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先放开手吃饭好不好,叔叔不走,吃过饭再抱着玩,好不好……”自打严宁从船上将昏睡着的小女孩抱下来以后,惊吓,害怕,焦虑、烦燥,各种复杂的表情在孩子的脸上不停的变化着。然后就抓着严宁的衣领,将小脑袋埋在严宁的怀里,任人怎么劝,怎么哄就是不松手。
昨晚在船仓中的枪战并没有持续几分钟,就被随后赶来支援的驻港部队官兵和香港警方的重火力压了下去,休息仓中的歹徒有四人被击毙,三人重伤,其余的全部选择了举手投降。而在盛昌号货船的后仓甲板下,狭小的空间里发现了三十余名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内地妇女和这个不知道从哪拐来的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小女孩。
被拐的妇女自然由警方去调查取证,但这个小女孩死死抓住严宁的衣服,说什么也不松手。不得已,严宁在与警方做过笔录之后,将她带回了谢水盈的别墅。医生检查后得出这个小女孩心理极度扭曲,暂时性失语的症状,明显是惊吓过度引起的,属于心理障碍疾病,严宁将她从昏睡中唤醒,使其本能的把严宁当做了心理依赖,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治疗的深入,病情将逐渐好转。只是,无论是审问大飞,还是询问船中的被拐妇女,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从哪里拐来的,唯一的知情者早在枪战中死的透透的。
“呀呀……”似乎听从了严宁的劝说,小女孩的手不觉得松了一些,但又好像不放心一般,嘴里发出一种嘶哑的吼叫声音,脸上流露出一种做噩梦般的惊恐神情。
“不怕不怕,叔叔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孩子暂时性失语,严宁问不出她的姓名,更不知道她是哪的人。但是,从小女孩弯曲的头发,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来看,严宁很怀疑她是不是汉族,而是华夏维族或者是回族之类的少数民族,这让个结论让严宁郁闷不已,如果猜测属实的话,那自己所说的话她能不能听懂都是两说,说不得自己忙乎了一宿,最终却成了对牛谈琴。
“宁儿,航母已经启航了,如果顺利的话,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开进深城湾……”坐在餐桌前,陪着严宁一起往孩子的嘴里塞食物,谢水盈轻声地打断了严宁的郁闷。航母的事情解决了,严宁也该回去了。而UE集团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谢水盈进行决策,一时半会的还走不了,这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舍。
“事情解决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水盈姐,明天我就回去了,把这个小家伙一起带回去,孩子丢了,她的父母说不定有多急呢。等回去后,我先联系下医院,再托人帮着找找她的父母……”若是就这样把这个孩子扔在香港,严宁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落忍,小小年纪就被拐骗了出来,骨肉分离,说不得这段日子吃了多少苦。这左右家里已经有了两个萝莉了,也不差她一个,多个孩子还能多个玩伴,总体上说也是件好事。只是,这孩子的心理疾病的治疗倒是件难事,自己堂堂一个书记,总不能天天带着个小尾巴去工作。
“宁儿,孩子先留在这里吧,我帮你带一段日子。毕竟香港的心理医疗水平比较完善,而内地心理医疗才刚刚起步,若是不能得到有效治疗,怕是会耽误孩子的病情。再有,你没听黄医生说吗,治疗的第一步就是解除孩子的心理依赖,你把她带到身边,这个依赖永远也别想解除。再说了,你还要工作……”严宁的想法立刻受到了谢水盈的反对,严宁是书记,有自己的工作,不是全职的保姆,更不是技艺精湛的心理医生,虽然看着孩子可怜,不想就这样把孩子孤零零的扔在香港,但总不能因为这个孩子,就把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吧。
“这个,姐,你说的也是个问题。但你既要帮公司的事,又要照顾孩子,总是太过辛苦了,你看看你,这段日子瘦的下巴都尖了,再给你添负担……”谢水盈先是身心受到伤害,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赶到香港着手准备狙击莫比集团,参加航母竞拍,日夜不停的忙碌了接近一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若说严宁不心疼那是假的,怎么舍得再给谢水盈增添麻烦。
“没事的,今年集团也不打算做什么大的行动,我也就是指导一下日常工作,没什么累的……”感受到严宁的关心,谢水盈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严宁敢于面对自己,敢于面对两个人的感情,敢于承担他所做出的一切,说明他并不是薄情寡性的人。严宁能做到这一点,自己也得拿出一个态度来,两个人不需要天天见面,腻在一起没完没了,继续保持着姐弟关系,时不时的偷偷腥,慰藉一下彼此的身体心灵,对谢水盈来说,这些就足够了。
“小姐,少爷,周先生和几位警局的客人来了……”谢水盈的话还没说完,家中的女佣打断了两个人的争论,周舟带着警局的人来了,想来还是对昨晚的事情要深入的了解。
“阿依娜……”出乎严宁的想像,随同周舟一同前来的可不只是香港的警察,还有一对长像明显具有维族特征的夫妇,看到严宁抱着孩子下楼,那位妇女难以遏制的一声凄惨的尖叫,猛的一下从沙发上窜了起来,飞奔着迎向了严宁。
“呀呀……”小女孩扭头看了看严宁,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夫妇,最终还是带着几分的不舍挣开了严宁的怀抱,伸出双手迎向了那位妇女,顿时客厅里回响着凄惨的哭声。到了这个时候,严宁就是再笨也知道这是女孩的父母找上门来了,自己想要把孩子带回京城的想法彻底落空了。
“严老大,这孩子一家三口都是回疆人,到香港来旅游,两天前孩子突然间就不见了,孩子的父母急的火上房了,不想却是被那孙子拐跑了。今天早上,警方核实失踪报警记录,联系上了这对夫妇……”母女重逢,凄惨的哭声催人泪下,周舟的感情也很丰富,揉着有些发红的眼晴,带着几分激动跟严宁介绍了一下情况。
其实,不用周舟介绍严宁也能看出来,这对夫妇确实是女孩的父母,这一点从长像上就能找到共同点,更重要的是从小女孩愿意与他们亲近的态度。要知道,小女孩受了严重的惊吓,心理封闭的厉害,除了严宁这个她第一个将她抱出船仓,而使她产生了心理信赖以外,就是谢水盈她都不愿意亲近。昨天晚上,严宁好一通哄劝,才让谢水盈帮着她洗了澡,其中的差别足矣说明一切。
“谢谢,谢谢您……”好一会儿,妇女才止住了哭泣,将孩子交到了丈夫的怀里,扭身卟嗵一下就跪到了严宁的面前,而那个男子也抱着孩子随着妻子一起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向严宁表示着感谢。太过突然的动作,一时之间倒吓了严宁一跳。
“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赶上了搭把手,当不得这么大的礼……”等严宁回过神来,急忙将孩子的父亲拉了起来,若非骨肉至亲,堂堂七尺的汉子哪肯向外人下跪。特别是维族这种少数民族,信奉伊斯兰教,饮食起居,言谈举止都有一定的规矩,据说除了神明和父母至亲和特殊原因,是不允许向人下跪的。这救了小女孩,并把她带回家中,只是稍带着做出来的,任谁也不能看着见死不救不是。所以,严宁可不敢生受人家的跪拜大礼。
“严先生,真的谢谢您,若不是您救了阿依娜,她就要客死异乡了。对于我们的过失,真主都不会原谅我。您的大恩让我无以为报。今天,我,阿依娜的父亲满都,阿布力提以真主的名义起誓,从此您就是我们维族人的兄弟,这是我们维族象征幸福吉祥,亲密无间的火焰牌,拿着他任何一个部落都会把您当成朋友,请您一定要收下……”女孩的父亲阿布力提很激动的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块黄色的金属牌,双手举过头顶,半低着头,很郑重送到严宁的面前。这一下,倒让严宁为难了,自己不过顺手帮个忙,实在不好意思收人家的礼物。而且,严宁也说不清楚这块火焰牌的价值,若是属于古董一类的价格不菲,可就显得自己贪财了。
“快接下来啊,人家拿你当兄弟,你拒绝可是很不礼貌的……”看到严宁有些迟疑,周舟用手肘轻轻一顶严宁的胳膊,小声地提醒起来。
“阿布力提,你的礼物我收下了。我刚才说了,咱们都是华夏人,都是一家人,这在内地没碰上,却在香港相聚了,这就是缘份……”得到了周舟的提醒,严宁知道这份礼物不收是不行了,人家都以真主的名义起誓了,这若是自己再坚持不收,不只是把人得罪了,就是连人家的神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