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并非像梁明山認為的那樣,接到表妹的電話,便躲開了。到目前為止,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那么可怕的事。
此時,他不在青山市。
一早上班,還沒進辦公室,他就接到了省zhèngfǔ主要領導秘書的電話。秘書說,省zhèngfǔ主要領導找他談話,問他十點能不能趕到省城?李向東看了看時間,覺得十點前趕到省zhèngfǔ有點勉強,卻還是說,我爭取趕過去。他問,可以透露一下談話的內容嗎?秘書公事公辦地說,我也不清楚。李向東便不再說什么了。人家又不認識你,再問下去,就是為難人家了。
秘書說:“我回復省zhèngfǔ主要領導了?說你十點能趕過來。”
李向東說:“你回復他吧!”
這是省zhèngfǔ主要領導第一次召見他,他不想談任何客觀理由。于是,他站在辦公室門口,也沒進去,掉頭就往樓下走,一邊打電話給司機,叫他把車開過來,他說,馬上去省城。他是從來不希望司機開快車的,這次卻說,十點前趕到省zhèngfǔ。司機看了一眼時間,就知道要把車開得多快了。
這會兒,李向東已經意識到,這次召見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昨晚,他又爆發了,像選舉前一夜那樣,把楊曉麗折騰得夠嗆。因為幾天沒在一起,楊曉麗如狼似虎般,一點也不留力,嚷嚷著要叫他知道她有多想他多需要他,嚷嚷要叫他知道她有多瘋狂多厲害。嚷著得最熱烈的時候,她又玩那招狠的,倒趴在他身上,雙手抓著他的腳劃船似的劃,一邊劃,還一邊不停地說,你用勁,你用勁配合我。李向東就不得不向前向下推按她的臀,把她那兩瓣臀推按得扁扁的。
那一刻,他爆發了,還在奮力劃動的楊曉麗一點征兆也沒有,就“轟”一聲倒下了,整個人迅速癱軟得像一汪水。隔著她厚實但已柔軟的臀肉,李向東也能感覺到那條青龍有多張狂。
有那么一陣,他驚慌得不知該怎么辦?他記得,對待溺水者應該及時掐人中,及時進行人口呼吸,及時按壓對方的胸口。然而,楊曉麗并不是溺水者。他想,只是要勇往直前,像對付表妹那樣,在她完全失去知覺的時候,用那野獸般的低吼驚醒她喚醒她。
對付表妹的辦法在楊曉麗身上能應驗嗎?
他跟表妹的撕殺和交融是一氣呵成的,他的低吼是表妹失去知覺的延續,是渾然一體的。他與楊曉麗卻在那關鍵的一刻出現了停頓。這個該死的停頓,使李向東再不忍心勇往直前,因此,根本無法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他木木地想,或許,只有保持這個姿勢,才能讓她蘇醒過來。
漸漸地,他的手感覺那條青龍不再張狂,只是很有頻率地顫動,像是在*什么,又像是向外傳輸著什么,就覺得楊曉麗水一樣冰涼的臀有了溫度,有了彈xìng,就見她本是蒼白的臉泛起了紅潤。好久好久,她才吐出一口氣,說:“你想要人命啊!”
他問:“你沒事吧?”
她說:“能沒事嗎?都死過去了。”
他說:“我也不知道又會這樣了。”
她說:“你讓人這么捉摸不定,人家怎么應付得了。”
他撫摸著她背脊上的汗,很是歉疚。她說,你讓我休息一下,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知道他還沒有盡興,怎么能讓他這么不上不下的呢?但她知道,只是半個回合自己就不能連續作戰了。
不過,她對付李向東的辦法很多,懷孕那陣,又把那些本事玩弄得爐火純青,緩過氣來,就又全套演練了一回,當然,力氣活還是讓李向東干,她只能被動地配合。
她似乎有些悲哀,說:“只能使出渾身解數了。”
李向東笑著說:“也不一定應付得來吧!”
她不服氣地說:“怎么應付不來?你還不是完蛋了。”
李向東說:“你走的是旁門左道。”
她說:“應該是你在走旁門左道吧?”
李向東心里跳了一下,不知為什么,突然想起自己當選市長的事,想那也屬旁門左道。想自己又一次強悍地制服了楊曉麗,會不會還像上次那樣,有什么大好喜事又從天而降?
楊曉麗想了好久,說:“不會吧?這有什么關系?虧你想得出來?虧你竟能把這些事聯系在一起。”
在去省城的路上,李向東打電話給楊曉麗,說,可能應驗了我的話。楊曉麗說,你先別高興得太早,好事壞事還不知道呢!她說,當然,我更愿意是好消息,但還是要潑潑你的冷水。目前這種狀況,我倒很難看到會有什么好消息等著你。李向東說,那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司機的駕駛技術是無可置疑的,在幾乎不可能的狀況下,還是準時趕到了省zhèngfǔ。李向東習慣地關了手機才走進省zhèngfǔ主要領導的辦公室。嚴格地說,在這之前,省zhèngfǔ主要領導并不認識李向東。
省zhèngfǔ主要領導說:“見過的,就是名字和人對不上。”
他說,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啊!
李向東臉上木木的,不知他在贊自己,還是在彈自己?雖然,感覺良好,但難免還是有點心虛。
省zhèngfǔ主要領導說:“你破了省記錄,zhōngyāng國務院都驚動了。現在,只要提起你的大名,恐怕沒有哪個領導不知道的。”
李向東只能“嘿嘿”地笑。
省zhèngfǔ主要領導問:“你自己對這事有什么看法?”
李向東的腦子迅速地轉,是對zhōngyāng國務院都驚動了有什么看法?還是對青山市人大代表選你當這個市長有什么看法?他不知省zhèngfǔ主要領導習慣了這種跳躍式的詢問,還是故意混淆主題,試探他的應變能力?
他說:“這是我的榮幸也是我的不幸。”
省zhèngfǔ主要領導問:“這話怎么說?”
李向東覺得應該倒過來先說不幸。
他說,不幸的是打亂了省委省zhèngfǔ的安排,沒能讓最適合擔任青山市市長的保煥同志當選。我想,這也是驚動zhōngyāng國務院的原因,可能也讓你們挨了批評。”
他很小心翼翼,不僅提到了省委,也提到了省zhèngfǔ。畢竟,你在跟省zhèngfǔ主要領導談話,你不能只提省委,而忽略了省zhèngfǔ。
他說,這是一個不該有的意外。我認為,某些環節出現了不該有的偏差,都認為這種等額選舉不會出狀況。的確,在這之前也沒有出過狀況。
省zhèngfǔ主要領導問:“這主要是大書記的責任吧?”
李向東心里跳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他并沒有附合的意思。如果說,大書記沒有責任,那不是實事求是。
省zhèngfǔ主要領導說:“你繼續往下說。”
李向東說:“我說的不幸,也包括大書記。因為這個事省委省zhèngfǔ對他也有看法,他沒能貫徹省委省zhèngfǔ的決定。我本人嘛,也不像一些人說的那樣,撿了便宜得了天大的好處,與這種非官方意圖的晉升相比,我倒更愿意還當原來的常務副市長。”
省zhèngfǔ主要領導重復了一句說:“非官方意圖的晉升!”
他說,這個名稱是誰想出來的?這里面好像透出一種無奈。李向東說,我覺得非常無奈。省zhèngfǔ主要領導說,你這是占了便宜叫冤枉。李向東忙說,沒有,我一點也沒有這個意思。省zhèngfǔ領導問,榮幸呢?
李向東說:“真有點不好意思說。”
他說,既然是大家選出來的,說明大家對我的信任,說明我在青山市的工作還是得到大家肯定的。
他說,我知道自己沒有驕傲自滿的本錢,但還是覺得自己的壓力更大了,擔心自己辜負了大家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