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同学、战友,只要有过这三种经历中的其中一项,当他们成为朋友时,感情往往也最为真挚。于是“一起下过乡,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被当今人称为关系最铁的朋友。
连军对三哥一向很尊重。这种尊重,缘于在大学时期结下在的友情。
大学时期,三哥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组织能力强,人缘超强好,是学校学生会的副主席。
三哥一米七五的个头,长得虎背熊腰,肌肤黝黑,鹰钩鼻,一双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初次见面总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像。
每当学校有重要活动,在组织者里,总活跃着三哥的身影,忙前跑后的,鹰钩鼻尖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大大的眼睛传递着友善和希望。一些不认识他的老师和同学,经常会被这位热情的小伙子所感染,因叫不出他的名字,就常常称呼他“那位大眼睛同学”。三哥听到后总是嘿嘿一笑,露出他整齐洁白的牙齿。
大学四周,云集有五六所高等院校,每到周未,孤独寂寞思乡的学子,就会找各种理由相聚。因为大学地处中原腹地,东北三省的同学,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老乡。
三哥人仗义、人随和有亲和力,就有不少的东北同学甚至女同学慕名来找他。
每次有外校的东北老乡来找他,三哥总是招呼哥七个做陪,大家在一起相聚。所谓相聚,也就是到学校附近的小饭馆,男士喝小烧酒,女士喝饮料。偶尔有几个胆子大的女生喝白酒,不小心喝多了,三哥肯定是招呼连军,两人一起负责送女生回宿舍。
连军在大学时,文笔功夫就初露端倪,经常整点豆腐块之类的文章在大学校报上发表,加之豪爽幽默脑子灵活,深得三哥赏识。两人偶尔会在晚自习时间,弄点小酒小菜钻到学校没有人注意的树丛小喝一顿。
三哥喜欢家乡的一个叫郭冬梅的女生,两人高中三年是同桌,彼此有好感。
初恋的感觉,甜甜的酸酸的。
后来,三哥考中了现在的大学,小郭同学落榜,但三哥对小郭同学的喜欢有增无减。小郭同学三天两头就会给三哥写上一封情义绵绵的书信。三哥别看平时挺能张啰事,但笔头子功夫稍逊一筹。看着小郭同学的情书是咧嘴笑,可等到自己落笔,咬了半天的笔头子,信纸上也没落下几个字,写了撕,撕了写,急得满脑子是汗。
一盘花生米、一瓶小烧酒,连军就成了三哥情书的捉刀人。每隔几天,一篇篇出自连军之手的精美的情书就会飞到小郭同学的枕边。
学校里月季花盛开时候,连军脑子里灵光一闪闪,就给三哥出了一个主意,把月季花采摘下来夹在书本中,慢慢的让花儿变干,做成花的标本,花儿依然完整鲜艳如初,然后在花瓣上写上自己想说的情话,给小郭同学寄去。这个主意让三哥高兴得合不拢嘴,激动得差点没有大手掌把连军的肩膀拍散架了。于是,隔三差五的,连军就会心安理得地收到三哥犒劳给他的一瓶小烧酒,偶尔还会请连军吃上一碗带几个肉丁的兰州拉面。
在那个青涩而充满激情的大学时代,年轻人的世界里,天蓝蓝,水蓝蓝,满眼都能发现蓝色Lang漫。
后来,三哥与小郭同学,因种种原因没成,但每次回家乡,三哥都要去看看小郭同学,不知怎么地,竟然和小郭同学的老公一来二去成了好哥们,每次回家乡,两人必喝得大醉方归。
与诗朦认识,三哥年轻了许多,大学时代的激情仿佛又回到了身边。
这一天,三哥又在大排档请连军吃兰州拉面。同样是两酝子烧酒,同样是用缺了口的碗吃面,同样是把花生米撒在桌子上用手抓着吃。
酣畅淋漓之后,两人意犹未尽。三哥把连军领到了一家洗浴中心。在冒着蒸汽的大池子里,两人**相见。
“七弟,培训班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三哥惬意地的躺在池子里,鹰钩鼻上蒸出了细细的汗珠。
三哥的问话,勾起了连军心中挥之不去的凝重。是呀,学成回府,哪儿是自己的落脚之处呢?“我也很矛盾!”连军实话实说。
“我们做秘书的,在外人眼里,每天是跟在领导身后,视察、剪彩、开会、部署工作,住有豪华宾馆,吃有酒楼饭店,行有高档轿车,穿着体面绅士,似乎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看似风光的背后,却有谁知道这里面的心酸苦辣。”三哥长长叹了一口气。“处在风头Lang尖的人,摔下来,非死即伤。”
连军不置可否,“开弓没有回头箭。吃上这碗饭,是好是坏,真不是我们自己所能决定的。”
“是呀!如果老部长还健在,依你的才华和本事,年底前,到哪个业务处当个处长,或到哪个县当个一把手,应该是不成问题。”三哥老道深邃的分析着。
三哥的话,触动了连军,也启发了连军。“我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一个放牛娃,能走到今天,也算是知足了。当年,我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连乡长都亲自来送我上大学。小时候,在我眼里,乡长可是老大老大的官了。我想,凡事只要自己尽力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说这话时,连军俊郎的脸上,表情刚毅自信,一扫刚才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