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将吴江凯的指示转达给张立伟后,张立伟道:“会务这块你不用管了,让张小石主任去办,你主要与赵主任尽快敲定实施方案。”
赵毅堂并暂时任命为县委办副主任,张立伟给他在县委办临时找了间办公室,他知道,赵毅堂不可能在这里呆多久,很有可能立马就会重新安排职务。
沈桐来到赵毅堂办公室,只见赵毅堂正伏案修改着方案,见沈桐到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你先做,我修改完这一段,马上就好。”
沈桐坐了下来,看着赵毅堂容光焕发,心中不禁感慨:“半年多前,自己与赵毅堂还在石河镇合作,如今又同样聚到了一起,这一刻,就像当年自己报到的时候一样,有些亲切。”
过了一会儿,赵毅堂放下笔,伸了个懒腰道:“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写一会字都觉得两眼发黑,呵呵。”说完,从抽屉里掏出烟丢给沈桐一只。
沈桐接过烟,给赵毅堂点上,道:“赵书记,你怎么不学着用电脑啊,现在电脑都快要普及了,你也应该学习下,比你写字要快多了。”
赵毅堂连忙摆摆手道:“我是学不会了,不像你们年轻人,一学就会,手写也挺不错,还能练练字,哈哈。”
沈桐转入正题道:“赵书记,吴书记定在这个星期五在魏源镇召开现场会,我们这个方案要尽快定稿了啊。”赵毅堂现在虽是“副主任”,但沈桐仍习惯用以前的称呼。
“这个没问题,已经基本成型,现在就是领导小组里缺几个名字,尤其是统一销售办公室至今还空缺,需要吴书记来拍板。”赵毅堂道。
沈桐机灵许多,凑到赵毅堂身边道:“赵书记,您说吴书记这次会不会让你出任这个办公室主任?”因为沈桐与赵毅堂的关系,所以沈桐在赵毅堂面前“放肆”许多。
赵毅堂摇了摇头道:“这个我猜不出来,不过吴书记让我去哪个单位都行,我这一把老骨头,吴书记肯用我,已经很不错了,我也没有太多奢求。”
沈桐没有开口,笑了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县委大院这边进进出出的很多,县政府那边相反冷清了许多。国土局局长谢天恩在上午时分进入了县纪委张东森的办公室。副县长向杰依然躲在家中,焦急地等待着儿子那边的消息。
县长丁庆祥经过昨晚与吴江凯的一席谈话,锐气挫伤了不少。可以说,整个“丁派”集团已经被吴江凯击打的支离破碎。“谋士”向杰因儿子问题不敢露面,“三虎”之一陆昊放已经被双规,而谢天恩也很巧妙地被吴江凯拿下,蔡虎目前不知所踪,唯一剩下的安监局局长孙恒昶至今还完好无损,这让丁庆祥引起了无端猜疑。
吴江凯迟迟未动孙恒昶这个悬念也让沈桐困惑很久,直到吴江凯后来的一次谈话,才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孙恒昶是“三虎”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色,对付他简直不用吹灰之力,如果单单不去处理他,势必会引起内部人员的猜疑,怀疑他有背叛嫌疑。不过照目前情况看,丁庆祥显然已经落入吴江凯的圈套。这招实在是高明。
虽然吴江凯手中抓着自己的把柄,但丁庆祥仍然不甘心。他站在窗户跟前抽着烟,心里暗道:“先让你得意几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检察院院长程志申和法院院长王向前离开吴江凯办公室后,赵毅堂和沈桐瞅着空隙让吴江凯看了一眼实施方案。
吴江凯看了一遍,没有提出任何异议,道:“好,就按照这个执行。”
赵毅堂凑到吴江凯身边道:“那吴书记您看,统一销售办公室由谁来出任呢?”
前面提到,统一销售办公室主要作用是控制东泉县煤炭市场,这个办公室的作用非同小可,相当于把财政、税务、交通等部门的一些职能抢了过来。吴江凯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让我考虑考虑。”
此话一出,让赵毅堂倍加失落。一开始他也以为吴江凯肯定会让自己出任统销办主任,不过吴江凯刚才的话显然不打算让他出任。
赵毅堂走后,吴江凯对沈桐道:“你让李俊峰上来。”
沈桐猜到了吴江凯的用意,他打算让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李俊峰出任这一职务,可赵毅堂呢?
不一会儿,李俊峰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他接到沈桐的电话后,就猜到有好事。能得到县委书记的召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何况他一个机关事务管理局,也没有必要让县委书记亲自接见吧。
沈桐没有进去。过了许久,李俊峰乐呵呵地走了出来,与沈桐挤眉喜眼,临走时还给沈桐扔下两包烟。这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印证了沈桐的想法。
果不其然,赵毅堂再次走进吴江凯办公室后,吴江凯宣布了这一结果,李俊峰出任统销办主任。
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提拔领导干部的标准是“德能勤绩廉”,显然吴江凯的几次提拔都没有遵照这一标准来实施,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用人的。沈桐不禁感叹:“都说围着领导转的人最后都有好结局,果然如此,在基层服务了多少年的老领导干部,因为吴书记看不到,一辈子就待在那里,得不到重用,相反,成天围在他身边的人,都纷纷提拔,怪不得一些人削尖脑袋都要往县委办钻,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俊峰这一年多来,几乎每天都想方设法为吴江凯变着花样吃饭,而且还专门为吴江凯设立了“小金库”,这种机灵程度,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所以,李俊峰得到重用似乎又是理所应当。
沈桐又回到赵毅堂身上,那么吴书记到底是怎么想的?赵毅堂又如何安排呢?基于目前的情况看,吴江凯并没有动赵毅堂的打算。
各项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然而,就在召开动员会的前一天凌晨,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的恶劣程度让人发指。很显然,这是被抓的盗采者一种极端行为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