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01我好象要生了

番外 001 我好象,要生了~

天承元年,三月二十一,晴,。

大理百官,以及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乡绅,一大早便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直奔城外三里的接官亭,翘首期待着新主子的到来。

事实上,夏侯烨的一万亲兵早在十天前就在巴朗的率领下进了城。何管家更是早在二月初就已抵达大理,经过一个半月紧锣密鼓的筹备,终于把王府收拾得花团锦簇,生机盎然。

夏侯烨只带了二百护卫,陪着太皇太妃,舒沫一路走走停停,迤逦而来。

巴朗接到消息,夏侯烨一行已于昨晚到了大理城外的花溪镇,预计今日午時入城。

对于夏侯烨,坊间的传闻,向来褒贬不一。

云南僻处边陲,消息闭塞。

夏侯烨助西凉国主平叛成功,大显神威之事,知情者廖廖无几;但廉王,贤王蓄毕生之力,率数十万将士拼死一博,却敌不过夏侯烨轻轻一击,顷刻间灰飞烟灭的下场却近在眼前。

谁,也不敢直撄其锋,做了睿王刀下那只儆猴的鸡。

因夏侯烨这次携着家眷而来,为使场面更融洽自然,官员中有不少便也携了家眷同往。

行事木讷些的便带了夫人,那些想得深远的,心思活泛的便不动声色地携了女儿同行。马来这地。

家中没有适龄待嫁女儿的,挑个姿容出众的侄女,外甥女带着的,也不在少数。

于是乎,小小的接官亭,环肥燕瘦,衣香鬓影,硬生生地挤了几百号人,却难得的秩序谨然,鸦雀无声,。

一晃到了十一点,巴朗姓急,扔下一句:“我去接王爷。”拍了马,扬长而去。

十二点半,何管家也按捺不住,朝知州拱了拱手:“对不住,小人去催催。”

脚下抹油,走得没了影子。

時间一分一秒流逝,一点,两点,三点……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传说中喜怒无常,暴戾残酷的睿王却仍不见踪影。

不仅如此,就连巴朗和何管家也是一去不回,扔下一众官员在此面面相觑,心中疑窦丛生。

从花溪镇到接官亭,短短十七里路,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到底哪里出了错?

这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到哪都是车轿代步,出入仆婢成群,今日竟饿着肚子在烈日下晒了一天,哪吃过这种苦?

知州夫人第一个受不住,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人群一阵大乱,掐人中的掐人中,拍脸颊的拍脸颊,好容易救转来后,再没了平日的仪态万千,只翻着死鱼眼睛,呼呼直喘粗气。

有人开了头,那一众的千金小姐们便接二连三的哭嚷抱怨起来,一時场面失控。

知州不知夏侯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摸不清他的脾气,又不敢擅自派人打探。

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睿王此举是故意拖延,考验众人的品行心姓。

说不定,这边刚一撤走,那边睿王立刻就冒了出来,定他一个不敬之罪。

所以,万不能退,唯有死等。

一直等到夜暮四合,月上中天,百官个个腹如雷鸣,双脚打颤,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人灰溜熘地回了城,。

众官员乡绅吃了个哑巴亏,人人暗道:睿王果然深不可测,心思如海,

却说这一日,舒沫早上起床,听得窗外喳喳叫。

“咦,”舒沫挺着大肚子,走到窗前,探了身子就要往外瞧:“树上可是喜雀?”

夏侯烨一脸紧张地扶着她的腰:“小心些,别撞着了~”

立夏捧了水进门,闻言笑嘻嘻地道:“喜雀喳喳叫,必有喜事到。”

“就你嘴甜~”舒沫嘴一撇,回眸嗔道:“可惜,说得再好,也没赏钱~”

正说笑着,太皇太妃打发初雪过来瞧两人起床了没有。

舒沫梳洗毕,去见老太太。一起用过简单的早餐,便各自上了马车,迤逦往大理而去。

刚一上路,舒沫便已觉得不适,想着左不过二十里路,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便没有声张。

等夏侯烨发觉不对,已离花溪镇七八里地了。

“沫沫,怎么不说话?“他伸手,轻轻拨开她的发,惊见她一额一头的冷汗。

舒沫吸着气,冲他挤了个笑容:“我,好象,要生了~”

“啊?“夏侯烨张大了嘴,愣在当场。

舒沫莞尔一笑:“我倒是不介意生在车上,只怕老太太会不高兴~”

“等等等等~”夏侯烨回过神,探了头往车外一瞄,又迅速缩了回来,语无伦次地道:“先别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咱们忍忍,进了城再说……”

“恐怕不行,”舒沫摇头:“羊水破了,。”

夏侯烨再次石化,半晌,才憋出一句:“那,那,那怎么办?”

马车忽地一个颠簸,舒沫痛得皱起双眉,嗔道:“傻瓜,还不叫人停车?”

夏侯烨心中一紧,霍地掀开帘子。

哧~

一声响,他发抖的手控制不住力道,拽得过狠,竟把车帘扯了下来。

“王爷~”车夫听得声响,惊讶地转过头来。

“停~”夏侯烨嘶声吼。

太皇太妃的马车紧随其后,见停止前进,正要打发人过来问,忽见一名侍卫飞奔过来,神情十分紧张:“娘娘要生了,快,传稳婆,”

京城到大理路途遥远,为有备无患,除了林景回之外,另外寻了几名很有经验的稳婆随行,却是在队伍的最后面。

“娘娘要生了?”一众丫环婆子瞬间大乱。ube5。

太皇太妃下了马车,也不用人扶,急匆匆地赶到前面。

却见立夏绿柳两个俱是面色惨白,眼睛红红,站在车旁掉泪。

夏侯烨盘腿坐在车厢中,舒沫软软地偎在他怀中,死命握着他的手臂,双眉紧蹙,显见痛苦万分,却死死地咬着牙关,倔强地一声不吭,。

夏侯烨低头瞧着她,嘴里语无伦次地道低喃:“沫沫,痛就叫出来,别忍着~”

“要不,你咬我吧?”

“乖,生完就不痛了……”

一時又发怒:“稳婆在哪,怎么还不来?”

太皇太妃听得啼笑皆非,蹙了眉头叱道:“胡说八道,”

夏侯烨满头大汗地抬起头,眼中满满尽是无助之色:“娘,你帮帮沫沫,她痛得全身都在抖……”

太皇太妃何尝见过夏侯烨六神无主的模样?

又是生气,又是感慨,骂道:“傻小子,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再说,她是第一胎,少说也要疼十几个時辰,这么快就受不了,接下来的時间可怎么熬?”

舒沫听得一个激灵,脸色又白了几分:拷,还有十几个時辰,那岂不要活活疼死?

夏侯烨急忙收拢手臂,怜惜地道:“乖,我会一直陪你~“

“你一个大男人,守在这里干嘛?“太皇太妃拉长了脸:“走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夏侯烨抿唇不语。

他答应过舒沫,生孩子時一定会在身边陪着她,怎肯食言?

太皇太妃脸一沉:“那好,你守着,我走,”

“娘~”夏侯烨伸手揪住她的衣袖,一脸企求地望着她。

季嬷嬷掩了口,想笑又不敢笑,。

太皇太妃冷冷扫了她一眼。

她忙敛了笑,低声道:“车内太狭窄,不是接生之地。”

太皇太妃立刻掉头去看站在车外一丈远候着的巴图。

巴图搓着手,讷讷地回道:“末将派人查探过,最近的人家离此也有四五里……”

但,舒沫现在的情况别说四五里,便是一里地,怕也不能撑了。

果然,夏侯烨立刻暴喝:“混帐,你瞧着沫沫还能移动吗?”

“慌什么?”太皇太妃眉一扬,淡淡地道:“巴图,立刻命人封锁道路两头,严禁行人过往,另派人用锦缎将马车立刻围起来。”

巴图得了指令,立刻布置下去。

哗啦一声,长长的锦缎抖出华美的波纹,很快把这辆马车围了起来,四处铺上厚厚的毡垫,便成了一个临時的待产室。

太皇太妃顿了顿,又道:“慕青,慕红,你们来照顾慧妃;初雪初晴,准备铜盆,热水,剪刀,棉布……”

东西都是一早准备好的,一众丫环婆子有了事做,有条不紊的开始忙活起来。

季嬷嬷躬身应“是”,却不动,只拿眼睛望着夏侯烨。

傅嬷嬷在马车旁,面无表情地躬了身道:“请王爷请移驾,让老奴来伺候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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