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炎发作,医生严厉批评不让老鱼抽烟。但作为一个20多年年龄的老烟民,我……习惯了抽烟,没烟抽居然写不出东西来,哎。浑身难受,今天就更这么多了,明天再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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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吴国锦打来的。吴国锦找他干什么,安在涛心知肚明,无非是给郑澜和卢俊讲情而已。当然了,或者也担心事情闹大了,会牵连出自己这个副市长大人。
中午吴国锦和解云请客吃饭,安在涛本不想去,后来转念一想,市政府马上就要召开市长办公会研究房山煤气公司组建集团公司的事情了,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给吴国锦几分面子也未尝不可,也省的他在办公会上跟自己唱反调。
不怕归不怕,但终归是一件麻烦事儿。
其实,安在涛本来就没有将郑澜和卢俊彻底打死的打算。既然吴国锦愿意站出来,那就顺水推舟给他一个不要钱的面子吧。
当然,前提是郑澜和卢俊就此“消停”,不再给他制造麻烦。否则。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最近两年,房山市中心城区里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很多娱乐场所和酒店来,从南到北各式菜品乃至中西大餐,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甚至是树上长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吃不到的。
“江南水乡”酒家。
顾名思义,这是一家充满着江南水乡风情的特色酒店,不仅装修风格很具有浓郁的水乡风情,关键是服务小姐都很水灵清秀,据说都是从江南乡下高薪雇来的妹子,收入不低于普通白领。
所以来这家酒店吃饭的酒客,多数是冲着这一群娇滴滴的江南水乡女子来的。当然,其间多是公款消费者和富人,因为“江南水乡”的收费,在房山地区来说绝对是超一流的,一般人根本就消费不起。
安在涛赶到“江南水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多一些。这个点,来这里吃饭的酒客们多已经入了美轮美奂的包厢,在如水葱一般灵秀的江南女子那玲珑剔透地服务中开始了推杯换盏。
郑澜和卢俊焦急地等候在门口。
安在涛缓缓下了车,大步向两人走去。
郑澜和卢俊赶紧堆起满脸笑容来迎了上去,“安市长,我们刚才还在担心您找不到地方,准备派司机去给您带带路!”
安在涛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来,淡淡地扫了郑澜和卢俊一眼,伸出手去跟两人挨个握了握。“我的司机认识路。怎么在这里遇到两位?你们这是?”
安在涛明知故问道。
“呵呵,吴市长请安市长吃饭,叫我们两个来作陪。”郑澜尴尬的笑着说,安在涛向饭店里瞥去,突然笑了笑,“解局长来了没有?”
卢俊心头一突,旋即明白安在涛这是不满解云没有出来迎接他了。解云虽然是上级主管局局长,但安在涛却是市长助理,还是市委委员,之前又干过归宁市委书记,于情于理,解云都该迎出门来。
“解局长在陪吴市长说话,呵呵。”卢俊打了个哈哈,赶紧带着安在涛向包房走去。
包房里,解云果然是在陪吴国锦喝茶说话。见安在涛推门进来,解云心里尽管不清不愿,但还是立即就站起身来,笑道,“安市长来了!”
吴国锦慢吞吞地也起身来,向安在涛伸出软绵绵胖乎乎的大手去,端着架子笑道。“小安同志,来了?你的架子可不小哟,让我这老家伙等了你足足半个小时!”
吴国锦这话,即是半开玩笑,也是某种隐隐的不满责问。吴国锦是市里资格比较老的副市长了,当着解云几个人的面,面对安在涛这样一个年轻的新晋干部,自然是不由自主地就拿上了架子。
在吴国锦看来,他能亲自放下架子给安在涛打电话,请安在涛吃饭,这已经是给了安在涛很大的面子了。
纵然安在涛深受市委书记张鹏远的器重,跟张鹏远关系比较深,但在自己这样一个实职副市长面前,他这个所谓的市长助理根本就不算什么。
唬人是可以,但要分人。
安在涛淡淡一笑,跟吴国锦握了握手,寒暄客气了两声,这才坐在了吴国锦的左首位置,吴国锦的右首自然是解云。虽然买单的肯定是郑澜和卢俊,但坐主陪的却肯定是吴国锦。
对于吴国锦的“拿架子”和“摆老资格”,安在涛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大家好好好是是是,喝喝酒吃吃肉,你是副市长我是市长助理,该给的面子会给、给说的客套话会说;但是不好意思,如果你想要那顶排名在第四还是第五的副市长的帽子来压人,对不起,你还不够分量。
菜上齐,漂亮可人的女服务员开始倒酒。
趁人不注意,吴国锦在这长相甜美的小服务员细嫩的手上抚摸了一把。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江南水乡”的这些小服务员,明明是身材火辣容颜秀丽的尤物,前挺后翘诱人之极,但气质里却又多出几分水乡妹子的清纯味道。
对于吴国锦这种拥有相当身份地位的中老年强势男子而言,这种混杂了都市暧昧和水乡清风的美女味道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对于吴国锦的抚摸,秀气的服务员并没有反感,反而是微微一笑,在倒酒的时候,身子更加前倾,将爆满的胸部酥软可劲地在吴国锦的胳膊上蹭着。
郑澜定下的这间包厢是酒店里并不对外的几间贵宾包厢之一,能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基本上都是房山市的头面人物。能在这种包厢里服务,这女服务员显然是受了一些“培训”,而心里自然也是有些想法。
吴国锦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下身分明就有了一些反应。
安在涛坐在那里,心里暗暗哂笑。
……
……
吴国锦向站在一侧侍候着的如花似玉的小服务员瞥了一眼,心头如猫爪一样痒痒难耐。但毕竟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又是公开场合,他自然还不至于当众失态。
咳咳!
他端起酒杯来,端着架子笑道,“来,小安,小解。小郑和小卢,咱们一起喝一个!”
喝完酒,吴国锦笑眯眯地望着安在涛,“小安同志哟,所谓不打不相识,经过了今天这场酒……嗯,小安同志给我老头子几分面子,小郑和小卢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干部,在企业奋斗了很多年,也不容易啊,呵呵!”
安在涛淡淡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点上了一颗烟。
“看在我的面上,小安同志你就放小郑和小卢一马……嗯?我想,这两位同志今后是会坚决支持你的工作的!是不是这样?”
“是啊,安市长,以前是我们不了解情况,不知道安市长来工作工作……我敬安市长一杯酒,给领导当面赔罪了!”
“请领导放心,我们两个今后坚决拥护安市长的领导……”
郑澜和卢俊赶紧点头应是,又是递烟又是敬酒,冲着安在涛说着一些客套话和“软话”。
到了现在,安在涛这才明白,原来郑澜和卢俊并不满足于现状,并不甘心肯放弃他们经营了许久的天元燃气和天星燃气公司。
还是不死心啊,看来,他们这次把吴国锦拖出来,是给自己施加压力来了。
但职务已经免了,无论如何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无可改变了。安在涛还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不成?况且,安在涛刚刚打开局面,如果再让郑澜和卢俊翻身,他前期做的这些威慑工作就化为了泡影。
那些下属企业一看这样,谁还能把母公司当回事?再要抓,就更难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张鹏远施加的压力,安在涛也会据理力争,何况是吴国锦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在安在涛眼里并没有多少“威胁”的副市长。
“我跟郑澜卢俊两位同志也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之所以作出这样的调整,还是为了工作的考虑,绝不是冲哪个人……当然了,免去了两位的职务,我也很抱歉!没有办法,公司党委已经形成了决议,任免文件都下了,就只能暂时对不住两位了。”
安在涛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过,下一步公司还是要对下属企业的班子进行调整。如果两位不愿意在机关上呆着,愿意下到底下的企业去,也还是有机会的嘛!”
见安在涛没有做出应有的“回应”,郑澜和卢俊有些尴尬得低下头去,吴国锦则皱了皱眉。
解云笑着举杯插话道,“安市长,我来敬领导一杯。”
安在涛举杯来笑了笑,“解局长,咱们意思一下就成了,我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说完,安在涛不管解云同意还是不同意,先自举杯沾了沾唇,抿了一小口45度的资河春。
“安市长,总经理的职务免了就免了吧……不过呢,我认为郑澜同志非常熟悉天元燃气的工作,从天元燃气工程建设的筹备阶段,他就参与了过去……安市长你工作这么忙也需要有人为你分担工作,看看能不能这样,让郑澜同志担任天元燃气的董事长……”
解云得了郑澜的好处太多,如今又受了“重托”,不得不主动挑明了话。安在涛本来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解云这么一挑明,他这个糊涂自然也就没法再装下去了。
吴国锦也笑着插了一句,“嗯,我觉得小解这主意不错。天元燃气关乎我们全市的生产生活供气,这样关系民生的企业还是要掌握在我们自己的同志手里才能放心!小安同志哟,小郑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你提拔了他,他心里会记住的!”
吴国锦哈哈笑着,众人也笑了起来,郑澜赶紧恭谨地起身给安在涛夹了一个红烧大虾过去。
吴国锦这话就流露出几分暗示之意了。
安在涛嘴角浮现着淡淡的笑容,他古怪的眼神在解云的身上转了一转,又落在郑澜和卢俊的身上。
心道你们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胃口!竟然想要干天元燃气的董事长?如果是这样一来,想必用不了几年,这家企业就彻底成了你郑澜的吧?!
退一步讲,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一块肥肉,竟然只是想要让吴国锦请自己吃顿饭就搞定?吴国锦这个副市长的面子有那么大吗?有那么值钱?
安在涛嘴角的笑容瞬间变得冷厉起来,眼角的余光在端坐在一旁状若严肃威严的吴国锦身上一闪而逝,心里冷笑了一声:你的面子算个鸟。
……
……
吴国锦起身去上厕所,解云和卢俊也赶紧借故追了出去。其实吴国锦根本就没有去厕所,而是去了旁边的休息室,那个娇滴滴的小服务员正等在里面。
包房里就只剩下郑澜和安在涛两人,这气氛就未免显得有些沉闷和尴尬了。
郑澜咬了咬牙,从随身的包里捏出一个深红色的银行存折递了过去,面上带着恭谨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安市长,这是一点小意思,麻烦领导很不好意思,这点小意思请领导拿去喝茶!”
安在涛一怔,突然冷冷地扫了郑澜一眼,顺手打开了存折,见上面的数额竟然高达六位数,不由淡淡道,“看来郑总在天元燃气这两年没少发财啊,出手这么大方!”
安在涛用两个指头将存折捏起,然后轻轻扔了过去,“你收起来,我就当没有看见。不要跟我来这一套,要论金钱,不要说你郑澜,这房山市里没有一个人能跟我相比!”
“我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向我行贿的人,呵呵。”安在涛又是一笑,“看来你对于我还是了解不深啊,你最好去找别人打听一下,看看我安在涛究竟缺不缺钱!”
安在涛霍然起身来,声音旋即变得低沉冷酷起来,“郑澜,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以后还是要老老实实做人,清清白白做事,那些歪门邪道和痴心妄想,就收回去吧。”
“不要跟我玩,我没有时间和精力跟你玩。如果你再在背后搞一些别的小动作,就别怪我不客气。言尽于此,只说一遍。好了,我先走了,一会替我向吴市长道个别。”
安在涛不屑地扫了满脸涨红的郑澜一眼,扬长而去。
……
……
郑澜没有想到,安在涛竟然敢这么不给吴国锦面子。这有些不合常理和官场规则,郑澜眼睁睁地看着安在涛慢腾腾地出了包房,沿着装修得非常精美的雕刻长廊向外走去,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
吴国锦正在跟小服务员拉近感情,说着一些私密话儿,正准备怎么想法把这小丫头拉进自己怀里好好蹂躏一番,突然听说安在涛不给面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吴国锦气得脸都绿了。
吴国锦恨恨地放开小服务员的手,一把抓过手机来就给安在涛打了过去。在电话拨通的时候,吴国锦压了压怒火,沉声道,“小安同志,怎么酒没尽兴饭没吃饭,就走了呢?咋,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吗?”
接到吴国锦的电话的时候,安在涛已经离开了江南水乡,正在回程的路上。他坐在车上,舒服得躺倒了下去。见安在涛接起电话,黄韬就有意将车速放缓,开得很是平稳。
“呃,吴市长,不好意思啊,不胜酒力不胜酒力啊!我喝多了,难受得紧,就先回去歇会儿……呃,改天我再请吴市长吃饭,啊。”安在涛打着哈哈。
听着安在涛那轻飘飘丝毫没有任何“谦逊”的声音,吴国锦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点燃了,他呼地吐出一口闷气,冷笑道,“安在涛,你别这么不懂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吴市长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在涛也冷笑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吴国锦竟然会真的直接在电话里就翻了脸。
“……”电话那头,吴国锦呼呼地喘着粗气,面红耳赤比,手哆嗦着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无法言语的,让吴国锦怎么能说得出口来?
安在涛嘴角一晒,“吴市长,还有何指教?没有的话,我这就挂了。”
说完,安在涛啪地一下挂了手机,随手扔在了一旁的车座上。
“加快速度,咱们回公司,下午我还要跟几个下属企业的领导开座谈会。”安在涛摆了摆手。
黄韬答应了一声,加大油门奥迪车飞速而去。
吴国锦的“怒火”在安在涛心里没有激起任何一星半点的波澜。在他的眼里,吴国锦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懒得在吴国锦的身上费神。
他微微闭上眼睛,又开始琢磨着自己刚刚灵机一动想起的职工安置方案来。
可以说,安在涛来房山煤气有两大任务,一个是拯救房山煤气走出困境,另一个就是安置这700多名无岗被清退的职工。只要完成了这两大任务,他就完全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700多个职工,已经接近一个中等国有企业规模的职工人数了,要想安置下这么大批量的职工,安在涛等于是要凭空创造出一个中等企业的就业市场,谈何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