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在一边站定,看着保镖跟着嬴盈姑娘进去,自己在那里喘息:“不是的,这个是小姐为秦谷准备的工商管理学教材,我家老爷子说了,秦谷这样的人才教书可惜了。
他会为你们村上找两位退休的优秀教师,全部的费用由公司承担,就请村长您老说服秦谷那个倔家伙。想必以秦谷的性格,将来有了大出息,对村上的帮助也更大,您说呢村长?”
“是地是地,嬴老板可是尚曼市首屈一指的大富豪,那眼光是没的说。李小姐放心吧,秦谷要是不听话,老头子就把他绑起来给嬴老板送上家门!”
村长一边说着,还一副凶恶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笑起来。李小姐气的一跺脚:“村长大叔,人家和您说正事呢,您咋就不能正经一点呀!”
村长哈哈一笑:“放心吧李小姐,老头子用党证担保,嬴家的女婿跑不掉,要是跑了,拿老头子问罪好了。”
一个向老太太笑骂道:“你这个老家伙又逗小女孩子,拿你问罪,人家嬴盈姑娘拿你一个糟老头子干啥!”
这一下大家笑的更是欢畅,徐甲和司国安脸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在历城县遗留的抑郁,全都消失不见了。村长偶然回头一眼看到了猫在一边吃饭的刘枫,登时就是一愣,擦擦眼睛仔细打量,才敢走过来。
“唉呀妈呀,这不是刘同志吗?您瞧瞧这一身弄得,这来了咋还不打声招呼?怎么能让您这样的贵客干活呢?快快快,别蹲在这里吃了,上那边桌上去吃。”
刘枫笑着拒绝:“老村长,您还是有啥忙啥去吧,我这次来就是看看秦谷。看到了也就放心了,下午帮着干完活就走,您也别拿我当外人,就当我是来帮工的好了。”
“这可咋说,这可咋说!”
老村长显然没有想到,一个燕京城来的高官,会蹲在地上捧个盆子吃饭,急的在那里一个劲端着饭盆转圈圈。刘枫笑着招呼道:“老村长,您还是消停吃饭吧,您再转悠一会儿,非把我转晕车了不可。”
“哈哈哈哈!”
工地上笑成了一片,李小姐好奇的看向刘枫,此时的刘某人形象并不潇洒。没有干过泥水活的刘枫,只会用一把子笨力气,身上脸上都是污渍,整个一花脸猫,难怪村长半天才敢认。
李小姐对这个年轻人很好奇,以嬴盈姑娘的身份,也没见老村长如此的敬重,这个人是谁?徐甲和司国安都向刘枫摇摇头,显然,二位并不想曝光身份。
刘枫对此也理解,毕竟现在看来,秦谷这里是一个大喜剧,再让这二位亮明身份,未免惊动地方,没有什么益处。不过当村民们得知这位就是为秦谷家投资盖房,为秦谷父母出钱治病的好人之后,说啥也不让刘枫干活了。
没奈何,刘枫只好重执教鞭,到老教室里替秦谷为孩子们上课。反倒是徐公子、司国安和肖遥三个,被呼来喝去的,整整干了一天的小工,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没有劳动基础的徐公子,走路都有点打晃了。
司国安和逍遥小七少还好一点,毕竟二人的体力在那里,看到早就梳洗干净的刘某人,徐公子恶狠狠的瞪一眼刘枫:“等着回燕京城吃穷你这个家伙,居然不能和兄弟们一起共患难!”
经过这一段时间下来,几个人之间少了很多隔阂,多了很多真诚。如今称呼彼此的外号,也不像最初那样生涩了。刘妃不知道这是不是暂时的,回到燕京城几个人还会不会有这样的随和随意,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人多力量大,原本刘枫几个来的时候就是赶上了收尾,经过一下午的忙碌,新学校基本上有了模样,剩下的内部装修就简单的多。四个人在酒桌上成了众人攻击的目标,这是村里人表达感谢的方式。
此时徐公子、逍遥小七少和司国安的手上都磨起了水泡,早有村上的老太太帮着挑开,又敷上了一点去痛片磨制的粉末。这个还是看几人是城里人,要不然,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
原本想要连夜返回洛冠县县城的计划泡汤了,四个人除刘枫还有那么一点清醒,那三位都是醉的一塌糊涂。幸好秦谷家的新房足够宽敞,三个人被村民抬到里面,倒是苦了刘枫,照顾三个酒鬼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刘枫就折腾起三个醉鬼,四个人悄没声的出发了,没有惊动村里的任何人。走在路上,司国安长出一口气:“秦谷好样的,嬴盈姑娘好样的,村民们更是好样的!”
徐公子看向路边晨光中金黄色的麦浪,轻声道:“这就是老秦的风骨,这就是华夏的脊梁!”
南楚省芒昌市壶平县是几个人的第三站,刘枫为自己这一路选择的地点,都是贫困山区。那些相对条件好一点的地方,让其他的小组去了,途中司国安和各个小组通过电话。
这一次行动可谓“硕果累累”!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七个处级官员被双规,二十几个副处级和科级干部被处理。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小零碎,就不值一提了。
当司国安向上级领导也就是张桐书记电话汇报的时候,张桐书记肯定了之前取得的成果,同时也勉励调查组的成员:“---大家一定要戒骄戒躁,把这项工作做好,狠狠打击歪风邪气,还给老百姓一片晴朗的天空!”
壶平县的唐山林,是这一次被顶替名额中,唯一有实名举报的民办教师。实名举报的不是别人,是壶平县的教育局副局长,他实名举报教育局长,用自家儿媳妇顶替了唐山林的函授名额。
唐山林的家庭情况,大概是刘枫见过最好的民办教师了,唐山林的爱人在县城开了一家山货铺子,收入相当不错。但是一大家子七口人,一个个衣着都极为朴素,就像村里普通的农民一样。
当刘枫一行来到唐山林在县城的家,唐山林已经开车去山里上课了。招待四个人的是唐山林的老父亲和老岳父,别看唐山林的爱人在县城里是小有名气的女强人,在家里迎宾的,还轮不到她。
这里民风淳朴,女性的地位明显要低于男人,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大的成就,回到家里就是一“婆姨”!对于唐山林的名额被顶替,这一家人似乎全没有什么感觉。
“嘿,那东西有不能当饭吃,山林回乡下教书是积善行德,要是为了那么一点收入,还不如在城里当大老板呢!”
唐山林的父亲原来是村上的老支书,如今年纪大了,到儿子家养老。唐山林的老岳父更是直接:“实名举报哇?这件事早就在壶平县里传的沸沸扬扬了,嘿嘿,里面说道多着呢!”
正在倒茶的云立夏嗔怪道:“爸爸,没影的事您不要乱说,会给山林带来麻烦的。”
老头子不乐意了:“你个臭丫头,赚点小钱就敢和老爹横了?咋就没有影,还不是那个副局长想要把局长顶下去?这才搞出这么一档子事?要不然,那小子和咱家山林非亲非故的,又不图个啥,凭啥为咱们出头?”
“那就不兴人家正义感过剩啊!我看您老是越来越糊涂了。”
唐老支书放下手中的水烟袋,哼一声:“那个副局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好几个想要从乡下调到县城的女教师,为了调回到县城教书,和他不清不楚的,这个可不是老头子瞎掰吧?”
云立夏一滞,小媳妇可是不敢和老公公争辩个里表,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到后屋拾掇伙食去了。徐公子一脸的好奇,这位世家子弟还是第一次听说此等奇闻,正副局长居然会为了争权夺位搞出这样一出,甚至还闹上了燕京城!
此时徐公子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那眼里再不是瞳孔,而是八卦俩字:“大叔,桃色新闻通常都是没有证据的瞎传,捕风捉影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了,这个---”
“你这个瓜娃子!要不是看在刘同志的面上,老头子用水烟袋把你脑壳敲个大包!”
徐公子被吓得向后一闪身,老头子嘿嘿笑起来,原来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这老爷子精明的很,显然听出来了,徐甲这是用的激将法!
不过老爷子似乎也不在意这个,放下手中的水烟袋,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这件事老头子还是很清楚地,那个瓜娃子副局长,长期霸占一个初中女教师。
就是因为三年前,他把女教师办回城里教书,却把女教师的老公留在了乡下,这事在壶平县早就不是啥新闻了。其他几个女教师,也都是相似的情况,她们受不了乡下的辛苦,想要回城,那个副局长是实权在手,嘿嘿!”
司国安心中有点堵,刚刚从洛冠县带来的好心情不翼而飞。原以为这里会有一个正义感超强的副局长,没想到却是这等龌龊的事情,这让老司心中着实难过。
晚上,唐山林开着一台七八成新的jeep回来了,车上满载着山货。这些有的是为家里的山货铺子收购的,有的是学生上缴的学费。唐山林在乡下收购山货,那是有名的价格公道。
因此上,很多山民都会赶数十里山路,跑到唐山林教书的学校,把山货卖给他。为这,当初唐山林还曾经被一群收购山货的老客围攻,山里的村民给唐山林解围了,还把那群老客一顿收拾。
打那以后,唐山林就成为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山货收购商,这也是县城里店铺兴旺的原因,货物齐全价格公道。上一次刘枫来就知道,唐山林家这个山货店,大部分的收入都返还给山民了。
在那个“学校”,唐山林非但拿不回一毛钱,还要为十几个特困生补贴学费书本费,外加学生们中午一顿饭,负担不可谓不重。可是云立夏和家里所有人都没有一句怨言,都在身后默默的支持这位义务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