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到了龙山会的家门口,两民警把鱼、藕抬进了院子。
龙三婶见来了警车,不敢近前,着急地问:“他们呢?”
“烦叨什么?我在这里。”龙海涛从车厢里下来,全身湿漉漉的,脸上有一道血痕,“快将鱼炖了,估计大家快来了。”。
龙三婶接过鲤鱼放进盆子里,给老伴找来了衣服,看着伤疤心情沉重起来,傻呆呆地看着警察把破三轮车推到院子里,紧跟着警察,问:“龙山会,山槐呢?”
“婶子,我们接到耿凤凰的电话去了现场,只见车,没有见人啊!问我叔吧!”
民警说着要走,被龙海涛拦住,“菜都送来了,别走啊?”两民警婉言谢绝,离开了院子。
龙三婶又跑到龙海涛的身边,问:“他们呢?就你个老不死的回来啦!”说着要哭,把准备给老伴的衣服摔在地上。
“烦不烦啊?鱼剥好了吗?到时候炖你!”
“谁有心思炖鱼?”龙三婶去擦眼泪。
“山槐一点皮伤。龙山会陪他去医院啦!”龙海涛又打量了一下院子,问:“准备的怎样啦?鸡杀了吗?他们来了吗?”
“大槐树保佑!那些都准备好了。”
“还唠叨个鸟?我问你,来咱家喝酒的老师来了吧?”
“谁还来咱家?还不是怕仙荟的男人给穿小鞋。再说,山槐出这档子事,谁还好意思来啊?”
“什么?那么多教师给我们留足了面子,给龙山会投票。庞仙荟是谁?我们能赢她不容易,大家的酒非请不可。”
“他爸,我说,仙荟从市里搞了个名额。估计都到她家去了。”
“没那么简单。这需要民主推荐,街道小学同意。”
“人家龙天翔是校长,什么手续办不来啊?老师们准去了山庄。不信你看看。”
“于老师让龙山会给耿主任打电话,不知他打了没有?大贵人到了,还愁他们不来?让香子上菜来,先等着。”龙海涛吩咐着老伴。
“香子听说山槐的事,进城了!”
“哪我们拿什么请人家?”
“香子准备好了,鱼炖在锅里。”
“哪请什么啊?不请了!”
龙海涛话音刚落,龙山会和耿凤凰几乎肩并肩进了院子。龙三婶跑过去,着急地打听龙山槐的伤情,“山会,你怎么回来啦?山槐怎么样啊?”
“现在山槐很清醒,大夫说没有大碍。但需要观察今天晚上,估计明早就能出院了。留下二弟、大姐照看着。怕家里着急就回来了。”龙山会不紧不忙地给母亲解释。
“他们怎么都没有来?”龙山会看着冷清的院子问父亲。
“还不去他们家打听打听,就说耿镇长在咱家。”
“谁瞧得起龙山会?叫也没用。”龙三婶嘟囔着出了院子。
龙海涛拽亮了电灯,耿凤凰却见院子里四张八仙桌子前坐满了民办教师们。桌子上早摆满了酒菜,虽然不是名贵,但多是小龙河的特产和名吃,正觉得纳闷,龙海涛端着一杯酒起来,激动地说:“龙山会何德何能能评上先进,是耿镇长栽培;我龙海涛又何德何能把大家请来,是看耿凤凰的面子!我们有一个好干部。我提议大家共同祝贺耿凤凰提升小龙河街道代理副镇长,早一日把‘代理’和‘副’字去了!是站着撒尿的把一杯全干了!”
一阵乒乓的碰杯的声音,大家喝得痛快!耿凤凰端着酒杯喝了一半握在白嫩的小手里。回想这代理副镇长的来之不易,想到大家的期望和尊重,想到未来的担子之重,一滴清泪滴在酒杯里……
镇长回敬了大家一杯,大家受宠若惊,觉得耿凤凰和蔼可亲、平易近人,都放开了量去喝。
村民们吃过晚饭到街上聊天的时候,醉醺醺的老师们和龙家父子告别。但耿凤凰没有走,龙山会又提了一扎啤酒过来,要和耿凤凰不醉不休。
二人也不是初次喝酒,虽是男女有别、地位悬殊,但他们也算是同学好友,你来我往三杯喝过了。
“不知你耿凤凰为什么帮我要‘区优’的名额?不值?”龙山会喝多了,借着酒劲打量着耿凤凰。
“怎么不值?因为我喜欢你。”耿凤凰手里摆弄着酒杯,似乎已忘记自己是书记夫人。
“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早交给了一个女人。”龙山会给鱼汤里加料。
“我不在乎。我只想你告诉我,你的感觉,对我的感觉。”
龙山会手里握着杯,像是观察杯里的酒,其实他的目光集中在对面的美女身上:年轻漂亮、皮肤红润、魔鬼身材,尤其那一双会说话、会微笑的眼睛。如果能娶上这样的女人算是上天的恩赐,酒一醉,他的奢望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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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喜欢,哪怕做你的情人。”耿凤凰终于耐不住龙山会的沉默,试探性地补充说。
“我把你一直当做妹妹。”龙山会的口气非常坚定。
“是这样吗”耿凤凰还想说什么,但接触到龙山会那近似冷酷的目光后,“但我不希望你当哥哥,情哥哥多好啊!”
“什么时候有这种念头?”龙山会鼓起勇气问。
“自从中学的时候起,天翔哥骂我们谈恋爱,对你不公平,但我的心在你那儿了。没想到你的心在雪莲姐那儿。”
“或许我们当初的感觉,和现在你对我的感觉差不多。我真的不明白,那么倔强的我,为什么在雪莲的面前俯首帖耳,她的话我愿意听,她的事我愿意做,她痛苦我心也难受,她快乐我就幸福。”龙山会沉醉于那一片芦苇荡,那中学的竹林,那雨中的小屋。
挂钟敲过了九点,父母没有回来,他像是逢到红颜知己不停地讲述着往事。而耿凤凰丝毫没有打搅他的意思,握着酒杯,静静地欣赏着他的英俊、他的激情,以至于杯子里的酒洒在桌子上全然不知。
“对不起,没注意鱼汤炖没了!”龙山会端上鱼,歉意地微笑着。
这时的耿凤凰才注意到时间,“现在已是九点了,他们不会来了。我很想听你说话。”
“我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因为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今天才知道当初雪莲姐为什么那么爱你;顺帆又为什么那么恨你,离开你。”耿凤凰先是无奈地放下酒杯,后是非常自信地端起,“相信我比她们会更好地关心你,体贴你,爱你。”
“你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比我好多少倍的男人。很晚了,你妈妈等你着急。”龙山会站起来,要送耿凤凰。
耿凤凰摇了摇头,“我可以让小王来接。”她拨通了电话。
小王来了。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微笑着问:“她一定很漂亮吧?”
“嗯,很美,也很性感。我留着她当老师的照片。”龙山会哽咽地说着,打开抽屉,从一本日记里找出来雪莲的相片,终于情不自禁地哭泣着,一滴滴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流下,经过胡须,滴在相片上。
烟雾弥漫的灯光里是始终微笑的温柔的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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