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人参果的味道,果然不错,”沉默良久,他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呻吟,“怎么样,感觉好不好?”
“书上写的果然没有错,”唐亦萱也长出一口气,将微挑的丹凤眼缓缓地张开一条缝儿,那眼中的炽热简直可以蚀金融铁,配上唇边淡淡的笑容,看得他立刻又生出了些许反应。
还好,下一刻她再度闭上了眼睛,拥着他背脊的双手微微用力,黑色的指甲立即陷入了他的皮肉里,带给他一点微微的刺痛感,“不许淘气。”
两人现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她当然能感受到他任何细微的变化。
又过了一阵,她才不无遗憾地轻喟一声,“如果时间能停留在现在,再也不动,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了。”
“这个难度……它有点高,”陈太忠苦笑一声,就是哥们儿没被暗算成功晋级紫府金仙,怕是也弄不出能让时间停止的法术来,“不过,你想做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那没有问题,想要什么你尽管开口好了。”
“呵呵,知足常乐就是幸福,”这种事情她比他看得透彻得多,“世界上本来就不该有完美,我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就足够了……”
“嗯?”陈太忠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入耳,说不得看她一眼,却发现她的鼻翼有些微微的发红——很显然,脖颈发红和鼻翼发红是大不相同的,一个代表燃烧的欲望,一个却代表无助的凄怆。
然而,对这种情况,他也实在有点无能为力,不过还好,在眼珠转了两转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话题,“亦萱,我知道这个房子,该用哪一种装修方案了。”
“你才想到吗?”出乎他意料的是,唐亦萱听到这话,居然再次睁开了眼睛,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翘,“说说看?”
“最好的装修方案,就是不装修,”陈太忠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谁想他这个答案就有如兴奋剂一般,身下的可人儿一用力,就将他一百三十多斤的身子掀得翻了过来,白生生、娇滴滴的身子反客为主,骑在了他的身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儿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宫殿,无须装修,我在的时候,你也在,”陈太忠微笑着看着她——哥们儿这话,够煽情的吧?
“你在的时候……我也在,”听到这话,不知道怎的,唐亦萱只觉得身子一软,整个人就慢慢地趴在了他的身上,连动一根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问题是:这个混蛋,他说得……太煽情了!
同样的人间黄粱,上次是在荒凉的河滩上,微微地有一点仓促,这次是在自己的别墅里,那份归属的感觉越发地强烈了。
“不过,还是简单装修一下吧,”她的丹凤眼眯缝着,双手无意识地在他胸口划拉着,“大部分地方空着就行了,图个宽敞和亮堂。”
“那随便你了,这毛墙毛地的也确实不成个样子,”陈太忠笑一笑,探嘴去轻啮她的耳垂,心里却是在琢磨,这别墅不装修的话,不太引人注意,简单装修一下更不引人注意——总是好过豪华装修,那样真有一点点扎眼。
曾几何时,在仙界中叱咤风云横行无忌的陈大仙人,在短短的两三年内就变得缩头缩脑,遇事下意识地先考虑后果,可见当初他在凤凰学院门口的选择,并没有错。
唐亦萱“哏儿”地一声笑,躲开了他探来的大嘴,“别弄,痒……喂,我比起其他人来,怎么样?”
怎么是个女人就爱问这种问题呢?陈太忠哼一声,大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来回地摩挲着,“你是最好的,这个毫无疑问。”
“少来,我要听细节,”唐亦萱听得凤眼一张,按着他的胸口就直起了身子,笑嘻嘻地看着他,“你从来就是这样骗女孩儿的,是吧?”
这倒正经是应了客厅贵妇卧室荡妇的那个形容,她刚才的反应就相当疯狂,眼下跟他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居然对这样的内容还挺感兴趣。
“我这人从来不说谎,真的,”陈太忠直勾勾地对着那一对微挑的眼神,沉默了半分钟之后,见她还是不说话,说不得将手伸向两人结合的地方,“你这儿挺高,最后出来的时候……特别舒服……”(风头紧,略去五万字。)接下来的事情,那也不用说了,陈某人故技重施,隐身去小区四周的宾馆、商店溜达一圈,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七八个食盒,“来,吃点东西,咱们有一晚上的时间谈心呢。”
唐亦萱虽是女姓,但是由于平时里有太多的时间来锻炼身体和保养自己,身体素质极好,所以精神头很是不错,两人就在“我们的宫殿”里享用起了晚餐,陈某人有意渲染一下气氛,居然还翻出了红酒和蜡烛。
“可惜没有鲜花,”唐亦萱不无遗憾地感慨一声,“要不然你现在求婚的话,我真的可以考虑嫁给你。”
“你等着,”陈太忠正倒酒呢,听到这话就站起了身,他对她的感觉真的很复杂,有欣赏,有爱怜,更有一些说不出的迷恋,这一世真要不得不结婚的话,倒是不排斥跟她结婚。
“等等,”唐亦萱知道这家伙神出鬼没得厉害,一伸手就拽住了他,动作奇快无比,下一刻,她的眼睛就微微地红了,“我开玩笑呢,太忠,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好了,别难过,要是你不肯跟我结婚,那我就不跟任何人结婚,”陈太忠犹豫一下,还是这么说了,“就算对进步有影响,我也不会在乎。”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脑中掠过几个人名:丁小宁、吴言,嗯,小紫菱还没吃到……当然,哥们儿说的是结婚,可不是“成亲”。
晚饭吃得比较早,吃罢饭也不过才六点半,唐亦萱喝了一点红酒,酒劲微微地有点上头,就靠在陈太忠的肩头,两人相拥着喁喁而语,直到情绪炽热到无法控制的时候,才又酣畅淋漓地来了一次。
然后就是七点半了,唐亦萱有点担心了,“太忠,在这个屋子里面,能不能收到手机信号?我倒不是担心别人,是尚彩霞也快来了。”
“能收到,我是关了手机了,”陈太忠笑着答她,一边打开了手机,“你忘了上一次被晓艳闯进家的事情了?人都能进来,何况信号呢?”
“上一次……你俩在她的屋里做什么呢?”想到上次这两个小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肆,唐亦萱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伸手去掐他。
“哎呀,”陈太忠很夸张地叫了起来,却是没有躲开,不过还好,她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去追根问底,因为下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这还真是没完了,才一开机就来电话,”陈太忠叹一口气,看到手机屏幕上“刘彬”两个字,悻悻地嘀咕一句,“终于是从宫殿又回到了凡间啊……”
“你可以选择不回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唐亦萱赤裸的身子从背后贴上了他,软绵绵的胸口处,两个硬硬的小疙瘩顶在他的背脊上,让他禁不住又有一点心猿意马。
“问题是,我现在还放得下吗?”陈太忠苦笑一声,接起了电话,“刘总,你好。”
刘总这个电话是来感谢他的,爽朗的笑声在电话里听得一清二楚,很是有点感染力,“我跟老王说了,他说谢谢你了,他那边也找到关系了,不过人家要五百万,太忠,你真给我老刘长脸啊。”
“刘总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俩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套吗?”陈太忠也是哈哈一笑,“这样,我还要在燕京呆两三天,你跟老王赶紧带着钱过来,你要不来,我不管他。”
既然要卖面子,就要卖得十足,我管通德的那个王啥啥是什么玩意儿呢?哥们儿我就认刘彬,别人来了白搭。
“三天啊……时间有点紧张,”刘彬听他这么说,既是欣慰又是惶恐,“太忠我不瞒你说,老王凑这点钱,有点困难。”
陈太忠一听这话就有点纳闷,堂堂的一个自来水公司连一百万都出不起?不过再想一想他当时告诉刘彬可以适当地加一点,就释然了,“你跟他说的是多少钱?”
苏文馨让他向刘彬加一点,他没加但是把意思表示出来了,刘彬向通德那边加了没有,那就不好说了,事实上这也是他让刘总顺便捞点:这么大的人情,你想捞点荤腥就捞一点。
要知道,我陈某人也是搭了人情进来的,让你捞一点我愿意!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扯皮“就是一百万,我怎么可能给他加呢?”刘彬知道陈太忠的意思,说不得苦笑一声,顺便还拍他一句马屁,“用太忠你一次,不容易,不是关系好的我绝对舍不得张嘴,留着这人情给自己不好吗?”
事实上,官场中人跟普通人真的是不一样,钱在大多数干部的心目中,终究是要逊“权”一筹,刘总这行为,不但显得仗义,也是理智的行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老王回头知道了呢?
可是陈太忠听得就越发地纳闷了,“通德自来水这点钱都出不起?”
别说,通德自来水公司还真的就这么穷,前文说过了,通德市的自来水公司,跟市水利局没什么关系,不是双重管理而是只接受市政斧的管理。
当然,水利局也不是垂管单位,但是由于其具备了相当的专业姓,水利厅对各地的水利局还是有相当的话语权——这年头的事情就是这样,既然水利厅享受了权利,那就该尽应尽的义务不是?
义务是什么呢?说穿了就是两个字,拨款!水利局不仅仅吃市政斧的财政,也能享受到厅里调拨的各种款项和物资,像凤凰自来水公司的刘彬,都能得到来自厅里的各项福利。
然而,通德自来水公司就不行,他们只接受通德市政斧的领导,那么就不得不接受另一个现实:全市一局棋,你这自来水公司,能维持住就不错,这本来就是个公共事业姓质的企业嘛。
其他方面的不便利也有,比如说某些单位为了省这么不多的一点水费,或者说嫌自来水公司的供水有怪味儿而私自打井,导致自来水公司收入下降、管道等公共资源闲置,想要封了对方的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事归水利局水资源管理科负责,双方协调起来远没有凤凰自来水公司方便——像凤凰那边封电业局的井,那可是早上决定下午就动手了,对的还是电霸王这种强势单位。
所以这一笔钱虽然不多,也让通德自来水的王总挺难受,然而,事情还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这个沙湖的水质问题,涉及的不仅仅是自来水公司,需要为此事负责的单位很多。
排污的企业和单位那就不用说了,太多了,只说对沙湖有管理权限的,就不止自来水公司,事实上自来水公司认为,有一个单位的责任要远大于自己:沙湖生态公园管理委员会。
沙湖风景优美,虽然近年来污染很严重,但是湖心岛一块水质还是没有受到太大的污染——好像中国所有的公园都有那么一个湖心岛。
沙湖面积有两平方公里多,湖心岛面积有差不多一百亩地,这里就是所谓的“沙湖公园”,岛中还有湖,风景确实不错。
沙湖公园管理委员会,对整个沙湖都有管理权限,像制止排污、禁止渔业捕捞,这都是管委会的事情,自来水公司只有反应情况的义务,却是没有管理的权力。
那么大家说一说,通德全市人民饮用的水源受到了污染,谁的责任更大一些?
自来水的人都认为,责任是管委会的责任大,毕竟“生态”那俩字儿不是白挂的——虽然这只是一个噱头,沙湖的生态环境也是在恶化而不是在恢复。
还有一点更重要,沙湖管委会比自来水公司有钱,通德的公园不像素波和凤凰,还没有取消了收费,而公园里也有不少消费项目。
你说你责任比我大,钱比我多,凭什么这钱就要我自来水出呢?王总想不通这一点,《热点访谈》的人下来的时候,大家都被吓坏了,没命地找关系找门路,但是现在说到花钱摆平此事的时候,那就要合计合计这钱该谁出了。
沙湖公园管理委员会的人可不这么认为,沙湖水质不好,也不是我一个区区的管委会就管得了的,正经是:通到广大市民家的自来水管道,总不是我管委会的吧?
要是沙湖的水不入市民的口的话,就算污染再严重一点,也惊动不了《热点访谈》不是?麻烦你们搞搞清楚,人家强调的是饮用水不安全。
说穿了就是两个字:扯皮!再进一步说明一点,那就是这钱管委会就算有,也不会痛快地出了,这不止是肉疼不肉疼的问题,还牵扯到双方责任。
在基层,在很多情况下,大家都有一个共识,出钱多的往往就意味着责任更大一些,你说你责任小却是出钱多,那也得有人信不是?
这种情况下,王总在意的,就不仅仅是塞五百万还是一百万问题了,他还要考虑,这钱到底该怎么出——至于下账之类的事情,那就是小事了。
当然,刘彬能把五百万砍成一百万,那也是极给王总面子了,有这么手眼通天的朋友,那也是他的荣幸不是?
王总的感谢是真心的,毕竟是极大地减少了压力,所以他跟管委会的谈判也就有了底气,这四百万我都搞定了,你们出一百万岂不是很正常?
管委会的谢主任不干了:凭什么啊?你的门路是你的门路,你的责任是你的责任,该怎么出钱还怎么出,原本你三我七,现在给你个面子,你六我四!
“那算了,我管不了啦,”陈太忠一听又是这种官僚作风的扯皮,登时就是重重的一哼,总算还好,下一刻他想到跟自己说话的是刘彬,微微将语气放缓了一点。
“老刘,为了打通这个门路,我自己出了十万还搭了人情,”他苦笑一声,“你也知道,只能保证一周不上电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我说,臧华脑子里全是大便吗?”
“老王就是个笨蛋,”刘彬听到陈太忠发火,自己也禁不住骂了一句,“他要是说保证三天不上电视,这出钱的方案就解决得快一点……”
臧华对此事当然是高度重视的,甚至都指示分管的张副市长必须在尽短的时间内搞定此事,若是被上了中视的话,“最少一个党内严重警告,我相信李书记也是这么个意思,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通德的党委书记姓李,虽然是正林人,却跟“凤凰的天下”出身的陈洁等人走得近,此人做事不温不火,跟老市长赵喜才配合得不错,臧华来了,他也没有刻意打压——说实话,只冲臧市长背后的杜省长,他想打压也没那胆子。
张副市长分管农林水,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再说了,那王总跟他关系不错,而管委会的谢主任,却是通德老市长、现任素波市长赵喜才的人,这打狗不是还得看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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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自身不保的前提下,他也不用考虑狗和主人的关系,王总和谢主任都是被他喊来痛骂一番,并且做出了指示:钱我是一分都不会给的,事情你们还得办,要不然在我倒霉之前,你们俩先等着被免职吧。
可是下午那王总傻不啦叽地说了,他在燕京找到了硬关系,只需花一百万就能搞定,而且人家在他的关说下,保证一周内上不了电视。
他本来是想标榜自己耗费了多少心血,想借此少出一点钱甚至不出,结果这话一说,得,大家都不着急了,等到最后两天再做出决定都不晚嘛。
官场中的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不到最后关头,扯皮者绝对不会轻易妥协——谁知道半路上会有什么变数呢?万一我找到了有力的支撑,那我岂不是就能少出一点钱?
什么?你说应该有远见,及早定下此事?我也知道尽快定下来好啊,不过我没你那么着急,所以你多出点的话,这事儿也能商量不是?
事实上,这二边也不太相信张市长不会给钱,心说到了最后关头,张市长那儿,没多有少总能挤出一点的吧?
陈太忠听到这样的解释,登时就无语了,好半天才咳嗽一声,“老刘,咱俩的心……这是尽到了,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恕小弟无礼,这件事我不管了。”
“太忠,真的不好意思了,”刘彬也挺无语的,他能说什么?什么都没办法说,人家陈主任不能说不仗义,他总不能说“你看我面子在燕京多呆两天”不是?他也没那么大面子——都是体制里的人,最是清楚有些时间是浪费不得的。
不过,他还是想替朋友争取一点机会,“那我再帮着说一说吧,看他们能不能在三天之内赶到,赶不到的话……哼,那就让他们再去找四百万吧。”
真是闹心!陈太忠悻悻地挂了电话之后,扭转身来看一眼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唐亦萱,勉力一笑才待发话,猛地一愣,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啧,我就忘了问刘彬,这档子事儿后面有什么推手没有。”
“那你现在再打过去啊,”唐亦萱笑一笑,抬手帮他掠一下额前的乱发,动作异常地温柔,虽是赤裸着身子,却不带什么什么欲望的成分在里面,反倒是透出浓浓的温馨出来,“反正时间还早。”
“切,我才不给他打,”陈太忠哼一声,他本有心说一说自己的气愤,下一刻眼珠子一转,“哼,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我才舍不得浪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