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厂长,你不认识他。他五年前曾在咱们厂保卫科干过,是聘用的保卫员,四年前就被开除了。”那个男人对郑厂长解释道。
郑厂长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厂里发现他有盗窃行为。更重要的是有一次他企图*一个夜班女工。”
马慧一听如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地上。
三人连忙赶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
马慧支撑着说:“没事……没事儿……你说的真是李勇吗?”
那人答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李勇。我记得那个李勇是瘦高个儿。哎,对了,他屁股上小的时候让狗咬过一次,留下三个牙印……”
马慧痛苦地闭上眼,心中似乎有千万把刀割似的痛……
向南向解剖室走去。刚推开门,陈家海便迎上前去。
陈家海报告道:“我们检验了尸体,除了头部为铁器所伤造成致命外,没有其他异样的情况。但有一条不明显的痕迹也应引起重视,你看……”陈家海引着向南走到尸体的床边,用戴着橡胶手套的右手掀开白床单……
死尸趴在床上,背上明显有一条尚未长好的划痕。向南探下身去看了看,伸手按了按划痕的地方。
向南问道:“陈家海,技术认定这是什么东西所伤?”
陈家海答道:“是锐器、玻璃或铁。因为在面上创伤的同时,伤中间部位还有一条较深的创痕。所以是尖锐器械所伤的可能性很大。”
向南一惊,想起了王副局长的话,说:“真的有那么巧合吗?”
陈家海不解地问:“什么?”
向南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在杭州市的案件中有一个细节就是嫌疑人翻窗逃跑时,背部被玻璃划伤过。你问过这条伤口形成的时间吗?”
“十五至二十天以前。”陈家海答道。
向南似乎想到了什么,匆忙说道:“时间和杭州市的案件也相似。这样,你马上到招待所找到杭州市的王副局长,把血样单拿来,与李勇的血型进行对照,越快越好。”
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明朗了……
向南、王副局长匆匆走进局长办公室。
向南从公文包里拿出血验单对局长说:“局长,检查结果出来了。李勇和留在杭州市逃逸现场的血迹属于同一类型。”
局长脸色凝重地问:“是否能够判断李勇就是嫌疑犯呢?”
王副局长摇摇头,眉头轻轻皱起,困惑地答:“目前的证据还没法断定。即使断定李勇是杭州市出租屋逃走的那三个人之一,也无法断定他就是劫杀现场的歹徒。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租住屋的那三个人肯定有值得怀疑和有着不可告人的东西,否则他们就不会匆匆逃走。”
向南对王副局长的推断表示赞同:“李勇是目前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局长看着手里的验血单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他已经死了。我们应该想办法通过别的渠道尽快查清李勇和劫杀案有没有直接关系。虽然目前还没有充分证据来说明这两个案可以并案,但李勇可以作为一条重要的线索。”
向南领悟局长的意思,立刻答道:“我正准备和王副局长到东河区查证结婚证的问题,也许那里会有新突破。”
一辆警车停在东河区民政局门口,向南和王副局长下了车,抬头看了一下招牌──东河区民政局。两人会心地互看一眼,就大步走了进去。
民政局负责人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同志,见是公安局的同志来查案,马上很配合地拿着这张结婚证仔细地
查看了一番,然后点头说:“是的,这个结婚证是真的。”
向南继续问:“上面的编号也是对的吗?”
“我查一下登记资料。”民政局负责人连忙打开柜子,拿出资料,对照了一会儿,然后非常肯定地说:“没错,登记号也没错,038。备案照片也没错,就是这两个人。男的叫王福海,是个体饭店的小老板。女的叫王香梅,没有工作。住址填的是东河区顺风街117号。”
向南一边听一边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请你把地址再重复一遍。”
负责人又重复了一遍:“东河区顺风街117号。”
古老的顺风街,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店铺,里面聚着或多或少的客人,路上还有匆匆赶路的人。可以看出,这是条比较繁荣的街道。
向南和王副局长在这条繁荣的顺风街上走着。
向南环视着四周说:“这条街是老城区,居住的都是本市的一些老市民。主要以做生意为主,所以有些时候治安工作很不好做。”
王副局长点点头叹道:“是呀,老城区的改造永远是治安上的一个大问题。”
向南突然指了指不远处说:“你看,就是那个饭店吧。”
顺着向南手指的方向看去,马路对面有一个小饭店,店里坐有不少人在吃饭。他们快步走过去。
向南碰了碰王副局长的手示意道:“你看,那个围着白围裙转来转去的就是王福海。”
王副局长看着那个人问:“你认识他?”
向南微微笑了一下:“和照片上的人一个模样。虽然比几年前胖了点,但人形没变。”
胖胖的王福海正在招待几个人坐下,一回头,碰上向南和王副局长,热情地招呼:“两位,想吃点什么?”
向南看了他一眼,直接问他:“你是老板吧?”
一听这话,聪明的王福海马上警惕起来,用最快的速度上下打量他们,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我是王福海,请问两位是工商的还是税务的?”
向南感觉他这人有点奇怪,侧侧头瞟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
王福海又一次打量他们道:“反正看着两位的气质是国家执法单位的,一般老百姓没这个气质。”
听了这话,向南感觉这个王福海也蛮机灵的。他笑了笑就直说:“公安局的。”
向南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下心来,说:“能找个地方吗?我们向你了解点情况。”
王福海想了想,恭敬地说:“到后院吧,我家就在后院。”
向南和王副局长就跟着王福海穿过饭店来到后院。王福海的后院也算优雅,种满了颜色鲜艳的花,旁边的一棵树上还挂了两个小鸟笼。小鸟正欢快地叫着。
王福海很热情地招呼道:“屋里坐吧。”
向南边观察四周的环境边说:“就在院里说吧。”
王福海急忙跑进屋里搬了两个凳子出来,笑嘻嘻地说:“坐坐,我去倒点水。”
向南忙说:“不用了,你坐,咱们说说。”
王福海见这样,就跟他们一起坐下了。
向南随意地问:“你爱人呢?”
王福海一听,就把头转向屋子,大声喊道:“香梅,香梅。”
只一会儿工夫,照片上的女人匆匆忙忙地从里面走出来。擦擦手上的水,弯下腰问:“什么事儿?”
王福海对向南和王副局长介绍说:“这就是我爱人。”然后又转头对那女人说:“过来过来,这两个同志找咱们调查点事儿。”
香梅冲他们点头问道:
“调查什么事儿?公安局的不是?”
向南打量了这个女人,笑道:“你说对了。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香梅想了想回答:“九八年。九八年夏天吧。”
王福海搭嘴道:“是夏天。天热还穿着裤衩呢。”
向南点点头继续问:“我看看你们的结婚证好吗?”
香梅有点不高兴地问:“怎么,你们还怀疑我们是假的?”
王福海对她摆摆手,轻轻地说:“去拿吧,拿吧。让公安局的同志看看嘛。”
香梅不情愿地进屋里去拿结婚证。
王福海连忙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向南严肃地说道:“是有点情况。”
聪明的王福海看到向南和王副局长满脸严肃便不敢多问,只是笑笑地坐着。
香梅把结婚证拿出来,递给向南。向南看了看问:“结婚证应该是双份的,那另一份呢?”
香梅连忙解释道:“一直放在衣柜的抽屉里,可刚才我找了半天只找到这一份。那份不是卷在衣服堆里了,就是让孩子给拿去玩了。怎么了,一份还不能证明吗?”
向南没有直接回答她,又问:“能不能找孩子问一问?孩子呢?”
王福海忙站起身来:“在前面玩。我去叫他。”王福海心想这两个公安局也不知道是搞什么名堂?问问题这么细腻。我们又没有犯法。他心里犯嘀咕,但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并没有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王福海走到饭店门口。门口有一个孩子大约七八岁,胖胖乎乎的。他头戴白帽子,身穿蓝色球服,正在踢足球,大汗淋漓的,玩得开心极了。一看就是父子俩。
王福海走过来,朝孩子招招手:“别玩了,快回家去。”
孩子正玩在尽兴上,扭着头说:“不!”便又跑去踢球。王福海只得追上把孩子强行抱走,不服气的孩子对他又踢又闹。
王福海紧紧抱着他,一直走到后院才把孩了放下,问道:“佳佳,告诉爸爸,你见过这个吗?”说着把结婚证给他看。
佳佳咬着嘴唇,看看结婚证,摇摇头。
“真的没有看过?”王福海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又问。佳佳脸红了,低下头。
王福海变脸了,严厉地喊道:“说,见过没有?”
佳佳怕了,小声地说:“二爹拿走了。”
王福海更严厉地问:“什么时候拿的?”
佳佳更惊慌了,不敢看王福海,低头小声地答道:“可早了。”
王福海气极了:“啥时候?”
佳佳的声音更小了:“过年的时候。”
王福海忍住气继续问,语调却掩饰不住地高了好几倍:“他怎么拿去的?”
佳佳哽咽着又有点委屈地答道:“我拿着在门口玩,他看见了说给我一块钱让我卖给他,还说不让我和你说。”
王福海又气又想笑:“妈的,连你爹的结婚证都敢卖。”佳佳突然吓得“哇”地一声哭了。
看到孩子哭,王福海的气一下子消了一大半,对香梅说:“把孩子抱去哄哄。”香梅把孩子抱回屋。
王福海坐下说:“孩子说的二爹就是我二弟,我们都管叔叔叫二爹。我叫王福海,他叫王福生,住在水泥厂家属院。他原来在水泥厂上班,所以在那里分了房子。”
“他现在干什么工作?”
“原来在水泥厂运输队开汽车,现在厂垮台了,下岗了。从去年开始就到东林市郊区一个农民家给人家当司机。”
向南又问:“他多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