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群众挑路的事,街道办事处连夜召开了党委扩大会议。第二天,天刚亮,庞顺行组织了街道小学领导教学楼专题会议,龙天翔外出学校,耿凤凰点名让龙山会列席了会议。
吃过早饭,龙山会主持,耿凤凰召开了槐树园小学现场会议,开始会场设在老槐树下,为保守会议秘密,临时将会议地址转移在龙山会的卧室。龙山会虽然工作单位在中心校,考虑到庞仙荟管理经验不足,让龙山会住在槐树园,替庞仙荟分担工作,也是耿凤凰的良苦用心。
会上,耿凤凰传达了街道办事处的会议内容,并对以后的工作提出了要求。龙山会传达了建教学楼期间,如何做到建筑和教学两不误?由大家进行讨论。
庞仙荟先开了头,说:“让成千上万的人慕名而来,参观者络绎不绝,让众多的游客为家乡带来可观的财富。我们富裕了,住在景点外围的豪华住宅里,过上现代化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
“他们不就是想要挟我们白手拿钱吗?什么保护古树?什么爱护学生?全假的!谁不信?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龙海涛说。
“看来,庞老师的观点是以老槐树引起社会轰动。但是,大家应该明白,为了古树我们的学校要暂停甚至撤销。龙大河和于槐江靠汗水建造的学校,就毁在我们这些人的手里?让父老乡亲戳我们的脊背?”龙山会越说越激动。
“把落后的本身当作可贵的商业资源,可以说是一种冒险的行动。老槐树自古至今与教师有关,为什么不能在大槐树下建一所一流的学校呢。”耿凤凰说着,一阵叮铃声后打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我们不是要模仿原始人睡在树上,也不是披兽皮,穿树叶,而是要保护大槐树。”庞仙荟坚决地说。
“那就是说学校要保持落后的原貌,教学楼就不要建了?”龙海涛讥笑仙荟站在她姑姑的一边。
耿凤凰关上手机,回到办公室,坚定地说:“不是不建,而是要快。不管在什么时候一定要做好建教学楼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古树,是为了学校的发展。建教学楼难免要伤及到古树的枝干和树根。如果大树有灵,就能理解我们的作为。像现在这样扯皮、推委、踢皮球,建成教学楼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再说了,大观园真的建了,还不知道教育要放在什么地位?什么时候?上面来指示了:各方面的准备工作要速战速决,先斩后奏也是必要的。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把我妈住的地方,就是那寻根祭祖房搬了!”
“这么热的天,让你姑住哪?”
“小买部,伙房都可以。”
“她回老家!一个人占三位房子,这么多年就不该让她占。”
“都是D级危房,要不等一天再说,给她商量一下。”龙山会说。
“龙山会,你怎么连原则没了!那么多学生吃饭、买东西就不是危房?给她商量什么都假了!你看昨天她那讲话,不是制止,而是煽风点火!让你们动动手,责任我承担。”
“耿主任,不瞒你说,你就是借我们几个胆,谁也不敢动你妈的东西。还是等她来好商量,或许……”龙海涛说。
“我今天就是给你这个胆,搬了!我代表党委敢表这个态,母亲的事我来承担。打骂我忍了,倒不会敢对大家骂一声。”
“有丫……丫头这句话,你……你妈的家,搬了!”憨叔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拍着胸膛说。
“今天搬家的事,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海涛老师把手机收了。”耿凤凰掏出手绢轼汗,又望着庞仙荟,“嫂子!你要多支持龙山会的工作。他龙山会是龙能会几把水?还需要嫂子多支持。搬家的工具,龙海涛叔早备好了,在大槐树后面。”
“真搬啊?”庞仙荟惊奇地问。
“真的!”耿凤凰认真地回答。
“不会开玩笑吧。”庞仙荟笑着说。
“我来是代表党委指导教学楼筹建工作的,从清资到募捐,开过玩笑吗?”耿凤凰脆生生、响当当地说,“谁耽误了教学楼的开基仪式,谁负责?”
大家嘘的一声,不知是听错了,还是傻了!呆呆地看着耿凤凰。
“看什么?搬家啊,跟耿凤凰去——”大家听着命令,谁也不敢怠慢,在龙山会威慑的目光下,直奔庞海燕借住的那三间寻根祭祖房。
烈rì烤着大地,如果没有老槐树罩着,还不知道老师们晒成啥样子?铁锹、铁棒、羊镐、镢头、绳拉……人们紧张地劳动着。闲暇之余,难免聊起房子的由来。
大家搬迁的房子是龙槐公祠。传说乞丐生前曾经到庞家大院讨过银两,就住在槐树园的大槐树下。庞老太公看他乞丐的样子,与乞丐盟誓,如果他能筹建一所学校,他愿意将儿子送去上学。后来才知道这乞丐乃是龙槐公,庞老太公愿意出资在大槐树下建学校,然而心愿未了龙槐公就与世长辞了。为了纪念这位乞丐,庞老太公的后裔就在槐树园建龙槐公祠。后来大槐树越传越奇,槐树园人将大槐树当神祭祀,龙槐公祠又摆进了槐树根,更名“寻根祭祖房”。建国初期,龙大河和龙海涛在这三间房子里建起了新中国的第一所槐树园小学。后来,经过附近的几个村庄募捐,学校房子多起来,尤其知青解散后留在学校的棚子经过改建,后来初中从学校分离出来,祭祖房那一排的十二间房子就没有了用场。停薪留职的庞海燕就租下来,一是住着方便,二是卖些笔墨本子、冷饮副食品。但分文不交。
没想到耿凤凰分管小龙河教育,收缴了庞海燕的全部欠款。耿凤凰的雷厉风行、秉公执法让老师们非常钦佩,自然搬家、拆房都毫不含糊,从早上6点动工到上午12点,三间庙宇在尘土飞扬中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