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高兴地说:“感谢马书记,当然也更要感谢您!您今天的一番良苦用心,将会成为我一生中的宝贵财富!”
常新宇说:“张明,言重了!只要能为你的成长进步尽一点绵薄之力,我就满足了。好自为之吧!”
张明问:“常主席,您觉得我要不要去拜访一下马部长?”
常新宇说:“拜访?你是说打点打点是吧?马一鸣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的礼不大好送啊!有的人的礼他要,有的人的礼他又不要;有的礼物他要,有的礼物他又不要;有时候要,有时候他又不要;有时候送礼能讨好,有时候却又会弄巧成拙。他曾经和我谈过,他也不是真正的马列主义者,马列到连礼物都不收,马列到六亲不认。他收礼物有五认:认人、认事、认时候、认心情,认礼物轻重。但是我不知道他具体认什么。我建议你暂时按兵不动。不要弄巧成拙!”
张明说:“我听您的。”
两人在湖边的醉仙楼里要了一个包间,包间名曰莲花厅,点了四菜一汤。张明说:“愿赌服输啊!今天我请客。不过我表面上是一个输家,实际上是一个大赢家。今天我的收获很大!”
这是一种巧妙的恭维。常新宇很高兴。刚才他对张明说话时有些话并没有说清楚,现在一高兴,就托盘而出了:“其实马部长已经对你有所安排了,只不过等着地区的成书记回来拍板。成书记出国考察去了。”
张明感叹道:“马部长和您一样,都是重旧情的人啊!能碰到你们两位这样的好领导,真是我的幸运。”
张明在这里用上了一箭双雕的恭维方法。他给常新宇倒上酒,说:“常主席,我敬您!我先干,您随意!”
常新宇说:“你干,我也干!”一仰脖子,一杯酒就进了肚子。
几杯酒下肚之后,常新宇忍不住又帮张明分析气今后的“路线途”来。
“张明,你猜马部长会给你作一个什么样的安排呢?”
张明对此也十分感兴趣。是啊!在马一鸣之后的中江,他能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既然他主动提起,索性把他的话都套出来。张明说:“常主席,您是政坛老将,对政治格局的分析自然要比我深刻得多准确的多。还是您帮我分析分析吧!”
常新宇说:“你没有注意到,中江的县长还没有安排人吗?”
张明的心砰砰直跳,难道这堂堂中江县的县长有可能落到我的头上?他努力的让自己沉住气,说:“由新来的黄标华书记兼任着呢!书记县长一肩挑啊!”
常新宇说:“我觉得这是一个过渡阶段。这是因为上面对县长的人选还没有商量好才作出的权益之计。张明,这可是一次机会啊!”
张明说:“我的资历还浅,恐怕轮不到我吧!县里不是还有常务副县长高军吗?”
“是的!要讲站队,高军的确排在你前面。不仅仅是张军,其他的副书记、副县长他们哪个不比你资历老啊!要这么说,你就是一点希望都有了。可是这世界上的事往往并不是像排队那样简单。排在前边的有可能最终落在了后面,排在后边的呢也有可能异军突起。你也不是没有希望。后来居上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啊!”
张明装出不相信的样子,说:“常主席,我没有那么大的奢望,只想能够实实在在地当一个副县长,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做好。现在当个没事干的县长助理,很不是滋味。来,常主席,我们再来干一杯!”
常新宇说:“志当存高远。机会来临时要好好把握啊!目前,你有三个竞争对手。第一,当然是常务副县长高军。他对县长职务早就虎视眈眈了,早把县长一职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不瞒你说,我做县长时他就背地里拱了我好几次了。第二个是管工业的副书记杨本善,我听说他也在四处活动。官场上就是这样啊,一旦有一个好的职位空缺出来,就会引起一场或明或暗的纷争啊!好比江湖上出现了一副藏宝图,或者武林上出现了一本武林秘籍,会有一番龙争虎斗一样!”
张明恭维道:“常主席你这个比喻真是形象啊!我还有一比,我觉得这官位的空缺就好比一个女子待嫁一样,一家养女百家求啊!好官就好比好姑娘,求的人多一些!娘家索要的彩礼自然也多一些,追求的难度当然也要大一些。这有条件的啊,就公开地去追求,没条件的就只能暗恋一下,偷偷地看着流口水。”
常新宇宦海浮沉多年,对求官的个中滋味也是深有体会。他笑着说:“你这个比喻更贴切嘛!我还要补充的是,有时候职位没有空缺的时候,有的人就想谋它,这叫什么?就就好比谋人之妻啊!人就是这样,总想把好的东西据为己有。总是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官场中人多是如此啊!”
张明也跟着感慨:“社会风气如此,能免俗的人很少啊!常主席,您不是说有三个竞争对手吗?还有一个是谁?”
常新宇说:“这个人我们姑且叫他X吧!”
“为什么?”张明有点不解。
“也就是说他是未知的,他在暗处,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会在什么时候出来,他有什么背景。这就是为什么每次官场上的竞争的胜利者,往往不是出自于那几个斗得不可开交的人。人们通常称之为黑马。这次县长之争,也很有可能会杀出一匹黑马啊!什么叫黑马,就是在黑暗中奔跑的马!”
两人正聊的投机,听到服务员敲门。进来后,服务员陪着笑脸说道:“两位老板,我们想和您打个商量,能不能给你们换个位置?”
张明问:“为什么?我们吃的好好的,又不少你一分钱、”
服务员干脆把话挑明,说:“有一个客人点着要这个包间,我们惹他不起,所以想请你们配合一下。”
张明大声道:“惹他不起你们就惹我呀!”
常新宇示意他不要激动,很平静地对服务员说:“配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这位客人是什么来头?”
“那谢谢您啊!待会结账时我给您打折。我跟你讲,这位来头还真不小。他是常务副县长高军的兄弟高民,湖东的那个新开的钢厂就是他开的。厂房已经破土动工了,正在进设备呢!听他说,他哥哥马上就要当县长了。您说,这样的主我们敢得罪吗?不说是我,你们也不敢得罪吧?”
张明正要发作,常新宇用眼色制止了他。常新宇问:“那他为什么偏要这莲花厅呢?”
服务员小声说:“他有个情人,就叫莲花。今天他是和情人一起来的,所以就点着要这莲花厅。”
常新宇说:“那你叫他进来吧!我认识他!”
早在常新宇当县长的时候,高民就多次拿着炼钢厂的项目去找他审批。常新宇因为这钢厂污染严重,一直没有批。为此高军对他意见很大,没想到他一到政协他们就开始动工了。
高民进来,见是常新宇和张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原来是两位领导啊!真是巧遇!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如果我知道是您,打死我也不敢提这个要求啊!”
常新宇说:“小高,不是我批评你,是别人也不能提这样的要求啊!不过,我们也快吃完了,你在外面等几分钟就成。”
“瞧您说的,您慢用。我们不急。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我请客!”高民真的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县里的领导,常新宇虽然到第二线了,但也不敢小视。今天这事,影响还是蛮不好的。看来以后要改一改张狂的个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