负面影响,一群人就会叫做群策群力是整个政府的成功。
张大海、谢梅、马广艳,包括马德福、霍振江、胡森、阮强,都感受到了大口乡蒸蒸日上的氛围,最初胡森来的时候还雄心万丈想要喧宾夺主,可随着时间的推进,不管是在乡政府内还是在群众中间,完败无可能撼动穆竣的地位,与其自取其辱不如群策群力大家所有人一同捞政绩,一同成为被老百姓歌功颂德的好官。
上上下下拧成一股绳,发挥出来的威力非同凡响,各级政府被老百姓诟病为不作为,并不是现下的官员真的就不想做点事,而是那有限的精神多数被投入到了无限的斗争当中,有些人是喜欢权斗,有些人是被迫应战,有些人是身不由己,有些人是伸出大漩涡当中不得不战,结果呢?完全被负面化的形象多少年难以在群众心中抹去,大口乡因为穆竣相对的强势和广阔的人脉,以及一颗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做事的心,逐渐拧成了一股绳,大家这才发现,原来政绩不是捞出来的,只要你做了,一定会有人看得见,一定会有人记在心里。
“好啊,穆书记张乡长你们带了一届好班子啊,看到大口乡今日的发展,我是又高兴又惭愧啊。”于志在大口乡街道上享受了一回被拥趸的感觉,下来后与穆竣和张大海分别握手,很是唏嘘感慨。
“县长您说笑了,我们这都是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做出的微末成绩,不足道也。”穆竣如今面对领导时越来越自如,从担任杨平秘书时的谨慎转换成了今日的洒脱,落后于志半步,言谈举止间恭敬谦和不失自身风采。
“臭小子,还记不记得曾经欠你一顿饭,今天我可是代表杨书记和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来犒劳你们大口乡,顺带也将这欠债还了,今天我可是私人掏腰包,请你们搓一顿全蛤宴。”发自内心你会不自觉的喜欢上面前这个年轻干部,于志也不例外,无声无息之间做了很多事情,偏偏你还找不到他好大喜功和专断独行的一面,拉来了投资拉来了客商,铺好路了,乡里面每一个领导都能够均摊雨露,都能够露一小脸,时不时还会在县里挺着腰板走,外人看到的大口乡是群策群力焕发出强大的工作能力,而对穆竣则是冠以幸运书记的名号,殊不知这里面又哪里单单只是幸运,细节之处东西你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哪一项当中都有他的影子,九成以上缺了他还就不行。
作为县长,看着摆不到台面上却是县里面对下面乡镇掌控状况的报表,下半年还有一个月左右时间,大口乡用五个月就已经奠定了今年甸榆县GDP总值第一的位置,在整个宁奉市,只比市郊乡差一些位列第二。这个数据一出来,于志很兴奋,为此专门与杨平进行过沟通,准备提前给予大口乡党委政府一些荣誉,同时鞭策大口乡再接再厉,在剩下的一个月内争取再来一些突破性的发展,如果商业用地一项能够进程迅速,年底超越市郊乡不成问题,在全省西部也会占据前三把交椅。
穆竣自然不会让于志请客,也不用乡里拿钱,现在乡中心两家专营林蛙宴的饭店一家是勾洼子村集体经营、一家是孔进功家的亲属经营,乡里来吃饭是能不要钱就不要,实在给也尽可能打折。
于志看着挥手说啥要请客、不断上好酒好烟的老板,心里不禁感叹一声,人家都是害怕机关部门来白吃白喝打白条,看看人家大口乡,老板主动要请客得看乡里干部给不给你机会。
“柱子,最近有没有乡里的人来这里白吃白喝?”经营餐馆的是勾洼子村村支书老卢的儿子柱子,代表村支部在这里管理餐馆。
柱子挠挠头憨笑道:“哪有哪有,没的事。”
穆竣笑道:“你小子要是不跟我说实话,以后到度假村,别指望进门去见小翠。”
柱子连连摆手急道:“没有没有,真没有,你穆书记发话了,谁敢胡来。”
穆竣笑着将烟扔给他:“去吧,乡里现在招待费还有,还不至于亏欠你们的。”
柱子皱着眉,苦哈哈的冲着于志哀求道:“于县长,您跟我们穆书记说一说,快让他到村里吃几顿吧,要不过段时间我家老头子可要带着村里的乡亲来绑架乡里领导了。”
看似是一句玩笑,却将如今大口乡党委政府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表露无遗,唯有那些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做了事情并见了成效的领导,才有资格接受这样的待遇。
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于志不禁暗道当初让他成为一把手是多么明智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