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邹副书记到家时,连军象往常一样习惯性地送到院外的大铁门外。以往,送到大铁门,连军就不再往里送了,并在这里把邹副书记的公文包递交他的手里,连军就算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今天,邹副书记到铁门处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停下来接过连军的递过来的公文包,而是继续往院里走,连军就深感意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往院里走。邹副书记感觉连军没有跟上,就站下了,转过身,笑了笑,冲连军招了招手,“小连呀,时间还早,来,进屋坐一会吧。”
这是邹副书记第一次约请连军到家里坐坐。
连军就惊喜地点了点头,“哎”了一声,乐颠颠地跟着邹副书记走进了大院。
走进邹副书记家的,连军这才知道什么是“家”。一楼宽敞明亮的大厅,约有100多平方米,木质地板,实木家俱和真皮家俱组合,显得朴素而高贵,几株明贵的绿色植物放在落地窗前,宽大鱼缸里,红黄蓝相间的大金鱼在悠闲地游动,顶棚的吊灯流光溢彩,弯曲的木质楼梯,恰到好处地把大厅衬托出高贵与典型,一楼有四个房间外带一个小餐厅和一个厨房。楼梯的下方,主人放置了一个博古架,里面放着一些形状各异的茶壶,显得古色古香,别有一番情趣。
连军原本坐地靠门一侧的角沙发上,邹副书记把他让到了主沙发坐着,自己也坐在了同一条沙发的别一头。与邹副书记这么近距离会在同一条沙发上,连军还是第一回,心里头多少有些紧张,手心也禁不住有些出汗。
不一会,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子,分别把邹副书记的茶杯拿了过来,并给连军也揣来了一杯茶,连军就欠身表示谢谢www。qb5200。Com。
邹副书记也全没有了在办公室的严肃和认真,看到连军的紧张与窘态,邹副书记心里就想,这个孩子,还是很纯朴的,纯朴之中透着聪明,本质不错的人,好好雕琢一番,是很容易成才的。就随手给连军拨了一个桔子递到连军手中。尽管连军在办公室,能表现得收放自如,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到邹副书记的家,连军反而变得紧张起来,从来没有这么高规格的待遇,环境不同人的心态也不尽相同吧。可能也是看出连军有点拘谨,邹副书记随手就打开了茶几前方一台62英寸的液晶电视,边看电视边随意地讨论着电视里的内容。随着聊天的深入,两人越聊越投缘。连军也放开了一些,语气也不似最一开始的紧张和拘禁。聊天中,连军就本着一个原则,在邹副书记面前,自己是万万不能装的,最好朴实一些,以原真本色示人。短暂的紧张之后,连军渐渐恢复了平静,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没出息,紧张什么呀?’邹副书记看得出,今天很高兴,但他去只字未提白天接待省委组织部长一事。连军心想,这或许就是高层领导的高明之处,向下属示好,却不明示示好的原因。领导者,自有领导者的风范。
平静之后,连军就随着邹副书记一起看起了电视。邹副书记饶有兴趣地看着屏幕,连军的思绪却飞得很远。他想起了在省图看书时看过的一本书,主题意思就是沙发的坐法反映一个人的心态。大意是说,如果主人与你有距离,主人会把你让到副沙发上,面对面的与你交流。主人如果感觉与你是朋友,并且感觉与你私交甚好之时,会把你让到主沙发,平起平坐的交流。今天,自己能与邹副书记平起平坐的交流,让连军受宠若惊。一个小小的秘书,能得到领导的器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跟了邹副书记将近两年的时间,今天终于能走到领导的心里了。
或许是明察了领导的心思,或行是领导的自然轻松,连军紧张的心渐渐地放松下来。
邹副书记再次问到了郑良与江河的关系,连军就一一做了回答。
“小连呀,我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要求严格,其目的,就是希望身边的工作人员有一个尽快成长进步的机会。你呢,因为优秀走到我的身边,我呢,希望你因为优秀走出我的身边。你不用谦虚,是金子总会闪光的。你跟我有两年了吧?”邹副书话题沉重而不泛轻松。看到连军点头后,邹副书记继续说:“两年时间不算短了,但我今天想跟你说,跟我干秘书,至少三年。是骡子是马,你要拉出来溜溜。”连军一听,心中一沉,抬眼看了看邹副书记,不知道邹书记什么意思。
其实,邹副书记跟连军说这话,一半是出于对连军的欣赏,别一半也是防止身边的工作人员骄傲。作来一个市委副书记,身边因骄傲而失败的例子太多了。从内心讲,邹副书记是看好连军这颗苗子,把他选到自己的身边任秘书,两年,连军是称职的,很多的事情,事无俱细,都想到了他的前头,小伙子还是不错的。但年轻人的急躁的毛病多多少少在连军身上有所体现。小苗成长过程中,需要修枝打杈,对连军也不例外,这也是邹副书记不轻意夸奖连军的原因之一。
大厅里,除了电视声,无人干扰,连军看着邹副书记茶杯没有水了,就拿起茶壶给续了续茶水,并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快十点,自己呆了两个多小时了,是需要告辞的时候了。
抿了抿嘴唇,正欲告辞,肚子此时却咕叫了起来,其实,刚才在西餐厅,连军就没怎么吃,不停地服务保障,此时,在邹副书记家坐了快两个小时了,饥饿感上一来,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配合连军的节奏,邹副书记肚子也叫了起来。两人对眼,相视一笑。“小连,你今天请我们吃饭,不咋地呀,都没吃饱呀,不但是你的肚子叫了,我的肚子也叫了。”连军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起身欲告辞,邹副书记制止了“这样,我做一碗山东面,尝尝我的手艺。”邹副书记起身按住了欲告辞的连军,向厨房走去。
正在此时,门咔嗒一声响,小雪从外面刚刚回来。看到连军坐在沙发上,很意外,惊喜地走了过来,跟老爸打过招呼过,就转向连军,“军哥,稀客呀,第一次进来吧!”连军就起身打着招呼。邹副书记见此,就关切地对小雪说,你晚饭吃了吗?小雪一听,故意逗老爸说,没吃。邹副书记慈父胸怀尽显,说:“你回来得正好,选陪你连叔叔坐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竞直向厨房走去。
“连叔叔,你好呀!”小雪俏皮地冲着连军眨了眨眼,就坐在了连军的身边。
“你能不能不闹呀?”连军对小雪的这一呼谓还多少有点不习惯。但从邹副书记讲,领导把自己当成同一辈的人,表明了对自己的喜欢。但从与小雪的关系讲,连军与小雪差了不到十岁。让小雪叫自己叔叔多少有点不习惯。
“嘻嘻,我也感觉挺别扭的。算了,不听我老爸的,我还是叫你军哥最自然。”
不会一,邹副书记就揣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出来。连军与小雪都狼吞虎咽起了起来。一旁的邹副书记一筷子没到,看到两个年轻人吃得香甜,心里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