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等下。”
在汽车即将开入汉普顿市新港的时候,阿恩特勒姆叫停了司机。
“有什么问题吗?”赤木刚宪好奇地看着掏出移动手机的阿恩特勒姆。
“呵呵,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阿恩特勒姆是在给一个名字叫做汤普森的人打电话,过了没多久,一位中年黑人男子骑着自行车来到两辆汽车跟前。
阿恩特勒姆摇下窗户:“汤普森神父,麻烦你了。”
“哈哈,伙计们,新港欢迎任何一位怀抱友善的朋友,大家请跟我来。”
就这样,汤普森神父一遍哼着小曲一遍蹬着自行车,后面紧紧跟随的是赤木刚宪他们的两辆汽车。
赤木刚宪表示深刻理解并且强烈认同,因为短短的这么一段路程,他已经看到了不下五起斗殴事件。
那些个人手中拿的不是棍棒就是手枪,赤木刚宪实在很难把他们的行为描述为相亲相爱的橄榄球式追赶。
车子停靠在一所房屋面前,所有人推开车门下车。
“啪叽!”
“啪叽!”
“。。。”
大家不约而同的把头看向地面,一层污浊、灰暗的溪流在地面上流淌。
压根不用仔细的嗅一嗅,那腐烂和死亡的气息立刻充斥着大家的鼻腔、继而攻入大家的脑神经。
“呕!”一行人下意识的一声干呕,这环境可真的是不太美丽。
“这个街区的下面正好是污水管道,大家还是赶紧进到屋子里吧。”
汤姆森神父一边招呼大家一边又陶醉似的吸了一口气,赤木刚宪的胃都开始抽搐了。
“砰砰砰!”
“安!安!开门!我是汤普森!”
赤木刚宪心想这个汤姆森神父一定是那种以力服人的做事风格,不然他怎么可能镇住这般场子。
“嘎吱!”
一个女子的脑袋从大门中探了出来,虽然已经是好几个孩子妈妈,但是安艾弗森依然顶着一副烈焰红唇。
另外,她的头发也有烫过的痕迹。
安艾弗森一脸不善地看着对面的神父:“嘿,汤普森,你这是要干嘛?”
汤普森白眼一翻,他指了指后面的阿恩特勒姆:“这是小伙的朋友们,他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伙计们,好好谈谈,愿上帝保佑你们!”搞定了自己的职责,汤普森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再度起航。
“嘘嘘嘘嘘。。。”又是一阵悠扬的口哨。
“是我,夫人,我旁边这位是阿伦艾弗森的朋友,他可是从日本远道而来。”阿恩特勒姆终于刷了一把存在感。
“啊!”安艾弗森的态度立刻来了一个180度的转变,“多么健康的小伙子呐,快,跟我一起回家。”
“阿伦!阿伦!快给老娘下来!”
赤木刚宪扯着嘴角看了看阿恩特勒姆,后者朝他耸了耸肩膀。
人家的肺活量就是这么的好,等会还有的你见识呢。
“登登登。。。”艾弗森在家中被关禁闭关惨了。
“嗨,伙计!”一看到赤木刚宪出现在自己面前,艾弗森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在这位伙伴身上有一种格外的不掺杂任何暴利和歧视的安全感。
拍了拍艾弗森的肩膀,赤木刚宪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
双眼有些无神,神情看起来也颇为疲惫,最重的是印堂黑不溜秋的。
结合起来看,这无妄之灾确实挺闹心的。
赤木刚宪大致看了看,房子里面只有阿伦艾弗森兄妹、他的妈妈以及艾弗森的一位伙伴布鲁克斯,阿恩特勒姆口中的难缠兄弟并不在现场。
阿伦艾弗森的继父弗里曼铃铛入狱有些年头,他的母亲是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
安艾弗森让布鲁克斯叫阿伦的两个舅舅过来,事关孩子的大事,家人们必须都在场。
娘亲舅大,这点在美国黑人上面也是格外的通用。主力军没来,赤木刚宪暂时抱着一岁多小朋友莉莎拉起了家常。
一岁多的小孩子又萌又可爱,她的一双大眼睛看起来纯真极了。
“小姑娘,你的圣诞礼物是什么呢?”
“你喜欢哪种男孩子,是不是又高又壮充满安全感的哪种?”
“。。。”
艾弗森听完之后,印堂更黑了。。。
“咯咯咯。。。”莉莎看起来对赤木刚宪的居家作风蛮喜欢,安艾弗森也是如此。
“你知道嘛,小伙子。在我15岁怀着阿伦的时候,谁敢在篮球上给我第一个轻蔑的眼神,我照样要抡拳头上去揍她!”
阿伦抚额不敢直视赤木刚宪。
赤木刚宪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感慨母爱真的是伟大!
“我完成任务了!”没过一会,瘦弱的布鲁克斯风一般的跑了回来。
过了不到五秒钟,一个接一个的人推开大门走进房屋。
艾弗森的舅舅不是应该只有两个人吗?
还有,这一脸稚嫩的脸庞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德高望重之辈?
从赤木刚宪的怀中接走莉莎,安艾弗森示意儿子给客人介绍一下,她自己则是去厨房鼓捣一些吃的喝的。
房间本就不大,这20多号人站进来就更加拥挤了。
巴拉巴拉解释一通,赤木刚宪总算对大家有了一个简单的认知,这些人是艾弗森的铁杆亲友团。
目前这个团伙的领军人物正是布巴扎克兄弟。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布巴扎克兄弟的面容一句话解释不清楚。
艾弗森他大舅的鼻子和鼻孔都有些大,至于二舅,他的鼻子却是典型的塌陷鼻。
相貌的事情搁置一边,赤木刚宪让布巴扎克兄弟阐述一下他们的意见。
“复仇!我们要血债血偿!”
“对!既然陪审团和法庭不肯帮我们,那我们必须要自救!”
两个领头人一发话,剩余大大小小的伙计们自己是跟炸锅了似的紧随其后。
屋子里面称王称霸的口号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赤木刚宪心中越来越沉,难怪艾弗森的案子会这么棘手,这些场外的因素不可忽视!
“安抚住这些人,让他们先离开,他们现在算不上助力。”赤木刚宪把艾弗森暂时拉到一遍悄悄解释,后者面漏难色。
“嗯,家人必须永远在一起的。”
这些亲朋好友的分量在艾弗森心中竟然是如此的重,这可真是出乎赤木刚宪的意料。
或许是苦难的生活让大家的关系变得十分密切,但是现在,这种关系却在伤害彼此。
“我需要一些头脑清醒的人来帮助你,这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你也不希望自己越陷越深,对吗?”
又是一阵对视,赤木刚宪尽量表达出自己的坦诚和善意。
这趟千里迢迢的单骑救友,比他想象中要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