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华说:“那当然。下阶段我们将重点抓一抓社会治安问题,加大对违法犯罪分子的打击力度。”
张明的策略也是点到为止。他话题一转,说:“白局长,有一件事你必须要谢谢我。因为我无意中为你弟弟联系到了一笔生意。”
白松华很惊讶,张明会有这么好吗?工业园的事本身是一笔交易,他是情不得已。白松华不相信张明会主动为他们家拉生意。他说:“生意?真的吗?”
张明说:“这还有假。主要是化肥厂这个项目的黄沙与水泥的供应。戴总认为这样的材料最好是找本地的人来供应好一些。可以免除一些不必要的纠纷。我就向她推荐了你的弟弟。”
白松华明白了!这又是一笔交易。惠通地产希望通过这笔生意来买一个太平。还真是明智啊!
他说:“真是太感谢张县长了!回头我一定让松涛好好谢谢你!”
张明说:“我一定好好地宰他一顿。这笔生意应该还是有一定利润的。回头你就让他和戴总联系吧!具体怎么操作由他们谈。我只负责介绍。”
白松华说:“希望你以后多做这样的红娘啊!”
白松华回去后,就把白松涛叫到自己的家里里。白松涛在看守所里蹲了几天,虽然里面生活很好,但是毕竟没有自由。更重要的是丢了面子。这让他很不高兴。
到白松华家里后,他还苦着一副脸,表示出对白松华的不满。
白松华说:“松涛,还在生哥哥的气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也照样的花天酒地的,像住宾馆似的。”
白松涛说:“哥,这是面子问题。我不过是砸了一个小小的酒店,就被抓进了看守所。我,堂堂的白松军,竟然输在一个娘们手中,你说我丢不丢脸?今后在江湖上怎么混?”
白松华道:“这算什么丢脸?将来真的进了牢房那就叫丢脸!我其实应该让你坐一坐真正的看守所的。不应该给你那么多的优惠。应该让你体验一下坐牢的艰辛,今后好老实一些。免得创出更大的祸来!不好收拾!”
白松涛说:“你就知道危言耸听。”
白松华说:“不是我危言耸听,我是想让你居安思危。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了。新来的张明县长看样子不是省油的灯。有可能对我们不利啊!”
白松涛说:“怕他做啥?我们找几个弟兄干掉他!或者个他点厉害尝尝,让他老实点。”
“千万不可蛮干!几个弟兄中,我最不放心的是你!我早就对你们说过了,我们打打杀杀的年代已经过去了,码头已经打出来了,就不必要舞枪弄棒耍横的了!不是有句话吗?马上得天下,要马下治之。要动脑子,不要随便动棍子。懂吗?”
白松涛说:“我说不过你。以后我尽量忍着点。不过,你还是要想办法对付那个张明,不要让他反过来把我们收拾了!”
白松华说:“这个我心里有数。你想想,如果你哥哥是这么好对付的一个人,我们老白家会有今天的辉煌吗?实话告诉你,这两天我和贾嘉华已经给他上了一课了。”
白松涛高兴地说:“是吗?怎么一回事?你说给我听听。我也好解解气。”
白送华就把他们如何在常委会上刁难钟越和张明,又如何乘机向张明提出承建工业园工程的要求的事讲给白松军听。
白松华说:“我们略施小计,就逼他们就范了。可见他们还不敢和我们硬着来。尤其是那个张明,今天还主动地为我们拉了一笔生意。惠通地产化肥厂项目的黄沙和水泥供应,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
白松涛说:“还算知趣!大哥,张明这是在向你讨好啊!”
白松华说:“有那么一点意思。不过,也许是他的笼络之计。他这个人比较复杂,我一时还摸不透。不管怎样,这笔生意我们还是要做的。我告诉你,这笔生意是有条件的,惠通地产肯定是怕有人到工地上闹事,才想出这一招的。”
白松涛说:“现在的房地产公司都学精了。还算他们有眼光,找到了我们。既然找到了我们,我们就好好地宰宰她们如何?把价格提高一点。狠狠地赚他一笔。”
白松华说:“不行!这件事里面有张明掺和,我们不能让他看出什么,同时也给他一点面子。你必须完全按市场价操作,赚取正常的利润就行了。不要太贪心。明天,你就去惠通地产联系这件事。一定要像一个正派的商人一样,按游戏规则办事。我们要慢慢把自己洗白。懂吗?”
“这个我懂!哥,你放心!”
白松华又说:“还有一件事你要办好。工业园的工程你还要去打点一下,把政府的几个头头脑脑安排一下。注意,下注要不轻不重。要不然,他们不敢收的。张明那里,尤其不要送钱。送点烟酒是最好的。”
白松涛走后,白松华躺在沙发上反复回味着张明今天和他的谈话。他不明白张明究竟是什么用意。想到张明关于黑社会的提问,他又感到有点不安。
往事历历浮现在他的脑海。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靠和黑帮分子勾结,一步一步发迹的,无论是他的升职,还是财富的积累,都与黑有着极大的关联。甚至于他的老婆陈江容,也是靠流氓手段弄到手的。
他采取的一贯策略是“以黑打红”和“以红打黑”相结合,使得他逐步消灭和收服了恒阳的黑道分子,也使得他逐步爬上了公安局长和政法委书记的宝座。
以黑打红,就是利用黑道力量对付官场中人。官场中人,大多明哲保身,有的甚至胆小如鼠,稍加恐吓,就吓得屁滚尿流。他就是靠这钟方法,扫清了自己仕途上的障碍,步步高升。
以红打黑,就是利用自己在公安局工作的优势,对不服从自己的黑道人物进行无情打击。终于,他成了在恒阳黑道上说一不二的人物。不过,他从来没有真正地和黑道分子在一起打过交道。他一般是利用他的几个兄弟出面。但是谁都知道,他是躲在幕后的真正的老大。
白松华最得意的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巴结上了省里的白副书记。第二件事是把陈江荣娶到了手。这两件事都是通过黑道途径取得的成功。
省里的白副书记之所以对他大加庇护,是因为在白副书记的儿子白浩来到恒阳赌博欠下巨款,被白松华的手下捉住,关押在一个地下室里。
当时还只是一个刑警大队副队长的白松华得知他是时任洪都地区行署专员白春明的儿子后,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白春明是一个年轻的地级干部,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很有可能要跻身到省级领导的行列。不如乘此机会在他身上做一笔政治投资,日后也好成为自己的一个依靠。
于是他命令手下向白春明发出了如果不拿出一千万的赎金,就要弄死白浩的威胁。正当白春明惶惶不安的时候,吊着白绷带的白松华却把白浩送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