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打电话给枝子的时候,早过了下班时间。我以为,你又不来了。他说,说好去的,怎么会不去呢!枝子说,我就是没底啊!就是因为每一次,不逼你,不把你逼急了,你就不会来啊!她说,我搬家了,不住原来那了。李向东说,住得好好的,怎么搬了?枝子说,想住得离你近一点,方便你来我这里。李向东说,不会也住到我们那小区来了吧?她笑着说,我当然想,最好住你家隔壁,安一个暗门,一推,就进你家了。
李向东问:“你现在住什么地方?”
枝子说:“你到了昨天打边炉那家酒店,再给我电话。”
那酒店就在李向东和杨晓丽居住的小区附近,李向东叫司机把他送到小区门口,看着司机驾车走远了,才走着去那酒店。
一路上,他左右张望,生怕遇到熟人。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恐怖感,想会不会在某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窥探他的一行一
动?自从,知道方政委总收集别人的罪证时,李向东心就慌慌地跳,想许许多多自己以为很隐秘的事,可能一点也不隐秘,可能早就有人知道了,只是还没到亮出来的时机。
他想,他会有什么罪证呢?
应该说,除了女人,他李向东还没有干过什么错事,和绮红和小姨子在一起的时候,那是最最危险的,但那一切都已经随烟云消散了,那些最最危险的隐秘都石沉大海,再没有意义了。再一个就是他与绮红在岩洞里的事,虽然,那时候,更多的是一种医生和病人的接触,但说得清吗?不过,细想起来,也不会留下什么,去那岩洞毕竟有一段僻静的山路,他每一次都注意过,并没有车在后面跟踪。
唯一可能会落下把柄的就是与枝子的苟合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两个字眼,一直以来,李向东都不认为自己和哪个女人的关系适合用这两个字眼,绮红不适合,小姨子也不适合,杨晓丽就更不适合了。唯有枝子最最适合。
他和她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情愿。他和她在一起,还直接伤害了杨晓丽。虽然,杨晓丽并不知道。
李向东想,虽然他和枝子的苟合,只是间间断断,但以后定会相对固定下来,他去她那的频律也会渐渐地多,或许,不知哪一天,就会落下点什么蛛丝马迹。
他打电话给枝子,说:“我还是不去你哪了吧?”
枝子问:“怎么又变了?来我这就那么难吗?”
李向东说:“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枝子说:“你以为杨晓丽就那么神?那次是个意外,那次是在你家,现在你是到我这来,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闯进我的门吧?”
李向东说:“不是她,是我也不知道的什么人。”
枝子说:“
那是你自己吓自己!现在谁管这种事?”
她说,你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吧!我不跟你多说了,你一定要来!不来不行!
她笑了起来,说,你就骗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你李向东什么时候学会幽默了?我都看见你了,还说不敢来。
这时候,李向东已经走到那家酒店门外,应该是枝子不知在什么地方看见他了。他抬头张望,见酒店对面街有两幢楼房,想枝子可能在某一个窗户看着他。枝子说,你的头抬那么高干什么?我在二楼,左边,应该是你的右边。他看见枝子了,她站在二楼一个阳台上拿着手机对他笑。
他不敢再看她,总还是觉得会有另外一双眼睛注视他,如果那双隐藏的眼睛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枝子,他与枝子苟合的事就败露无遗了。
他低头问:“楼梯在什么地方?”
枝子说:“在后面。20
3房。”
李向东便收了线,没直接就穿过街,而是先绕着那酒店转了一圈,确认后面没人跟踪了,才走了过去。
枝子一直在阳台上看着他,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这个男人也太谨慎了,想这个男人那像一个市委书记,简直就是一个偷鸡摸狗的猥琐男人。她想,他不是偷鸡摸狗吗?他也确实够猥琐的了。当然,这种感觉只有她枝子才看得见。她不仅看到他风光的一面,也看到他很不够男人的一面。她觉得,自己是最了解他的女人,杨晓丽也没有她了解得那么清楚。
房间是那种普通人家住的房子,也不知什么原因,主人把房子装修好了,却不住,而是转租给枝子。
屋里开着暖气,一进门就感觉这里的温度和外面不一样,外面是冬天,屋里是夏天。李向东把外套脱了,枝子还要他把西装也脱了,因为是春节第一天上班,李向东穿得很端庄,还系着领带,枝子就很有些暧昧地帮他解领带。她磨磨蹭蹭着,想要李向东抱她,他却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她身上散发着很浓烈的香水,那香馥就直往他鼻孔里钻。
李向东说:“你怎么洒那么多香水?”
枝子说:“勾引你啊!”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先贴在他身上了。
李向东想推开她,说:“我身子也有你的香水味了。”
枝子笑了起来,说:“你怎么就怕成这样?”
她紧紧地抱着他。
李向东感觉到她身子上的柔软,也让感觉到她在他来之前的蓄谋已久,她不仅在身上洒了很浓的香水,还像是故意把暖气开得很足,这样,她就可以像夏天一样穿得很少很薄,他甚至怀疑,她那松宽的睡裙里什么也没穿。他发现,枝子每次几乎总是这样,仿佛一进门就希望他把她推向??。他心里想,这个女人,贱得太不像话了!
枝子说:“怪我吗?只能怪你,怪你总让我等,等得太久了。”
她拉着他的手,引领那手钻进睡裙里,果然像李向东想像的那样,他直接就触摸到她的温润,感觉到她有多想了。这会儿,李向东一点斗志也没有。
他移开手,说:“不是叫我来吃饭吗?你好像还没做吧?”
枝子说,就一定要在家里做吗?一定要在家里吃吗?
枝子说,晚一点再吃总可以吧?等一会出去吃总可以吧?
枝子说,你来我这,就只是想吃饭吗?你肚子就那么饿吗?
她又把他的手拿到她想要放的地方。这次,她按着那手,不让他移开。另一只手却勾着他脖子,很温柔地吻他,李向东的火便被她一点点点着了。他紧紧地抱住她时,她就有点难不了了,她想叫他轻一点,但又感觉这
么抱过瘾,不这么抱,他就是不他了。后来,觉得肚子被他的皮带扣硌痛了,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当然还不仅仅是解那皮带。
那会儿,她意识到,他也像她一样迫不及待。她想,她才不再主动了,她已经把他的火点起来,应该轮到他主动了。她知道,他一定会狠狠地冲进来,每一次都是这样,在她不经意的时候,把所有的劲都使上了,狠狠地给她一种出奇不意的刺激。她很享受这种狠劲的出奇不意。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们太沉醉,都吓了一跳。
枝子说:“你的手机!”
两人马上就意识到这会是谁打来的电话了。
枝子说:“她好像知道一样。”
李向东有点晕,忙找手机,不知是在外套,还是在上衣,还是在裤子的口袋里?他的衣服扔了一地。
(鲜花鲜花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