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几个女人齐齐拍手叫好,一时间大家取得共识,两个小家伙的命运被大人们改变,刘枫本不想强行介入儿子的人生,可是眼下的情形有点不受控制,看來转学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国庆节刚过,梅昊闻和萧昊梧从附属中学消失,孟婉茹直接找上大风会所,要求见两兄弟,就连一向温婉有加的池华英,也陪着一起找上门,看那架势,大有古代女子寻夫的强悍。
刘枫不知道女人们是怎么摆平两个小女孩的,他在省部级干部进修班的学业在薛校长看來似乎不够重,要求他再开讲座,題目是《公务员信用体系建设》。
这篇引起官场一片哗然的文章,高层经过长时间争论之后,在各方势力中达成谅解,终于决定先期舆论吹风,刘某人现在就是那个吹风机。
如此一來,刘枫在燕京党校开讲三课程,除了新开的《公务员信用体系建设》,此前进行的《超越帝王》和《流官制与新时期防腐反腐的探索》的讲座,一直沒有中断。
刘枫终于忙起來了,甚至比他当初在党校有任职的时候还要忙,别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刘某人忙碌的背影,刘枫却在暗中腹诽,薛校长这不是抓壮丁么,还是纯粹的义务工,沒薪水、沒五险一金、沒自由的三无产品,抑郁呀。
好容易來到周末,想要歇口气回去陪陪女人们,薛永伟和余大军堵在校门口:“老领导,回來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两个也沒有孝敬孝敬,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咱们去腐败腐败。”
“你们两个,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刘枫下车叼上一支烟,余大军赶紧帮着点上,斜眼看着两个一脸谄媚的家伙,“先说说,谁会账。”
薛永伟嘿嘿憨笑,这家伙耿直的很,一向是有话就说不拐弯:“老领导要是吃千元规格的,我们兄弟买单,如果要十八万档次滴,那就只好请老领导买单了。”
“混蛋,一点诚意都沒有。”刘枫一脚踢在薛永伟屁股上,打开车门,自己先坐上去,冲二人喊道,“滚上來。”
两个人屁颠屁颠的上车,目标却是大风会所,刘枫不想在外面耽搁太久,这两位的來意他很清楚,临近年底,今年将是新型流官制试行第一年,这项制度实施起來,将会给整个华夏官场带來巨大动荡。
尤其是像匡庐省这样的封闭省份,那里几乎全部是本乡本土干部当家,这项流官制的执行,将会有无数的位子空出來,这种异地为官,也就意味着跨省市调动,这其中有太多的变数。
“老领导,您说我是顺势上位好还是执掌一市的好。”
薛永伟恭恭敬敬的为刘枫倒上酒,有点紧张的问,刘枫一口喝尽杯中酒,稍一思索回道:“市级领导,是一个官员一生中最重要的一环,当年的总设计师曾经说过,在根据地主持全面工作时期,是他政治理念走向成熟的时期。
如果你仅仅是想要当官,按照你的资历,完全可以直接上位副省级,我的建议是,回头问问薛校长,看看校长为你的定位是什么,那时候你再做出抉择也不迟。”
薛永伟皱起眉,他的脑子有点混乱,这不是等于沒说么,体制内谁不想当高官,余大军想了想:“老领导,您觉着我能不能胜任市长或者是书记。”
这帮二世祖自视甚高哇,远沒有倪晓泉那样务实,一个从來沒有过地方工作经验的二世祖,如果执掌一市那将会是灾难性的,刘枫可不希望自己手下弄这么一颗定时炸弹,这种炸弹万一爆发,伤害的将会是老百姓和国家。
刘枫很诚恳的说:“市委副书记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位子,如果嫌弃级别不够,不妨高配好了。”
高配这种事在官场中屡见不鲜,却不是那么容易操作的,但是对于这种顶级太子党來说,真的再简单不过,就像当初的珠江市,居然有五位厅级干部,其中三位是高配。
这二位想必家里早有一定的想法,來探探刘某人的口风,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的亲近,这二位已经明确表示,匡庐省是唯一的目标,也就是说将会和刘某人成为上下级,先期走动一下自然好处多多。
实际上刘某人的答案早在两个人的意料之中,这也是最佳答案,薛远山悠闲的品着茶,微微颔首:“不错,小刘教授的建议很中肯,嗯,不妨就按照他的建议,高配市委书记好了。”
按照华夏的官场体制,书记总揽全局,负责本区域内的党务工作,思想政治工作,加强党的领导,相对而言更务虚一点,市长负责经济和城建等具体务实的工作,政府方面的事务更繁杂,承担的责任也更重。
薛远山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他不认为自家儿子是一个市长的材料,薛永伟有点不明白:“呃,这个不是给余大军的建议吗。”
“嗨。”薛远山其实很烦恼,自家儿子显然不是当官的料子,脑子里少了弯弯绕,偏偏的官瘾很重,薛校长只能是在自己蛰伏的时候,把儿子尽可能抬高,等到自己扶正那一天,再想推举这个有点憨的儿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薛校长语重心长的说:“永伟,也许你一生的成就全在于此次的运作,未來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爸爸已经是尽力而为。”
“我我会跟紧刘枫的。”薛永伟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就凭他对自家人的做法,想必等他飞黄腾达的时候,也不会忘记我的好处。”
薛远山一呆,自己似乎太过注重权谋,忘记了人性,儿子的话反倒是提醒了他,刘某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在薛校长的心中,别的不说,就凭他为了师傅敢于直斥孟庆元“我怀疑你的人品。”这个人绝对是性情中人。
实际上此前薛校长对刘某人还是很有看法的,这家伙在发改委培训中心所做的一切,把老薛比的一文不值,如果不是储君期间要低调,薛校长早就动作,让这个功高震主的家伙吃点苦头了。
现在听了薛永伟的话,薛远山心中泛起涟漪,看看齐斐的成就,再看看现在岳公子的身家,席志宽的一双儿女,还有君无药的儿子······几乎所有曾经有恩于刘枫的高官,在后人身上都获得了超高的回报。
眼下这种回报也许不看在薛远山的眼里,但是未來呢,这小子和自己有着近二十岁的年龄差,就凭这些年在党建上的成就,走上更高的位子几乎沒有任何悬念,当然前提是沒有自己这样的拦路虎。
薛远山忽然笑起來,笑的薛永伟有点发毛:“爸爸,您您笑什么。”
“儿子,都说那个,有人说你有福,现在看來,果然是福星高照哇,哈哈哈。”薛永伟虽然不懂老爸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跟着一起憨笑起來,父子俩一时间心情大好,都解开了心中的结。
和薛永伟的傻人有傻福不同,余大军在王嘉林看來,精明有余沉稳不足:“大军,刘教授对你的评价相当中肯,难怪他年纪轻轻就闯出官场调教师的名头。”
“是。”余大军在亲娘舅面前一向乖巧的很,“刘枫觉得我不够沉稳,经验不足,不足以执掌一市。”
王嘉林笑了:“不错,人贵自知,就凭你这种自知之明,你的未來就不用舅舅操心了。”
刘枫的话在王嘉林听來,还有另外一层含意,那位似乎不看好自家外甥的性体,宁可让他高配辅政,也不愿意余大军独当一面,王嘉林自然不会肤浅的以为刘某人有什么偏见,这位刘教授似乎在通过外甥告诉自己什么。
安静的靠在头枕上,静静的想事情,余大军沒得舅舅首肯,依旧乖乖的坐在那里,只是手脚不停的起落动作,仿佛小儿多动症一般,王嘉林偶然间看见这一幕,立时茅塞顿开。
王书记深吸一口气:“大军,你信舅舅不。”
“啊。”余大军登时傻住了,“舅舅,您是我的偶像,您说的话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王嘉林点点头:“那就好,舅舅给你两个忠告,一个是永远不要奢望做政府一把手或者党务一把手,尤其是前者,有着太多的责任,需要更多的担当。”
“不做一把手。”余大军有点晕,这算是哪门子忠告,人家的家长巴不得自家的后人说话当令,可是舅舅居然会给自己这样一个忠告,也就是说自己一生都是辅政的命了。
这这有点,可是舅舅的话余大军真的不敢不听,舅舅是家族中的顶梁柱,在王家也好,在余家也罢,都是一言九鼎的存在:“好的,舅舅我听您的,永远不做一把手。”
“好。”王书记欣慰的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郑重其事的说,“第二个忠告,永远以师礼敬重刘枫,不管他上位还是下野,听他的话就像听我的一样,这个尤为重要,记住了吗。”
这个不是什么问題,余大军重重的点点头:“是,舅舅您放心,我会尊重刘教授,会把他当作自己的老师对待,绝对不会违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