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留下来。 ”张妍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沈放。
“留下来做什么?给清荷当秘书吗?她现在要帮我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公司方面没有特重大的事情,她是不会过问的。”
沈放话音刚落,关董平跟郭德凯同时愣住,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汗颜,因为他们原本以为邱清荷撤张妍的职有些小题大做,目的大概是为了重新拿权而提前立威,所以关董平刚刚才会在邱清荷面前表现得如此恭敬,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们胡思乱想猜错了。
“总之我就是要给跟在清荷姐身边!”张妍倔强地说。
任谁都知道,她只是想留在沈放身边罢了,偏偏谁都不好说破,倒是王若琳把话茬接了过去,“为了公司的发展,大家确实都忙得昏头转向,可不管是我们公关部也好,还是销售部也罢,包括老关跟老郭在内,多多少少都歇息了一段时间,只有张妍跟她的团队,几乎是连轴转,过年的时候好像还在整顿那几家锁具企业的管理吧?”
王若琳这话说的不紧不慢,却是打动了沈放,她笑着又说道:“小老板,你就当给张妍放个假,遂了她的心思得了,什么秘书不秘书的都无所谓,毕竟她还只是个刚满二十三岁的小姑娘。”
不管怎么说,张妍跟自己认识的时间最长,关系也最亲密,邱清荷忍不住附和说道:“要不就按若琳姐说得办吧,给张妍放放假,让她放松放松……”
沈放在心里叹了口气,纳闷地看了王若琳一眼,勉为其难地点头说道,“这事稍后我再跟张妍私下谈吧。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说一下。这件事的优先权高于公司任何事务,而且仅限于在座的诸位知道,请大家务必要注意。”
听沈放说得如此慎重,最近确实有点闲的纪风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问道:“小老板,是不是又要上新项目了?”
“瞧你高兴的,等锁具生产线的改造全部完成,你会忙得焦头烂额,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人用。也不知道抓紧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邱清荷笑着说道。
“呵呵,我不怕累,我就怕没事做……饮食车销售工作地移交差不多结束了,我那帮弟兄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个个成天讨债鬼似地追着我问,我这不也是被他逼得嘛。”
被纪风这一打岔。沈放只好耐着性子。问关董平道:“老关。前两天我传真过来地发展计划。你们没收到吗?”
“收到了。收到了。想着等你们到了上海再拍板决定什么时候开始呢。”关董平抱歉地回答道。因为对邱清荷地误猜测。他是有意拖延了发展计划地执行。
“还等我们来决定什么。发展计划你们开会讨论通过了就可以执行。免得纪风好像我不给他活干似地。”
等大家喧闹着笑了一阵后渐渐安静下来。沈放慢慢收拢心思。思量着说道:“近期我要用到一大笔资金。用于新计划地启动实施。我不管公司目前财务状况如何。必须在三天内以公司名义开设新地项目账户。至于启动资金。初步定为一千万。”
沈放地作风历来都是以低成本杠杆撬动巨额资产。可这次一开口就是一千万。这还是初步地启动资金。不由气氛一下凝重起来。连郭德凯这样老成稳重地家伙都紧张地望着他。纪风更是瞪圆了眼睛。
“大家一定很好奇。这么数额巨大地一笔钱。我要用来做什么。不过很抱歉。我暂时还要保密”沈放耸耸肩。无视他们地失望。沉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任何事情任何项目任何急务。都必须无条件给这新计划让步。哪怕所有人发不出工资。哪怕出售公司地股份套现。三天内。我要一千万启动资金及时到位!”
见大家的视线随着沈放落在自己身上,无缘无故觉得闷热的郭德凯松开中山装领口的纽扣,搓着手仔细考虑了很久,长呼一口浊气说道:“公司现在流动资金不到八百万,就算全部拿出来,剩下两百万紧急筹措恐怕三天时间也不够,而且没有了流动资金,公司会处于放血状态,时间一长必会生出隐患……”
仿似不经意地扫了坐在对面的王若琳一眼,郭德凯将双手放到桌子上,表情严肃地接着说道:“这些情况大家应该都心中有数,小老板的决定也是一定要执行地,所以我琢磨了半天,觉得除了向员工集资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员工集资的话,机械厂那边恐怕会有些困难,他们在赖家义手上已经吃过集资的亏了”关董平接过话来说道。
“我看未必!”郭德凯摇摇头,“机械厂年终分红,当初债转股的职工每人都拿到了四百的红利,虽然百分之八地分红不算多,但起码加强了他们的信心,更何况机械厂的收益每月以百分之三十的速度在增长,半年工资就上调了两回,这些都能增加他们对公司的信赖度。”
关董平嘴巴张了张,似乎是要反驳,但转念一想又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这是个值得尝试的办法,另外机械厂也有一部分流动资金,我会让杨厂长尽快转过来。”
当关董平跟郭德凯激烈讨论的时候,王若琳忽然咯咯笑了起来,靓声说道:“公司也好,机械厂也罢,没有了流动资金很难正常运转,至于员工集资分股,不仅会增加公司的负担,还会削弱小老板的控股程度,将来公司想要再度扩张,势必造成很多困扰吧?小老板对公司地绝对控股,是公司快速发展和内部稳定地根基,我觉得不到万不得已,向前段时间股权置换的收购行为,还是应该尽量避免才好。”
很少见到王若琳对公司地事情这么主动积极,沈放不由好奇地望着她。微笑问道:“那王经理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
“说来说去。不就是暂时缺钱吗?公司既然无法腾出这笔启动资金,大可以找地方借,上海别地没有,风险投资随便抓几个就能凑足一千万……”王若琳说着挑衅地眨了眨眼睛,“只是,小老板新项目地方案,不知能否打动那些眼高于顶地资本大鳄罢了。”
沈放摆摆手笑道:“哪有什么方案,就是脑子里一个大略的想法罢了,而且。风险投资呀,我是能不碰就不碰的,呵呵……”
轻轻敲了敲桌子,沈放摸了摸下巴,“启动资金如何筹措,你们再仔细商量商量,至于分不分股,我是无所谓,但钱一定要在三天内到帐。这是我唯一想看到的结果!”
没有七彩斑斓的灯光,没有魅惑撩人的激情音乐,幽暗中不断传来的凄惨尖叫声,让原本香艳无边的苏临第一坊显得格外阴森。
包厢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身材高挑容貌秀美地小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地低着头,表情却又是那么僵硬而麻木。
当惨叫声逐渐演变成微弱而痛苦的呻吟,包厢的门忽然打开,只见面目狰狞的付骏大步走了出来,他手上脸上满是鲜血,而身后包厢内那个女孩衣不遮体地躺在血泊中,抽搐着扭动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到处可见焦黑的烟疤,而不断淌血的下体更是被撕裂得惨不忍睹。
有人忍不住跪在地上呕吐。有人闭着眼睛浑身颤抖。还有人当场就昏死过去,就连在外面等着的付佩蓉也不由皱起眉头背过脸去。可是作为暴行的施虐者,付骏脸上地狰狞和愤怒却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轻松、镇定和从容。
漫不经心地吩咐人去找医生,到包厢里收拾残局,付骏一边用白色的毛巾擦着手和脸,一边走到付佩蓉跟前,淡淡地笑着说道:“大姑来了怎么也不让人告诉我一声?”
“知道你压力大,需要发泄,我又没什么要紧事,就坐这等你一会了。”早就听说过自己这个晚辈的变态行径,可亲眼目睹还是头一回,毕竟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妇人,心里也觉得实在是有些过了,可付佩蓉不知为何,却是提不起勇气来劝他几句,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今天的会议进行得不顺利?”
“嗯,林贵和在会上不再保持沉默了,这两天尽揪住一些小地细节和问题不撒手,似乎是有意要拖延我们收购苏三山的时间。”
“慢慢来,这种事也急不得,保持一颗平常心就好,你的身子更要紧。”付佩蓉关切地柔声说道。
付骏微笑答道:“大姑,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替我担
“瞧着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累死累活的,大姑过意不去呀……要不我去一趟省城,找人给市里施加些压力?”
“这样最好,只是大姑你的病”
付佩蓉溺爱地抚摸着付骏的脸庞,“老病根子了,大姑不碍事的。”
“那我这就让人给大姑准备车。”
“等等,大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说……阿莲是不是被你派去上海了,我最近都没见到她人,是你那不争气的表哥又惹事生非了吗?”
“表哥在学校挺好的,我让阿莲去上海,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
“哦”
付骏见她还有些疑虑,便慢声解释道:“上次差一点就整垮了林贵和,却被半路杀出来地程咬金给坏了大事,我总有些不大放心,特别是林贵和忽然发难,而他又昨天突然离开了黄州,所以我才让阿莲跟着去调查一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说地他,是飘香饮食的沈放?”
付骏嘴角闪过一抹冷笑,不阴不阳地答道:“一个刚满十六地小屁孩罢了,只要我稍微用点心思,他就掀不起什么风浪!”